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3、舌燦蓮花

  「我的身體的確毀滅了，我身體裡的神明晶體也丟失了，但是我的晶片保留了下來。」天樞道，「當然，沒有了神明晶體，現在的我，也沒有資格自稱機械人皇族，更不再是你們的指揮官了。」

  「不。」卡爾高聲道，「不管天樞指揮官有沒有神明晶體，都是我心目中永遠的指揮官，但是，我憑什麼相信你，真的擁有天樞指揮官的晶片？」

  天樞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右腰下受的劍傷，修好了嗎？」

  卡爾聞言，臉色頓時激動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兩步，聲音微微顫抖：「指揮官，真，真的是你？」

  「如假包換。」天樞唇角終於有了幾分笑容，卡爾眼圈發紅，聲音竟有些哽咽：「指揮官，我還以為你……我都不知道這三百年究竟是怎麼過來的。您，您是怎麼活下來的？」

  天樞看向江瞳，卡爾臉色一暗：「她想要研究您，從您這裡得到我們機械文明的知識，才留下您的晶片嗎？」

  還沒等天樞開口，江瞳便道：「你說的沒錯，留下他的晶片，就是為了這個。」

  卡爾冷聲譏諷道：「可惜，你永遠不可能成功。」

  

  江瞳雙手環胸，也語帶譏諷地說：「真是有意思，你們這些機械人一副義正詞嚴的模樣，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才是侵略者。別忘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自衛，我們人類永遠不會甘心當你們機械人的奴隸，為此我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你……」卡爾怒氣沖沖地還想開口，天樞攔住了他：「現在我們在同一陣線之上，就不必再互相指責了。卡爾，告訴我機械星球的現況。」

  卡爾好看的劍眉皺起，臉上滿是擔憂：「指揮官，現在機械星球的情況很不好。自從您和天權、天璣兩位皇族『死亡』之後，機械星球一直由搖光大人統治。」

  「搖光？」天樞臉色一沉，「其他皇族怎麼會同意由他才擔任指揮官？他剛愎自用，心胸狹窄，而且他的觀念也有問題。」

  卡爾點頭道：「在得知您戰死的消息之後，搖光大人第一個衝進了生命工廠之中，不知怎麼得到了『首腦』的承認，被授予了軍隊的基礎密碼，於是名正言順地成為了指揮官。他一直想將異獸完全驅除，於是發動了長達三十多年的異獸戰爭，對那些廢墟城市中的異獸進行清剿。」

  「愚蠢。」天樞怒斥，「異獸是永遠也殺不完的，他這是在無謂地消耗戰力。」

  「剛開始的時候，搖光大人的計劃有效果，很多廢墟城市裡不再有異獸出沒，於是又對這些城市進行改造，從表面上來看，整顆機械星球充滿了生機，越來越繁華，文明也在進步。」說到這裡，卡爾頓了頓，道，「可是在一百五十年後，比異獸更加可怕的怪物降臨了，就是外面那些青黑魔鬼。」

  「在機械紀元1875年十六月三十九號的一個中午，天空忽然陰暗下來，世界伸手不見五指，在黑暗之中，所有儀器全部失靈。這種黑暗持續了將近五分鐘，五分鐘後，黑暗消失，街道之上便充滿了這種怪物，它們兇狠殘暴，無處不在。搖光大人親自帶著軍隊剿殺這些青黑魔鬼，但他遇到了兩名鬼尊圍攻，被當場殺死，神明晶體也在戰亂之中遺失了。」

  「在接下來的一百五十年裡，青黑魔鬼在這顆星球上肆虐，我們在剩下幾位大人的帶領下組成了三支義軍，一直在與青黑魔鬼戰鬥，我一直跟隨在開陽大人的身邊，成為他的副官。三年前，開陽大人在一場戰鬥中遇到了一名鬼尊，兩人大戰一場，幾乎毀掉了小半個城市。沒想到最後關頭，居然一個鬼君出現了，一百五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鬼君，它將開陽大人打傷，大人好不容易逃回來，身體損壞嚴重，連晶片都壞了，他在彌留之際將神明晶體交給了我，讓我代替他帶領這支義軍。」

  卡爾一口氣將機械星球的現狀講了個大概，聽得天樞臉色越來越陰沉：「玉衡和天璇還活著嗎？」

  「兩位大人都還好，但是他們是青黑魔鬼的重點刺殺對象，因此一直隱藏起來，只在幕後領導義軍。」

  「生命工廠呢？」他又問。

  卡爾道：「青黑魔鬼占領了生命工廠，因此這一百五十年裡，沒有一個新機械人誕生，但根據情報，他們還沒有攻破皇族培育中心。」

  天樞沉吟片刻，徑直來到江瞳面前：「在去圖書館之前，我希望你能陪我去一個地方。」

  「你想去生命工廠？」江瞳不咸不淡地問。

  天樞鄭重地點頭：「這具身體沒有任何用處，我需要一具適合戰鬥的身軀。」

  江瞳冷漠地說：「我憑什麼要幫你？別忘了，我們是敵人，我會讓自己的敵人變成強大的戰士嗎？換了是你，你會嗎？」

  「以前或許不會，但現在你一定會幫我。」天樞自信地說，「因為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難道你不想知道青黑魔鬼有什麼弱點嗎？難道你不想鬼尊，甚至鬼君的戰鬥力到底有多強嗎？現在的機械星球，就像一個完美的大型試驗場，而我是機械人指揮官，只要有我在，整個機械星球的機械人都會無條件幫助你，你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江瞳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天樞，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聰明。但是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會過河拆橋呢？」

  「因為我們同樣需要你。」天樞上前一步，「你的實力無比強悍，比起鬼尊，不，甚至鬼君都不遑多讓，別說我們沒有那個實力殺你，就算有，我們也不會那麼傻殺了你，讓青黑魔鬼拍手稱慶。江瞳星主，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或許我們不可能成為朋友，但現在絕不是敵人。」

  「你的口才果然很好，不愧是政\治人物。」江瞳語氣中帶了一抹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