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孤身上山
2024-06-04 08:49:42
作者: 小妖女王
「這、這是真的嗎?嚴重嗎?」喬綿的語氣帶著些許哭腔。
但眼前幾個開玩笑的女人哪裡聽的那麼仔細,繼續捉弄著喬綿。平日裡見喬綿對陸亭川不冷不熱了,沒想到此時她還挺關心他。
「都上戰場了,你說嚴重不?」張夢伸手揪了一下喬綿的臉蛋,假裝不在乎的說。
喬綿慌張的跺跺腳,「那你們知道在哪裡嗎?」
「你問這個幹嘛?難不成你還要去找你男人啊!」豪爽的李君見喬綿脫口而出的問地址,心想這個玩笑可不能開大很了,於是開始轉移話題。
而喬綿的心思根本收不住,她哪裡察覺的到其他的情緒,心裡只想知道陸亭川到底去了哪裡,哪怕是知道自己離他到底有多遠都行。
「小綿,我們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裡。你也別問了,不用太擔心,一起去吃飯吧。」張夢對旁邊幾個還在笑的軍嫂瞪瞪眼,示意她們別說了。
然後她便想拉著喬綿一起去吃飯,誰知喬綿見在這兒打聽不出來地方,竟然一下子跑開了。
她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回了宿舍,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去確認陸亭川到底走沒走!
氣喘吁吁的推開門,才注意到陸亭川的基本物品確實被帶走了,平日她的東西不多,陸亭川東西也不多,這麼一看,更顯空蕩。
喬綿鼻子一酸,難道他、他真的去上戰場了?
對所謂「戰場」的認知從來都只有電視上見過的場面,喬綿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陸亭川去了哪裡,會去多久,是否安全。
甚至此刻她越想越害怕,昨夜還睡在她身旁的男人一下子就走了。身為軍人,他肩上需要承擔的責任太多太多,喬綿對他來說也許只是職責之外的宣洩,但她還是決定,要去找他。
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喬綿便裝好了一個背包。她的動作以前本來很慢,自從來了部隊倒變得利索多了。
不能再思考了,喬綿只覺得腦袋此時有些脹痛。從她作出決定到此時踏出房門不過短短十幾分鐘時間,第一次,喬綿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有執行力。
她換上了一雙乾淨的平底鞋,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裡找陸亭川,他們既然出發肯定要經過崗亭,去崗亭問問哨兵們,也許知道。
「小綿,你來幹嘛?還背著包?」
喬綿還沒走攏,門口執勤的哨兵便對她打著招呼說。
「你知道陸隊去哪了嗎?」喬綿不理會他的問話,單刀直入的問。
「上戰場了,怎麼了?你也想去啊?」
哨兵笑著打趣喬綿。
可喬綿並沒有笑,原來……原來是真的。
她原本還在期望張夢她們是在騙自己好玩,現在連戰士也這樣說,看來真的出了事,陸亭川真的去了!
收了收情緒,她說,「陸隊東西落下了,我去交給他。能告訴我地址麼?拜託了。」
喬綿對著哨兵懇求道,本以為會拒絕她,誰知倒是爽快的說了。
「在岩雀山。距離有點遠。」聽到地址的喬綿喜出望外,謝過後就直接跑出部隊了。
這次,她本以為會很順利。
但此時在部隊外的喬綿卻忽然被太陽晃了眼睛,她要去找陸亭川,這份忽然降臨的心情她誰都沒說,卻無比的堅定。
岩雀山,從未聽說過的名字,連它在哪兒都不知道,卻想跑去找陸亭川。喬綿扯了扯乾涸的嘴角,心想自己是否太衝動。
但年輕,不就是應該衝動嗎。
她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對陸亭川的感情,聽到他上戰場去了心裡的第一反應便是擔心、害怕、恐懼,擔心他受傷,害怕他受傷,甚至恐懼他受傷。
這麼久以來,喬綿已經習慣有陸亭川的每一天,每個能看到他的日子她自己沒發現,可心卻在告訴她是那麼的幸福與滿足。試想以後要是不能看到他了,喬綿只覺得心尖被針扎一般疼。
先不去管為了懷孕與離婚的事,至少現在,至少這一年,喬綿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陸亭川出半點事,要麼一起生,要麼一起死。
她又晃了晃腦袋,告訴自己心中的想法實在太危險。她與陸亭川只是單純的利益與合作關係,不能牽扯到半分情愛。否則自己一定又會輸的一塌糊塗。
可似乎,迫切的想見陸亭川的思緒已經在腦海里紮根,她寧可自己長途跋涉去找到他,也不願在部隊無所事事的等他回來,擔心他的狀況。
