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一點兒都不怪她

  「不然，你以為我還會等誰？」明皓軒淡淡然地反問，那雙黑玉一般深幽銳亮的眼眸卻沒有看她，而是緊緊地盯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

  嶄新小巧的戒指，戴在她纖細白皙的手指上，精緻美麗，光輝流轉。

  然而，卻像一柄最冰冷無情的利劍一樣，刺痛了他的眼睛，也連帶著刺痛了他的心。

  凌瑤瑤注意到了明皓軒凌厲深澈的眼神，下意識地捏緊了自己的手指，想要將左手不露痕跡地藏到身後。

  可是，明皓軒顯然不想給她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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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正準備說句話化解這份尷尬氣氛的時候，他已經用力地捉住了她那隻躲躲閃閃的左手，握得很重，一點兒都不憐惜，聲音也冷得像冰：「你還是，準備跟他結婚？」

  凌瑤瑤情不自禁垂下了眼眸，輕輕地吐出一個字：「是……」

  「那你為什麼不敢抬頭看著我說？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你要嫁給韓宇陽了？！」明皓軒驀地提高了聲調，眼睛裡分明燃燒著兩簇憤怒的火焰。

  即使隔著十米之外，仿佛都能感受到從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那股冰冷怒氣。如同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凜冽寒流，令人不寒而慄。

  「你放手！」凌瑤瑤的手臂被他捏得生痛，掙扎著說。

  明皓軒卻絲毫不理會她的抗議，反而更重更有力地攥住了她的手，赤紅著雙目說道：「瑤瑤！你只要今天看著我說一句，你已經根本不愛我了，你的心裡已經沒有一點點我的位置，你愛的人是韓宇陽！那我就放你走！再也不糾纏你！」

  凌瑤瑤緊緊抿住了嘴唇，一言不發。

  「你說啊！」明皓軒又大聲吼了一句，手上用的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凌瑤瑤的骨骼：「摸著你自己的心告訴我！你到底愛的人是誰？！」

  凌瑤瑤還是沒有說話，可是，明皓軒卻看到，她低垂著的眼睫上，似乎盈上了一層晶瑩的霧氣。

  臉色，也蒼白得像是這地上厚厚的積雪，沒有一絲血色。

  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是啊，他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要吼她？為什麼要對她凶？

  明明，當初錯的那個人是他，造成了今天這個痛徹心扉局面的人，也是他！

  是他給她帶來了那麼多不可磨滅的傷害，她現在隨便怎麼冷漠無情地對他，都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不怪她！一點兒都不怪她！

  他早就無數次地告訴過自己，今後的日子，要用儘自己的全力去好好地疼愛她，呵護她，再也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可是現在，他卻又控制不住地對她發了脾氣，真該死啊……

  明皓軒五味陳雜地鬆開了凌瑤瑤，看到她細嫩手臂上留下的兩道清晰的紅印，更加覺得心痛難當，愧疚地說：「對不起，瑤瑤，我又衝動了……

  凌瑤瑤沒有跟他計較這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住自己同樣百感交集的心情，輕聲說道：「我走了。」

  「瑤瑤！」明皓軒急切地喊住了她，神情傷感而又懇切：「能不能去哪裡坐一會兒？我有些話想和你聊。」

  看到凌瑤瑤不吭聲，他又苦澀地說了一句：「好久，我們都沒有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說過話了。」

  凌瑤瑤略微想了一下，點點頭答應了。

  因為，這也許是他們最後一次單獨見面了。權當，為過去的感情做一次徹底的告別吧……

  明皓軒開著車，帶著凌瑤瑤來到了一家格調高雅的咖啡廳，要了一個雅致清靜的小包間。

  他們面對面地坐著，點完餐後，卻相對無言。

  就那麼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兩人都想打破這份沉默。一開口，卻是同時說話，又立即同時停住。

  凌瑤瑤看了看他說：「你先說吧。」

  「女士優先，你先說。」明皓軒冷硬好看的唇角，不經意地勾起了一抹溫存的弧度。就像初春的小河，化開了冰封的一角，十分魅惑人心。

  凌瑤瑤撫了撫自己柔順的長髮，坦然說道：「我其實就是想問你，要跟我談什麼？」

  明皓軒深深地注視著她，低沉而清晰地問：「你……和他，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凌瑤瑤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地問起她這個，稍微怔了一下，不太自然地回答：「可能，大概……春天吧……」

  「春天？」明皓軒輕輕地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俊朗如月的臉容，露出嘲諷的苦笑：「真夠積極的啊……」

  凌瑤瑤無言以對，臉色青白不定地變了一陣，低下了頭去喝咖啡。

  等她放下了咖啡杯抬起眼眸來的時候，卻發現明皓軒深邃銳利的目光，依然瞬也不瞬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包含著說不盡的千言萬語。

  她的心中一慌，臉頰不知怎麼就燙了起來，只好掩飾地去拿桌上的紙巾去擦嘴巴。

  「瑤瑤！」明皓軒忽然伸手握住了她擱在桌面上的手。

  「幹什麼？」凌瑤瑤心慌意亂地瞪他一眼，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明皓軒沒有放開她，卻也不像剛才在外面抓著她時那麼用力，只是輕柔而又執著地握著她的手，深沉懇切地請求：「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

  「什麼給你點時間？」凌瑤瑤有些不太明白。

  「不要那麼快把我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不要那麼快嫁給別人！不要那麼快宣判我的無期徒刑！」明皓軒的聲音熱切誠懇，一雙黝黑的眼眸熠熠閃亮：「至少，等到我把要送給你的禮物完成之後！你再做決定，好不好？」

  「送給我的禮物？」凌瑤瑤更加莫名其妙了，蹙了蹙眉頭道：「你要送我什麼禮物？」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明皓軒居然微微地笑了笑，眼角眉梢之間，都有了掩飾不住的溫柔暖意：「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禮物，我要花費的時間相當長。但是，你一定會喜歡的。」

  「其實，不用費心思的。」凌瑤瑤頓了一下，雲淡風輕地道：「我現在，什麼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