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再回靳園

  我的心被他那句霸道的宣言震得剎那間忘記了跳動。

  一時之間連思考能力都變得遲緩，腦海里一片混亂。

  只覺得心口越發的堵，接著，一股濃濃的悲涼在我的心底蔓延，漸漸的從我的心口肆虐而開。

  他只要我？

  呵……

  這般諷刺而又荒唐的話，他如何才能說的那麼肯定，甚至讓我生出一種深情的錯覺。

  不，我一聲聲的提醒自己，那只是錯覺，我絕不能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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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越是掙扎，他就越發狠，最後，他前進兩步將我抵在牆角，我推他，他堅硬如磐石的身子巋然不動。

  他慢慢的睜開墨玉色的眼睛，緊緊的看了我幾眼，而後才將呼吸的主動權交還於我，抵著我的額頭，呼吸紊亂，嗓音低沉的問我：

  「順從我不好嗎？非得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他的指尖在我的指腹摩挲，那裡因為這幾年四處打零工而長出來一層不算薄的繭。

  我一抽手，他就按捏的更緊，和他手掌間的薄繭觸碰在一起。

  只是一個簡單到再尋常不過的動作，卻讓我的心沒來由的顫抖了一下，我眼神遊離的躲開他熾熱的視線。

  過了好一會兒，我調整好之後才抬眼看他，終是說:「我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順從，如果靳少要娶的是順從你的妻子，外面排隊等著順從你的女人很多。」

  「還要我再說一遍？」他的聲音驀地變得清冷。

  我迎視他漸漸冷厲的目光，他的臉突然俯湊而下，被我躲閃了開，我看著窗外沉浸在節日氣氛下的男男女女，不忍的閉上雙眼。

  我平靜的說：「既然不愛我，何苦呢？」

  靳凌恆只是定定的看著我的側臉，過了好幾秒，他猛地一扯將我拉進他的懷裡，霸道的說：「只要你愛我就夠了。」

  「我不愛你！」我扭頭痛恨的看著他，我恨他的霸道，恨他的無情，也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如果我能再掩飾的好一點，如果我對他的了解對他的愛能藏得深一點，或許我就不會這樣一敗塗地了。

  他看著我的眼睛，說：「愛不愛不是你嘴巴說的算。」

  說完之後，他攬著我帶我離開了包廂。

  上了車之後，我被他丟在車廂的角落，一路上他都不再和我說話，整個人像是籠罩在冰霧下，車內開著暖氣我還是感覺得到了一絲絲的寒意。

  我知道自己是惹怒靳凌恆了，只要是他想要的，整個錦城誰不是雙手奉上，而我的所作所為在他們眼裡，一定是不知好歹吧。

  靳家少夫人，靳園的女主人。

  多麼尊貴的頭銜，是錦城名媛淑女們想盡辦法擠破腦袋也得不到的尊榮。

  可是，這些從來就不是我想要的。

  一路上看著車窗外發呆的我原以為車子會開到銘山別墅，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在安平山的山腳下了。

  外面還在飄著小雨，山腳下站崗的人穿著棉衣，一動不動。

  靳凌恆不會是想帶我回靳園過夜吧？

  我轉頭看著眉眼冷峻的靳凌恆，忐忑不安的開口問他，「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他慢悠悠的轉過臉來，幽幽的說：「新婚之夜，你想去哪裡？」

  新婚之夜......

  「你我心知肚明這場婚姻的由來，我不去靳園，我要下車！」五年以來，只有再次遇到靳凌恆不久後，因為代駕而到過靳園一次。

  而且，那一次並沒有在靳園過夜，五年前的那一晚，我對靳園產生了強烈的排斥感，那種恐懼的感覺在我心中揮之不去。

  我不顧車子正在行駛，就要去開車門，這時靳凌恆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警告我：「安守你靳少夫人的本分，不要再惹怒我！」

  車子停在靳園的鐵門外，古色古香的巨大宅子裡，一眾傭人在前廳站成兩排。

  在靳凌恆拉著我進去的時候，他們恭敬道「少夫人！」

  唯一沒有和我打招呼的是德叔以及劉媽，他們是五年前那件事情之後，靳園唯一剩下的兩個老人。

  德叔冷沉著臉眼神探究的看著我，而劉媽則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我，垂在身側的兩隻手都顫抖了起來。

  上回我到靳園的時候，劉媽不在前廳，所以她不知道我回來過，沒想到，再來的時候，我已經成為了這裡的女主人。

  「墨墨......真的是墨墨......」劉媽老淚縱橫的看著我，剛想走出來拉我，德叔卻伸手將她攔了下來。

  「劉媽，是我...」我一出聲，才察覺自己哽咽了，看著老了不少的劉媽，我的眼眶也忍不住紅了起來。

  以前我和我媽在靳園的時候，劉媽沒少給我們照顧。

  德叔的視線從我的身上移開，走到靳凌恆面前，低沉著聲音恭敬的說：「少爺，你這是糊塗啊，我都已經把五年前的事情告訴你了，你怎麼還能把她帶回來，甚至還......夫人已經打過電話回來了，她說暫時瞞住了老太爺。」

  靳凌恆對德叔和劉媽都是敬重的，所以說話也不像待旁人一樣，不過眼下的他卻是清冷的說：「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木已成舟，該怎麼說的就怎麼說，如果你們不敢，就由我親自告訴爺爺。」

  「少爺，你的婚事本來就不該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多嘴，但是她......」德叔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靳凌恆打斷了。

  他嗓音冷沉的說：「德叔，你是靳園的老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想你自有分寸，她如今是靳園的女主人，我不希望聽到什麼閒言碎語。」

  說完之後，他轉身看著站成兩排的傭人，清冷道：「都下去休息吧。」

  「是，少爺。」

  兩排十餘人下去後，偌大的前廳只留下德叔劉媽和我們，靳凌恆對他們說：「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劉媽看著我，欲言又止，我出聲說:「劉媽，你早些休息，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

  「誒，誒。」劉媽應了兩聲後，就跟著德叔走了。

  當我轉身的時候，對上了靳凌恆深邃的眸子，他只是沉沉的看了我兩眼，而後拉著我朝著東閣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