第十三章 貓蹤2

  顧胖子繼續說道：「尹小佩宿舍里那些女生肯定也跟孟慶武有染。黃丹，黃丹就是一個例子。孟慶武能拿下宿舍里兩個人，為什麼不能把她們全都拿下？」

  

  胖子說到這兒才停了下來：「兄弟，你說，我判斷的對吧？」

  「有可能，但是肯定不全對。」我搖頭道，「剛才從溝里跳出來的那道黑影你也看見了，對方身形嬌小，肯定不是孟慶武。」

  胖子不以為然道：「說不定是追殺他的鬼怪呢？」

  我再次搖頭道：「沒找到孟慶武之前，先不要急著下結論。」

  「說得也對。」胖子忽然犯愁道，「孟慶武溜了，咱們上哪兒找他去?」

  我轉頭向寧瑤道：「我讓你們查的第二件事兒怎麼樣了？」

  寧瑤一愣道：「根據我們的調查，孟慶武年幼時，隨母親到了本市，曾經有過一次婚史，離異後再沒結婚，也沒有子女，直系親屬只有他母親。但是，他母親的籍貫已經難以查證了。」

  我追問道：「他母親還建在嗎？孟慶武和他前妻有沒有聯繫？」

  寧瑤道：「母親健在，前妻已經多年不聯繫。我們已經派人過去找他前妻了解情況了，現在還沒有確切消息。」

  我飛快地說道：「馬上帶我去找孟慶武的母親。」

  按照寧瑤調查的結果，孟慶武的母親因為喜歡清靜，已經搬到了郊區。可我們找到對方的門牌號時，卻只看見了一座空樓，只能去找當地的居委會。

  居委會大媽聽說我們要找孟老太太，頭一句話就是：「你們找她幹嘛？」

  直到寧瑤亮出警官證，又找來了當地派出所的警察，大媽才相信了我們的身份：「你們要找的那孟老太太，人挺怪，放著好好的別墅不住，非要住在山洞裡。等我帶你們去找。」

  顧胖子趁著往山上走的工夫打聽道：「孟老太太平時都跟什麼人來往？」

  大媽搖頭道：「除了他兒子偶爾來幾回之外，誰也不來往。說不好聽的，就是她不跟人打交道，就喜歡貓。」

  我和顧胖子對視了一眼，後者飛快地說道：「老太太養個貓不也正常嗎？」

  大媽撇嘴道：「養一隻兩隻是正常，你見過誰成群的養貓？孟老太太最少也養了五十多隻貓，還不管著。她在別墅住的時候，你都沒聞見她家那味兒，好好的別墅進都進不去，那貓味兒，都能把人熏吐出來。」

  「她家那貓，那叫個厲害。有幾隻大的，一般狗都打不過。撓人的事兒就更別提了，三天兩頭兒地傷人，派出所都給調節過多少次了。」

  派出所民警點頭道：「對。以前老太太在村里住的時候，總有人過來報案說被貓抓傷，我們勸了幾次都沒有用。後來，那老太太也不知怎麼就想通了，帶著那些貓一塊兒搬到了山里。」

  我回頭問道：「那些貓還在山裡？」

  「在！」大媽說道，「那些貓都快成精了，還在山裡畫了地盤，誰進了那片林子，都得讓貓抓出來。我們去找老太太，都得站在林子外面喊人。」

  顧胖子道：「老太太吃喝拉撒都在山上，從來不出來？」

  「有時候也出來，一般都是晚上出來。」大媽說道，「那老太太一天跟鬼似的，白天出門兒，晚上沿著山邊轉悠，還有幾隻貓跟著她，弄得跟老佛爺出行似的。」

  顧胖子漫不經心地來了一句：「你們都看著過？」

  「怎麼就沒看著過。」大媽神秘兮兮道，「我跟你說，那老太太走道兒沒聲，兩隻眼睛還賊亮，半夜往那兒一看，就跟一隻狸貓差不多。要不是大仙兒里沒有貓，我都懷疑她是讓貓給附了。」

  「哦哦！」顧胖子應了兩聲之後，忽然問道，「那老太太平時養那麼多貓，都餵什麼？總不能讓它們自己上山打食兒吧？」

  大媽道：「老太太家裡不差錢，總讓人買吃的送到山口，她自己往山上搬。後來，她連搬都不搬了，給人加錢直接送到林子口那兒。」

  我們幾個說話的工夫，已經到了一片林子邊上，從我們站的位置看過去，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座山洞，至於裡面有什麼卻看不清楚。

  我剛想往裡走，就聽見一聲警告似的貓叫，等我抬頭時，卻看見一隻蹲在樹上的狸貓虎視眈眈地往我頭上看了過來。那隻貓已經炸了毛，我要再往前一步，它就可能從樹上跳下來撲人。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之後，居委會大媽把手攏在嘴邊上喊道：「老孟太太……老孟太太……派出所同志找你，普查人口。」

