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也許真該放下了

  「凌將軍，下朝了。」明皓軒走過來同凌威打了一聲招呼，依舊是客氣而又疏遠，沒有尊稱一聲岳父。

  「靖王，進去坐進去坐。」凌威卻絲毫沒有計較這些，熱情洋溢地將明皓軒讓進大廳。

  三個人一起走進花廳，凌瑤瑤乖巧地坐在明皓軒的身邊。

  剛一落座，凌威便開口說道：「靖王，我是個直爽人，從來不會拐彎抹角說話。今日你能陪瑤瑤回來，說實話我心裡真高興。過去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們將軍府的不是，今日老臣就再給王爺賠個不是，還望王爺不要太放在心上，日後我們大家就是和和氣氣的一家人。」

  「瑤瑤是本王的新婚妻子，本王陪她回娘家那是理所當然。」明皓軒淡淡地笑了笑，眸光看向門外青枝綠葉的楊柳樹，聲音變得低沉了些：「至於過去的什麼事情，本王已經不記得了。」

  凌威稍稍怔了怔，隨即發出爽朗的大笑：「如此甚好，王爺，老臣早就聽聞王爺飲酒是海量，卻從未有機會與你坐在一起喝過酒。將軍府里有一壇沉了五十年的女兒紅，今日機會難得，我們就在這裡開懷暢飲，把酒言歡。」

  「呵呵，本王方才正在問瑤瑤，將軍府里的酒夠不夠？既然凌將軍也有如此雅興，本王當然恭敬不如從命，一定會陪將軍喝個痛快，一醉方休。」明皓軒含笑說道。

  凌將軍本來就是愛酒嗜酒之人，今天看到凌瑤瑤和明皓軒雙雙對對回來，感情也似乎不錯，一時心情大好。當下就起身張羅，讓下人們把那一壇老酒抬過來。

  正在熱鬧哄哄之際，凌子洛走進門來，見到屋裡的場景，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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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瑤瑤見了跑過去，撒嬌地說：「哥，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樣晚？不知道我要回來呀。」

  「是，我忘記了。」凌子洛勉強笑了一下，目光投向坐在屋中，也正冷冷看向他的明皓軒。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剎那間交錯定格，凌瑤瑤還想說話，卻驀地感到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似乎有一股奇異的緊張氣氛在周圍暗暗流動，連空氣都顯得冰冷了起來。

  只見凌子洛和明皓軒互相陰沉地打量著，兩個人的目光都帶著肅殺的寒意，眼風凌厲兇猛如同小李飛刀。

  凌瑤瑤只是在旁邊看著，就也能感到兩人之間那一種互不相讓的刀劍交鋒之感。

  見到這番情景，凌將軍滿是喜氣的臉上浮上了一層尷尬，重重咳了一聲：「子洛，靖王來了是客，也是你的妹夫，怎的連個招呼都不知道打？」

  「妹夫？」凌子洛微微冷笑了一下，走過去對明皓軒說：「靖王爺是貴客，歡迎。」

  「呵呵，本王是陪愛妻回娘家，凌少將軍無需這麼客氣。」明皓軒面上似是帶著笑，只是那笑容比凌子洛更為冰寒，眼睛裡更是閃著能吞噬人的火焰。

  此時，凌夫人走了進來，凌將軍趕緊打著圓場說道：「廚房裡都準備好了吧，讓他們上菜，今日我們要好好喝個痛快。」

  幾人在餐桌邊一一就坐，丫鬟僕人端著托盤魚貫而入，輪番呈上菜餚點心，菜色花樣果然極盡豐盛，琳琅滿目擺了一桌。

  看到雲櫻還沒有過來，凌威微微皺了皺眉頭，問凌夫人：「雲櫻是怎麼回事？」

  凌夫人道：「我一上午都在忙著，還沒有見到她的人。」

  恰在這時，一個丫鬟走了進來，對凌將軍和凌夫人說道：「老爺，夫人，少夫人說她身體有些不舒服，就不過來吃飯了。」

  氣氛又凝滯了一下，凌威與凌夫人互相望了一眼，兩個人的神色都有些複雜。

  「你去房裡好生照顧著少夫人。」頓了頓，凌夫人對那丫鬟說。

  凌威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想說什麼卻終於沒有說，大手一揮道：「來來來，我們開始。」

  凌子洛卻站了起來：「我去看看雲櫻。」

  說罷，也不等凌將軍和凌夫人發話，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而凌瑤瑤此刻敏銳地感覺到，自己身邊坐著的那個男人，臉色黯了一下。

  「不管他，我們先吃。桃香，過來倒酒。」凌威看著兒子的背影走遠，也不想多管，吩咐站在一邊的丫鬟倒酒。

  擺了滿滿一大桌菜的紅木餐桌旁，卻只有四個人坐著吃飯。

  即使凌夫人不時熱情地招呼著明皓軒多吃一些，凌將軍也開始興致勃勃地與明皓軒喝酒聊天，凌瑤瑤卻總感到這看似熱鬧的飯桌，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冷寂。

  凌將軍和明皓軒果然都是叱吒酒場的高手，只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就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卻絲毫也不顯醉意。

  凌瑤瑤看著兩個推杯換盞的男人，只感到自己的爹爹是真正樂在其中地在品酒。而明皓軒，卻總給她一種借酒消愁的感覺。

  甚至，看著他舉杯豪飲的模樣，她的心裡就無端想起這樣一句詞：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這一次，凌瑤瑤是真的猜中了明皓軒的心事。

  明皓軒此刻的心，就像蘸了醋的黃連，又酸又苦。

  他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以掩飾自己心中難言的失落和苦悶。他到現在都不願意承認，自己這次這麼主動地陪著凌瑤瑤回娘家，除了是想演一場戲，更多的其實還是私心裡想見雲櫻一面。

  他來這裡，他留在這裡吃飯，都只是因為想見到她吧。而雲櫻，卻沒有如他渴望地那樣出現在餐桌……

  明皓軒明白，她只是在刻意迴避著自己。而他，除了在心底苦笑，又還能說些什麼呢？

  自己心愛的女人，早已經成了別人的妻子。他還在苦苦惦記的人，人家根本就不願意見到他，他何苦還要自作多情，作繭自縛呢？也許，這一段有始無終的情，他真的是該放下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

  就在凌瑤瑤他們每個人都以為凌子洛和雲櫻不會出現了的時候，凌子洛和雲櫻卻一起相擁著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