對了,得查查岩雀山在哪裡。喬綿拿出手機,試圖在地圖上搜出它的位置,可倒騰了半天,連導航都換了幾個,卻始終顯示沒有這座山。
不可能,喬綿心想,即使是邊境,也不可能搜不出位置。難道是手機出了問題?算了,她先不管,既然網上搜不出來,就去問路人。
可部隊出去方圓幾里都沒什麼人,也沒有計程車。喬綿只好跟著導航步行到城鎮街道,才終於看到了人流。
她開始拉著人挨著挨著問岩雀山的地址,可問了很久都沒有問到,大家似乎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喬綿有些急了,接下來便針對性的只找老人問,也許年齡大一點的人要知道的多些。
令她沒有失望的是,在詢問過許多老人後,終於遇到一個知道岩雀山的人。
在以這個城鎮為中心的西南位置,大約一百多公里。老人這樣告訴喬綿。喬綿喜出望外,連連謝過後,便去打車前往岩雀山。
計程車司機不太熟悉路況,一路開的慢,再加上實際距離遠不止老人說的一百多公里,等喬綿到了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下車後,喬綿才發現自己此刻已經置身荒郊野外,岩雀山的位置太偏僻了,山腳下幾乎沒有人,放眼望去,四周也只有距離好幾公里遠的地方有星星點點的燈光。
聽著周圍的蟲鳴,喬綿忽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恐懼。此刻她想找個地方住下,都不可能。
仰起頭,黑夜裡這座山到底有多高也看不清,只看到黑壓壓的山,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樣害怕,還要上去找陸亭川嗎?喬綿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還好今天出來時穿得多,這裡的溫度太低了,她呵的氣似乎都能立刻結冰。
找,還是要去找陸亭川。喬綿沒有退路,她本來就是一個脆弱的女生,遇到現在這樣的環境,最想要的便是陸亭川在身邊,讓她有個依靠。
但陸亭川遇到危險了,也許都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來想到自己?
喬綿忽然想到了陸家老爺子,若是他知道陸亭川上戰場了會不會很擔驚受怕,若是他知道喬綿一路跟隨陸亭川過來,會不會因為感動而降低離婚的條件?
不行,怎麼能想這種事?喬綿為自己腦海里鑽出這種想法而感到羞恥,同時她也鼓足勇氣邁開了步伐,踏上了登山第一步。
活這麼大,喬綿很少運動,也很少爬山。上次爬山是與陸亭川和戰友們一起出來徒步,那次自己差點摔到山下去,多虧陸亭川及時救了她。
這次,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那麼幸運。喬綿找了一根相對來說粗一點的樹枝在地上探路,以免踩空。她出來時帶了手電筒,用來照路。
但每走一步心中依舊忐忑,黑夜裡的山陰森的可怕,陣陣霧氣都快把喬綿的羽絨服給浸濕了。她露在外邊的手依舊被凍的沒有溫度,腳也僵了,不得不每走幾步就停下來搓搓手,跺跺腳,好保持身體的靈活度。
月亮早已高高的懸掛在夜空里,皎潔的月光也灑向了山上。越往上走,喬綿發現能見度越大。模模糊糊的都能看清楚眼前的路,不用非得手電筒照著。
而且她很害怕手電筒沒電,寧可主動的選擇也不要被動的僵持。
但即便是已經慢慢習慣了黑夜,習慣了山上的寂靜,喬綿還是感覺越來越害怕。她抬手看看手錶,已經深夜了。
而自己爬了這麼久,沒有看到一點除了自己外的亮光,也沒有聽到有其他人的聲音,從頭到尾只有山上叢叢樹林在眼前晃,只有腳下鞋子踩過枯草的聲音在回應,喬綿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電視上的戰場不都是武器林彈雨,硝煙繚繞嗎?但岩雀山此時太寂靜了。
喬綿在想,是不是整座山只有自己一個人在裡面?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鼓足勇氣繼續往前走著,現在寧可登到山頂一個人看日出,也不能半路退縮逃到山下去。
根據自己的高度判斷,已經爬了三分之二的高度了。喬綿有些欣喜,至少雖然還沒找到陸亭川,但她已經戰勝了膽怯的自己。
接下來,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等她站到山的制高點,就能去尋找所有自己想找的人,就能輕易的獲取他們的位置。
懷揣著這樣的信念,喬綿的腳步竟然變得輕快起來。
但忽然,她聽見了不尋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