  居委會大媽喊了半天也沒見有人答應，林子裡面卻轉出十多隻貓來，一隻隻眼露凶光地盯著我們不放。

  野貓，它們給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野貓。家貓我見得多了，絕對沒有這種野性，也不會主動攻擊人。

  大媽一看貓出來就打了退堂鼓：「老太太可能不在，咱們改天再來吧，讓這些貓抓了不值當啊！」

  「也行！」現在這裡人多，我也不想當著一群人的面兒硬往裡闖，乾脆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正想轉身往出回走時，腳下卻踢到了一個口袋。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貓糧袋子，裡面的貓糧似乎還沒吃完。我低下頭想要仔細看看那口袋時，忽然聽見背後撲來一股勁風，我來不及躲閃之下，伸手拍向了自己斜背在身後的魚竿包。

  我家傳的寶刀太長，明晃晃的背在外面，走不出多遠就得讓警察抓起來，再加上法器、暗器、各種零碎，我不弄一個合適的背包根本出不了門。

  我的百寶囊倒是適合裝這些，但是樣式實在太舊，背出來像是背了個牛皮口袋，反倒更扎眼。選來選去，還是找了個相對便宜的魚竿包來裝這些東西。

  背包在我的拍擊之下，順著我的脊背竄向腦後的同時，也傳來「咚」的一聲輕振。

  好像是有什麼稍顯柔軟的東西撞在了背包上。下一刻，我就聽見背後傳來陣陣貓爪抓撓背包的聲響——那是有貓撲在背包上之後，又順著背包爬向了我頭頂的聲音。

  「滾——」

  我身邊的顧胖子暴起一掌往我身後扇了過去，還沒竄到我頭頂的狸貓被他一巴掌扇飛到了遠處。

  我眼看那隻狸貓撞上樹幹之後，四爪猛地一蹬樹幹，又向我們這邊撲了過來。

  我和顧胖子同時搶向那隻狸貓時，樹林裡忽然發出了一片尖利的貓叫聲，成群結隊的大貓一瞬間從樹林裡竄了出來，雖然沒向我們進攻，卻足以讓人望而怯步。

  就在我微微一愣的當口，那隻狸貓飛快地從我和顧胖子中間急掠而過，雙爪毫不留情地抓向了居委會大媽的臉頰。等我們反應過來，狸貓的四隻爪子已經全都抓在了大媽臉上。

  對方在慘叫聲中本能地抓著貓尾巴狠命地向下拉扯，那隻狸貓卻像是被黏在了對方臉上一樣，怎麼也拽不下來。

  「兄弟，你小心！」顧胖子向我招呼了一聲之後，一步竄到大媽身前，扯著貓尾巴猛地往後拽了過去。

  「住手！」我還沒來得及阻止，那隻狸貓就被顧胖子扯了下來。

  顧胖子是練武的人，手勁之大超乎常人，他那一下，不僅把貓拽了下來，連帶著也揭掉了大媽臉上的一塊皮肉。直到狸貓被他甩飛出去，爪子上還帶著一大塊血淋淋的人皮。

  居委會大媽捂著鮮血橫流的面孔慘叫了幾聲就昏了過去，那隻被甩飛的狸貓滿身是血地蹲在遠處發出一聲尖銳的貓叫，藏在樹林裡的貓群像是得到了命令，飛快地沖了出來。

  「快走！」我幾步衝到大媽身邊，把人背起來就往山下跑。

  我還沒跑出去多遠，後面的貓群就飛快地追了上來。跑在我身邊的顧胖子一躍而起，把路邊的一截樹杈給掰了下來，兩手舉著滿是枝葉的樹杈往貓群身上掃了過去：「你們快走，我斷後。」

  那些家貓身形太小，在林地當中又極為靈活，雖然被胖子給掃開了幾隻，大部分卻繞過胖子，往我們幾個身上撲了過來。短短片刻的工夫，我們身上就被抓出了好幾道帶血的口子。

  尤其是那個民警，連警服都被撕成了碎布，弄得全身鮮血淋漓。

  我一看不好，趕緊喊道：「快點找人幫忙！」

  被貓群抓得滿身是傷的民警扯著脖子喊道：「快來人哪！我是派出所小劉，山貓傷人啦！」

  我們幾個邊喊邊往山下跑去，後面的貓群卻還是窮追不捨。

  我轉頭看去，滿眼都是來回亂竄的貓影，我正被幾隻大貓晃得眼前發花的工夫，腿肚上和後腰就同時傳來了一陣劇痛。我伸手往腰上一摸，才發現自己衣服已經被貓爪子撕開了一道口子，血水染得我滿手通紅。

  我身上還背著一個人，根本就騰不出手來的對付貓群，貓群也是看準了這點才敢肆無忌憚，沒過一會兒的工夫，我身上就接連被貓抓出了好幾道口子。

  我厲聲叫道：「胖子，把褲帶解下來，抽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