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4、賀無涯失憶

  凰王號上看到這一切的人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那些令人噁心的青黑魔鬼，竟然是人類轉化而成的，他們喪失了所有的人性，就像是武器一樣被儲存在某個地方，等待了千百萬年，然後像牲畜一樣被放出來，攻擊自己曾經的同類。

  這比死亡更可怕千百倍。

  江瞳看著眼前的情景，她的心裡照樣不好受。在那本《遠古戰爭》中看到這段記載的時候，她還沒有多少感覺，但是真正親眼看到這一切，還是讓她的心神有些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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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也萬分慶幸。

  還好，還有機會。

  在那本《遠古戰爭》中記載著，人類需要浸泡在黑色液體之中三個月，才能轉化成青黑魔鬼，她算了算時間，從失去聯繫到現在，才過去了兩個月零七天。

  他們，還有機會。

  《遠古戰爭》中沒有記載這些人類中途被撈起來會怎麼樣，但江瞳知道，自己必須這麼做。

  她從乾坤袋中拿出一隻葫蘆，這隻葫蘆通體翠綠，仿佛剛從藤蔓上摘下來一般新鮮。

  青天葫蘆。

  江瞳曾得到過頂級靈植青天葫蘆的分枝，傳說中青天葫蘆里會產生一片完整的天地，就像小說中所說的那種隨身空間，可惜她得到的只是分枝，分枝所結出的葫蘆，不會形成完整的天地，只相當於一隻儲量極大的乾坤袋。

  她當時將藤蔓種到了沙盤植物園中，沒想到後來居然又結出了一顆果子。

  不知道是不是沙盤植物園中靈氣太濃郁，或者是裡面的靈植太多，互相影響，她發現，這隻新的青天葫蘆，雖然無法形成天地，但居然可以裝下活物。

  如今，這隻葫蘆正好派上用場。

  她打開青天葫蘆的木塞，舉到頭頂，一股巨大的吸力化作一道強勁的龍捲風，朝著黑水捲去，一個個人類從水中飛了起來，身形變小，全都隨著那龍捲風鑽進了青天葫蘆之中。

  青天葫蘆吸起人來速度很快，奇怪的是，那麼大的風，居然連一滴黑水都沒有吸起來，將人和水分得清清楚楚、乾乾淨淨。

  很快滿滿一倉庫的人類就見底了，黑水的水位也下降了不少，還剩最後幾人，江瞳加快了速度，卻看見最後一個破水而出的，居然是賀無涯。

  對於賀無涯，江瞳的感情很複雜，亦敵亦友，亦親亦仇，但他不僅幫助過她，還和她的母親賀優芹關係十分親近，就憑這一點，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成為鬼尊，變成宇宙之神消滅銀河聯邦文明的棋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巨神血脈的緣故，賀無涯看起來比其他人要好得多，他的皮膚只是稍微有點泛青，嘴唇還很紅潤，而其他人的嘴唇早就烏黑一片了。

  就在最後幾個人朝著青天葫蘆飛來之時，江瞳忽然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不，不是聽到的，那聲音是直接鑽進她的意識海里的！

  她一瞬間便陷入了神情恍惚之中。

  她的眼神空洞無神，拿著青天葫蘆的手緩緩地放了下來，那股龍捲風也漸漸小了下去，最後幾個沒能鑽進青天葫蘆的人又嘩啦啦落入了黑水之中，濺起一朵朵巨大的水花。

  江瞳的手徹底垂下去，然後身體無意識地緩緩朝著水中降了下去。

  此時的凰王號，就在那奇怪的聲音在江瞳耳中響起之時，屏幕上的畫面就消失了，眾人個個都驚得面色慘白，看向澹臺野：「軍長，星，星主她……」

  澹臺野臉色陰沉：「給我接程晨。」

  程晨是鳳凰軍的副軍長，澹臺野的心腹大將，此時正在左翼的凰翅一號上。

  藍色屏幕展開，一個身穿黑色軍裝，面色肅穆的男人出現在屏幕上，他的面容說不上英俊，但很有氣勢，配上這一身軍裝，顯得很是英武。

  程晨從以前涅凰團的時候就跟著澹臺野，後來組建鳳凰軍之後，一直對澹臺野忠心耿耿，天賦和氣運都不錯，現在已經是初級武尊的修為，澹臺野對他很信任。他也沒有別的缺點，也就是好色了一點，身邊收了好幾個貼身女僕，還都是人家哭著喊著要跟他。

  「軍長。」程晨道，「請下令。」

  澹臺野道：「現在由你來統帥鳳凰軍，如果一個小時之後我沒有回來，你立刻帶著軍隊退走，回到鳳凰星。」

  程晨一驚：「軍長，您……」

  澹臺野打斷他：「記住，一旦青黑魔鬼降臨，你的任務就是保護鳳凰星的百姓，其他的……」他頓了頓，道，「能救則救，不能救，就明哲保身吧。」

  程晨沉默了幾秒，朝他行了個軍禮：「軍長，我記住了。」

  澹臺野關掉了通訊，正打算往外走，卻聽見一個通訊員道：「軍長，信號又恢復了。」

  話音未落，眼前一花，澹臺野已經來到他的身側，看向儀器屏幕。屏幕上的畫面已經恢復，江瞳降落得很緩慢，似乎她的身體正在本能地抗拒，但她已經離水面很近很近，眼看著就要落入水中。

  忽然，一雙微微發青的手從黑水之中猛地伸了出來，托住了她的腰，接著，一張俊美的男人臉破水而出，將江瞳一把摟在懷中，朝著天空升去。

  澹臺野大驚，那是賀無涯！

  他居然醒了！

  兩人漂浮在半空之中，被他這麼一打岔，江瞳身體猛然一震，將意識海中縈繞著的那股詭異力量衝散，恢復了神智。

  她連忙從懷中掏出一隻玉瓶，將裡面的淨心丹盡數吞入口中，看了看腳下的黑水，心中一陣後怕。

  好霸道的精神攻擊，連她都著了道，若是落入了這黑水之中，後果不堪設想。

  她看向抱著自己的賀無涯，心頭巨震，連忙問：「你醒了？是你救了我？」

  賀無涯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然後搖了搖頭。

  「你不能說話？」江瞳皺眉。

  賀無涯點了點頭，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江瞳似乎想到了什麼，驚道：「你……失憶了？」

  賀無涯點了點頭。

  江瞳深吸了一口氣，又問：「那你記得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