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方胤的隱忍
2024-06-04 09:39:03
作者: 墨笙
我還沒來得及擦掉眼淚,靳凌恆就開門進來了。
他快步朝我走了過來,坐在床邊抓著我的右手腕,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痛?」
我抬眼朝他看了過去,他換了一件襯衣,隱隱約約中可以看到襯衣里綁著繃帶,我將視線慢慢的往上移,望著那雙墨玉色的眼睛,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此時此刻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在哪?
如果告訴靳凌恆,一定有機會能找到孩子,可是那個人威脅我如果告訴第三人,就會傷害我的孩子。
所以我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
「墨墨,到底怎麼了?」靳凌恆再次出聲問我。
我趴在他的肩頭上,只是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不痛,我只是想外公了,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國內好不好?」
靳凌恆笑了一下,他順著我的頭髮,說:「打個電話回去問問就好了,而且再過五天我們就回國,很快就能見面了,別擔心。」
「其實我更擔心小星會鬧他,外公需要好好休息,可那孩子一鬧起來就沒完沒了,叫人頭疼。」我深吸了一口氣,想著小星的樣子,我的孩子應該就和小星一般大小。
不知道會不會比小星高,他不足月出生,不知道有沒有小星一般健康?
想起不足月,肖院長也曾對我說過小星也是不足月就被人丟棄在惠生孤兒院門口,也不知道小星的父母到底是誰,竟這般的狠心。
靳凌恆的下巴擱在我的耳旁,帶著笑意的說:「放心吧,他很聽話,也很懂事,還會主動給你外公講故事,這麼乖的孩子,我也很喜歡。」
他最後兩個字說的有些輕,也許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喜歡孩子。
可是他為了安慰我卻說自己不喜歡小孩,如果他知道我們的孩子還活著的話,一定會很高興。
然而,現在我連孩子的下落都不知道在哪,還有那個人所說的遊戲到底是什麼?
現在的我就像被一個隱形的牢籠困住了一樣,我不知道該往哪兒逃。
時間一晃,過了兩天。
這是在荷蘭,絲毫感受不到過年的氣氛,在醫院裡就更加冷清了,而且時常逗我開心的羅伯特真的追著素清去了法國,方胤知道後發了很大的脾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羅伯特是他的情敵。
我受傷期間,方胤有來看過我,不過他現在還是坐在輪椅上。
靳凌恆去換藥的時候,一直保持著沉默的他看了一眼窗外皚皚的白雪,嘆了聲氣,問我:「她到法國跟你聯繫了嗎?」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口中說的那個人應該是方素清了。
面對方胤,我不想隱瞞他什麼,況且,他知道也好,知道素清並不是離開他就不能生活了,「嗯,每天都有保持聯繫,她打算開自己的工作室,可能會有些忙。」
方素清說想讓自己充實一些,這樣就可以避免胡思亂想了。
「嗯。」方胤低沉的應了一聲,然後將視線落回到窗外,過了好一會兒,他再次問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心狠?」
我有些震驚的朝著方胤看過去,他並沒有看我,而是自顧的說:「雖然和你接觸的時間不夠長,但是我知道你是個明白人,你和凌恆能走到今天,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堅持,但是我不同,我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不是我身不由己,而是我不想害了她。」
這還是方胤第一次對我吐露心聲,要知道這些話,他恐怕都不曾對靳凌恆說過,我並沒有感覺到受寵若驚,反而在這一刻能感同身受他身上的擔子。
我也隨著他的視線看著窗外,有人在打掃積雪,可是雪花不斷的飛落,很快就會再次積起來,我想到方素清那張素淨的臉,只是嘆息道:「可是素清不這麼想,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方家有太多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我這麼做只是保護她而已,如果和我在一起,她只有死路一條,她不需要知道的太多,恨我也好遠離我也罷,活著就好。」
方胤的話讓我的心頭震了一下,他的話什麼意思?
據我所知,方家世代從政,這樣的家庭不至於像他說的那樣危機四伏,難道這裡面真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然而我在乎的只是方素清的感受,我知道在感情上她和我一樣,可以奮不顧身,「可是你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方胤將視線收了回來,苦笑了一下,說:「如果我沒有考慮她的感受,又如何能狠得下心?」
他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茶几上的蘋果,蘋果滾在了地上,正好落在他的腳邊。
他微微彎下腰身去撿蘋果,當他的手觸及到蘋果的時候,病號服的袖子往上滑動了一下,我怔愣的看著他手腕上觸目驚心的疤痕。
他將蘋果放回到籃子裡,轉眼就看到我吃驚的樣子,他隨著我的視線看著他的手腕,輕輕笑了一下,「怎麼,被嚇到了?」
我沒有出聲,只聽他輕描淡寫的解釋,「我不是沒有心,朝夕相處我也不是不會生情,可我沒有辦法,我不是凌恆,我有很多的顧慮,但是看到她傷心難過,我的心比誰都痛,所以,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減輕心上的痛,時間久了,都有些麻木了。」
他說的極其輕鬆,可是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疤痕到底是怎麼來的,只有方胤自己清楚。
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才能這樣傷害自己?
他到底是有多愛方素清?
「你們倆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出路嗎?你非得這樣折磨素清折磨自己嗎?」
看到方胤這樣我不是不動容,如果方素清知道,不知道會多傷心?
方胤搖了一下頭,說:「出路只有一條,時間久了,她自然會走出那條路,而且羅伯特去找她了,我和羅伯特是兄弟,我知道他的脾性,他會對清清很好。」
一個男人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相讓,這份痛我體會不到。
可是愛而不得,這份痛有多少人能忍?
方胤嘆了一口氣,說:「你是明白人,知道什麼可以說什麼不可以說,剛剛的話你就當從沒聽過吧。」
說完,他轉著輪椅離開了。
方胤走後不久,我就接到了方素清給我發來的消息:
墨心,我的工作室地點已經找好了,多虧了羅伯特的幫忙,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我朝著方胤離開的方向嘆了聲氣,然後回復她: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