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我帶你回家

  「說這些沒有意義，」季臨淵冷然道，「我曾經最想做的，是帶奕辰離開，去找尋小默默，哪怕我活不過25歲，可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我碰了喬思婉，奕辰不可能再原諒我，所以我現在想做的，就是活下去，照顧好我媽媽，找出害我爸爸的兇手。」

  季老夫人安心地點了點頭，「你能這麼想，奶奶就放心了，奶奶這就帶你去見你媽媽，好嗎？」

  季臨淵頷了一下首，「走吧。」

  ......

  季臨淵沒有想到，季老夫人會帶著他來到了季家的禁一地——後山。

  跟著他們的，只有季老夫人的貼身傭人小秋，還有四個身強力壯的保鏢，都是平日裡跟在季老夫人身邊的。

  幾個人來到山腳下，一個約摸五六十歲的男人便迎了上來，恭敬地彎腰行禮，「老夫人，五少爺。」

  季老夫人開口道，「老周，這些年辛苦你了，帶路吧。」

  「是，老夫人。」

  老周拿出鑰匙，打開了通往後山那扇鐵門，帶著他們上了山。

  

  「奶奶，您別告訴我，我媽媽就被關在後山。」季臨淵沉聲道。

  季老夫人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你去了就知道了。」

  幾個人走上山，遠遠地，季臨淵便看見前方的一個奇怪的圓形建築。

  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亭子不像亭子，房子不像房子。

  男人的腳步有些沉，但很快便大步沖了過去，來到一閃窗戶前，往裡望去，看見了令他震驚的一幕。

  裡面的牆上貼著一張張黃符，密密麻麻的，地上坐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手腳分別被四條粗長的鐵鏈禁錮住。

  女人低垂著頭，讓人無法看清她的臉。

  像是有著什麼指引，讓季臨淵渾身的血液幾乎在這個時候開始逆流了起來，感覺整個大腦嗡嗡作響，像是要隨時爆炸。

  「這是我媽媽？」季臨淵雙眸猩紅如血，情緒幾近失控，「這二十年來，她一直被這樣囚禁在這裡？」

  「臨淵，奶奶知道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了，別說是救你媽媽了，奶奶在你爺爺面前，每次趁著他高興，小心翼翼地提起你媽媽時，他都會勃然大怒地斥責我，讓我不敢再開口，」季老夫人抓住季臨淵的手臂，看著孫子冷沉如冰的側臉，心裡微微一顫，哽咽著開口道，「所以你知道，奶奶看著你爺爺死的那一刻，心裡有多痛快嗎？只可惜，你媽媽沒有看到那一幕，不然，她一定會高興的。」

  「原來，奕辰上次誤闖後山，說自己看到鬼了，是真的，她說的鬼，就是我媽媽，」男人的喉間溢出一聲苦笑，「我還說她是因為害怕看錯了，讓她不許再提這件事情......都怪我，我為什麼不能追問一下，然後追查一下，是我不好......」

  「這怎麼能怪你呢？」季老夫人難過地開口道，「臨淵，那個時候如果讓人知道你媽媽被關在後山，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你以為你爺爺不知道你會恨他入骨？他是絕對不會再讓你留在季家爭奪掌權人的，所以他在臨死之前，都念念不忘，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你媽媽永絕後患，永遠不讓你知道這件事情......」

  季臨淵的雙手緩緩攥緊成全，指節泛著白，發出「咯咯」的聲響，周身像是附上了一層薄霜，透著瘮人的寒意，讓人望而生畏。

  「我不會放過他的，我要把他的骨灰取出來去餵狗，他就算是死了，也別想得到安生！」季臨淵一字一句地咬牙開口道。

  「好，你別生氣，你想怎麼樣都好，」季老夫人順著他的背安撫道，「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季家由你說了算了，臨淵，我們祖孫兩個，終於熬出頭了......」

  裡面的女人聽見聲音，渾身顫抖了一下，緩緩抬起頭來，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看見真的有人站在外面，嚇得尖叫了一聲，急忙往後退去。

  「媽媽......」季臨淵的心痛得無法呼吸，「從哪裡進去？我要進去！」

  「老周，快！」季老爺子急忙吩咐道。

  「是，老夫人。」

  老周急忙拿出鑰匙，打開旁邊一扇鐵門。

  季臨淵邁開長腿大步走了進去，在女人面前跪了下來。

  「啊！啊！」女人嚇得連連尖叫。

  「我是臨淵......」季臨淵的眼淚奔涌而出，痛苦地開口道，「媽媽，我是臨淵啊......你別怕，那個人已經死了，我現在是季家的掌權人了，你再也不要害怕了......」

  女人身子一僵，緩緩抬起頭看著他。

  她的臉髒得難辨真容，一雙眼睛裡卻在頃刻間蓄滿了淚水，張了張嘴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情緒異常激動。

  「媽媽，你認出我了對不對？我來接你了，你不要怕，我帶你回家......」

  「啊......啊......」女人痛苦地開口，卻只能發出這個單調的音節。

  「五少爺，她都二十年沒跟人說過話了，任誰在這種地方關上二十年，都會瘋的。」老周嘆息著道。

  季臨淵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除了一個破舊的馬桶，什麼都沒有，沒有床，地上有幾床破舊的棉被，她就這麼被鐵鏈禁錮在這裡，身上穿著破舊的衣服，散發出一股難以忍受的臭味。

  「媽媽......」季臨淵緩緩抬起手，整理著她臉頰旁的髒頭髮，「你不要怕，我帶你走，我立刻帶你離開這裡......」

  男人扭頭望向老周，「還不快點把鐵鏈解開！」

  「是，五少爺。」老周急忙上前，解開了她手上和腳上的鐵鏈。

  「啊......啊......」女人緊緊抓住季臨淵的手，眼淚不停地往外涌著。

  季臨淵脫下了身上的深色西裝，披在女人的身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大步離開。

  ......

  季臨淵把人接回了主宅，送到空置著的三樓，不許任何人接近。

  季老夫人早就安排好了女傭，親自盯著她們幫辛靜洗澡。

  辛靜的一頭長髮已經很難洗乾淨了，季老夫人命女傭直接剪掉了她的頭髮。

  辛靜很安靜，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任憑著女傭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