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媒婆上門

  這個年代的社交很閉塞，互相之間也有隔閡，普通人家的子女長大成人，也不知道哪家的兒女適合婚嫁，委託他人曲道求之就成了重要的表現形式。

  俗話說：天上無雲不下雨，地上無媒不成婚。

  可見媒婆的重要性。

  這個休息日，魏平安家中，就來了一位王姓媒婆，大家都稱呼她為王大媽。

  王大媽五十來歲，上有高齡長輩安穩駕鶴，下有兒女雙全，屬於有『福氣』的人，這樣的人做媒，哪怕是私媒，也預兆著好意。

  媒婆也分官媒和私媒。

  前者是有官身，屬於街道辦，跟紅袖章大媽同一級別分屬不同管轄範圍，後者則是群眾公認，能說會道且有不菲的成功案例的有福之人。

  

  王大媽就是南鑼鼓巷這一片最有名氣的私媒。

  「哎吆，你瞧瞧，你瞧瞧，這屋子，這擺設，這家具，嗨，可真好……」

  王大媽進了屋，自來熟的一通夸。

  「就差個給你操持家的媳婦了。」

  魏平安還沒睡醒，有點懵：「您是？」

  「我姓王，是咱這一片的媒婆，你叫我王大媽就成。」

  魏平安頓時瞭然。

  自己買了自行車沒幾天，已經傳出去風聲了。

  雖說自己沒有長輩幫襯，可一個人也沒有其他牽絆，又是軋鋼廠高級鉗工，待遇不低，還有兩間屋子，足可以超過一大部分適齡青年的條件了。

  「王大媽您坐，我給你倒杯水。」

  說是水，其實魏平安也還是沖了茉莉花茶。

  雖說自己沒有成家的念頭，但來者是客，而且媒婆這個職業，還是儘量不要去得罪的為好。

  看到茶壺裡泡著的茶包，茶杯里濃郁的茶香味兒，王大媽心裡也不由的犯了嘀咕。

  這麼好條件的小青年的信息，怎麼之前就沒掌握呢。

  只是這麼好的條件，會不會相中委託自己來的那戶人家的小媳婦，畢竟……

  「小魏啊，聽說你在廠里都帶徒弟了，可真本事，好多人像你這個年紀，還在當學徒工呢。」

  「嗯，考級運氣好，帶徒弟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

  休息日，院子裡大傢伙也都沒出去，這會兒三兩個聚在一起，也是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王媒婆去魏平安家了，估計是給他相哪家姑娘呢……」

  「魏平安置辦了自行車，那大姑娘小媳婦還不聞著風來啊。」

  「哼，一點都不知道搞好鄰里關係的傢伙，哪家閨女瞎了眼能看上他啊……」

  幾個大媽微微一頓，左顧而言他。

  「唉，一大爺，連魏平安那傢伙都有人上門給說親了。」

  易中海沒吭聲，心情也不太爽。

  許大茂輕蔑的一笑：「說親是說親，能不能說成還兩說呢，他魏平安在這一片什麼口碑，你們還不知道嗎？」

  「那倒也是，誰稀罕嫁給一個勾搭別人家媳婦的街溜子……」

  賈東旭的話比誰都難聽，要說整個大院，他才是最像街溜子的那個，比許大茂還像。

  而且這謠言就是從他們家發起的，只是謊話說的多了，傳謠的人們也跟著相信那些就是真的了。

  屋子裡，王大媽還在寒暄著。

  魏平安耐著性子附和著，時不時給王大媽添茶倒水。

  「王大媽，你這回來，是打算幫我做媒相親嗎？」

  實在受不了王大媽的彎彎繞，魏平安乾脆直接點破。

  「是啊，小魏你也差不多到了成家的年紀了，正好我這裡有個姑娘，在紡織廠工作，雖說是臨時工，但長得可漂亮了……家裡爹娘的身體也都挺好，有兩個弟弟，以後要是成了一家人，你也就能多幾個幫襯不是？……」

  「哦，那家姑娘多大了啊？」

  媒婆的嘴，騙人的鬼。

  魏平安不為所動，等王大媽一連串話說完，表達了兩人簡直就是天作之合的意思後，淡淡的問道。

  「姑娘今年21，跟你也算一般大，就是……」

  魏平安挑了挑眉，心想果不其然。

  自己也沒主動出擊，咋就有媒婆上門呢？如果是官媒還則罷了，可私媒麼，不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嗎？

  既然自己這邊沒提供好處，那麼肯定是對方家出了好處才請動王大媽。

  所以，事情也就顯而易見。

  不然誰家條件好的姑娘上杆子主動找一個無依無靠又風評不好的小青年呢？

  「……之前姑娘有過一段……那男的是個爛酒鬼……有個2歲的小丫頭，白白淨淨的，特別可愛……」

  好麽！

  魏平安險些氣笑。

  我在你眼裡是多愁娶啊，黃花大閨女沒給說，給找了個二婚還帶孩子的。

  「王大媽，我看就先算了吧。我還小，想著再工作個幾年，攢點彩禮再準備結婚的事，到時候還得麻煩您給上上心……」

  「其實人家姑娘真的不錯，而且女方家也說了，彩禮什麼的意思意思就行，要不是女方家二弟缺輛自行車，彩禮連提都不想提，就盼著兩個人好好過日子……」

  「意思就是彩禮得要一輛自行車唄？」

  「那啥，女方家也陪嫁不少嫁妝呢，關鍵那姑娘我看過，長得水靈著呢……」

  「王大媽，我知道了。」

  魏平安擺擺手，制止了王大媽的描述：「我呢，暫時先不考慮了。雖然我沒有老人，可婚嫁這種事也多少了解，一輛自行車連票帶車怎麼也得三百多，女方要求太高了，別說我不想娶個二婚的，就算是個大姑娘，這彩禮的要求也太過了。」

  王大媽悻悻然從魏平安家走出來，兜里揣著一把古巴糖。

  這是魏平安委婉拒絕之後，送王大媽出來時給的。

  媒婆嘛，說破嘴，跑斷腿，是職業常態。

  魏平安可以鄙視女方想屁吃，但也不能把火發到中間人身上。

  總不能真破罐子破摔吧。

  王大媽也是個明白人。

  其實從進了屋，心裡就嘀咕了。

  屋外看不出什麼，進了屋就明顯感覺到了貴氣，別說是個帶著拖油瓶的二婚媳婦，就算是好人家的姑娘，誰嫁進來不是享大福啊。

  再看魏平安的接待，又是茉莉花茶，又是瓜子糖果的。

  要知道自己這趟來敲門，可沒有提前吱聲，魏平安肯定是沒有提前準備的。

  隨手就能拿出這麼些東西來招待，平日裡的日子咋樣，王大媽一邊走一邊想，也不由的暗自咋舌。

  不成想一個普通四合院裡，還窩著一條潛龍呢。

  「王大媽，這就聊完了，咋樣啊成了沒？」

  「傻柱啊，小魏人家眼光高，沒相中……」

  「哦，誰家姑娘啊，要不你看我怎麼樣？」

  王大媽笑著：「你要是真有這心思也成啊，現在去你屋，我給你說道說道？」

  「得了吧，王大媽，連魏平安那傢伙都看不上，我還能撿他剩下的，您走好嘍吧……」

  旁邊的許大茂和賈東旭哈哈笑，王大媽臉一僵，頭也不回的徑直走了。

  傻柱不愧是傻柱，一句調侃的話就得罪了媒婆王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