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東方燁雪2

  之後，燁雪便在家中繡繡花，彈彈琴，只不過，那首《高山流水》她是再也不彈了。

  凌寒經常來東方府，約明珠出去賞花游湖，騎馬打獵，在東方府，燁雪經常會碰到他們，但每次，她都是加快腳步逃走的，她從來都不會勾心鬥角，她雖然恨他們，但對他們卻也無可奈何，她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庶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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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沒幾天，父親東方譽叫她去書房，燁雪去了，哪知道，父親遞給她一封書信，落款是楚晗昀，內容是…太子殿下想約她去看馬戲…

  東方譽提點她道，「雪兒，見到太子殿下之後，儘量要活潑一些，太子殿下喜歡活潑的…」

  燁雪低頭嗯了一聲，原來，父親想用她搭上太子殿下嗎？

  後來，燁雪赴約了。

  馴獸場上，各種節目紛紛上演，太子笑著問她，「燁雪，你喜歡吃什麼零食？本宮可以為你準備。」

  燁雪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活潑，她笑著回道，「我喜歡的很多很多，桂花糕，栗子糕，糖葫蘆，還有糯米糰子…」

  燁雪說了一大串，但其實，她只喜歡吃桂花糕一個…

  但太子沒有一點不悅，反而捏了捏她的小臉，「怎麼那麼愛吃？嗯？」

  他的眼神十分炙熱，似乎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女子，不知為什麼，燁雪忽然縮了一下，避開了他的手掌，她知道，這個太子喜歡的人…應該還是姐姐，她不過是…一個替身…

  楚晗昀淡淡一笑，然後收回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不好意思，本宮剛剛失禮了…」

  燁雪低著頭，沒有回答他。

  半響後，太子為她準備的糕點和零食都擺好了，直接擺了滿滿一桌，為了不讓氣氛那麼尷尬，燁雪拿起了筷子為自己夾了一塊桂花糕。

  而這時，上面的表演也正好結束，白狐狸們卻不肯離場，紛紛向著燁雪的方向跑來，隔著鐵網，它們有的向燁雪作揖，有的向她招手，燁雪看著那些毛絨絨的小傢伙們，心裡忽然一軟。

  它們表演了那麼久，肯定是餓了，她拿著一盤糕點向它們走去，隔著鐵網，她餵著那些小傢伙們，可離的近了，她忽然看見一個性格孤僻，十分不合群的小白狐。

  它站在其他狐狸的後面，向她招著手，但卻被其他狐狸擠開，甚至還被踩了肚子，她看著不忍，便又拿了一盤糕點，將那些狐狸餵飽之後，那個可憐的小狐狸才終於吃上了一口糕點。

  看著它狼吞虎咽的樣子，隔著鐵網，燁雪伸出手指摸了摸它的頭，這個小狐狸就是楚君熙，它乖巧的吃著糕點，身子卻瘦的可憐，有的地方皮毛掉了，露出粉紅色的肉，被人用麵粉糊上之後，遠看看不出什麼，但近看，卻令人觸目驚心…

  燁雪初次看到這樣的傷痕，一時間，她的心中驚濤駭浪…

  小狐狸剛吃了兩三塊糕點，馬戲團的馴獸師就揮著鞭子過來了。

  鞭子啪的一聲打在小狐狸的身上，小狐狸驚恐的嗷了一聲，之後，一道紅痕從皮毛上浮現，燁雪整個人渾身一震，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皮鞭還在打著，那個大漢的臉色猙獰不已，「臭狐狸，還敢跟別人討東西吃，吃飽了繼續偷跑嗎？」

  小狐狸被打的渾身是血，燁雪的眼睛瞬間紅了，他們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之後，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小狐狸被大漢帶了下去，臨走前，小狐狸轉過頭，有氣無力的睜著無辜可憐的眼睛看著她…

  燁雪呆愣在原地，這時，楚晗昀走過來將她扶了回去，接下來，她再也沒有看表演的心情了…

  她的手在桌底下緊緊的抓著，她想救它，想救它！它像極了自己，每天被關在家中，不能出去，甚至還被逼著討好別人…

  但它比她慘，起碼沒有人虐待她，沒有人打她…

  這時，一個看起來十分和氣的中年人朝著燁雪走來，「抱歉了小姐，剛剛的那隻狐狸不太聽話，它每次跟人討了食物之後都會偷跑，我們被它折騰的次數夠多了，這才忍不住打了它一頓，小姐，你剛剛沒被嚇到吧？」

  這人一看就是個笑面虎，燁雪剛剛看了小狐狸的慘樣，又怎會相信他的這套說辭？她鼓起勇氣道，「不必跟我解釋了，那隻狐狸多少錢，我買了！」

  她身為東方家的小姐，買個狐狸的錢還是有的。

  中年人笑了笑，「小姐，要買也可以，一千兩銀子。」

  「你！」這分明就是搶錢！燁雪氣憤極了，但她卻不能發火，她時刻都記得，她是東方家的小姐。

  她一個月的月銀不過十兩銀子，一千兩她哪拿得出？

  中年人解釋道，「小姐，我們這裡的動物可都是妖，就連你剛剛見到的那個不聽話的狐狸也是從虛空妖域裡弄來的，抓一隻妖，可是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燁雪哪裡會跟人討價還價？她實在是沒錢，可如果放棄的話，不知道那個小傢伙將來還會吃多少苦。

  她轉頭看向楚晗昀，懇求道，「殿下，你能借我一些錢嗎？」

  楚晗昀對著她溫和一笑，隨即轉頭看著那個中年男人，「一千兩，我出。」

  燁雪看著他，心上湧上一抹感激，這個太子，好像也挺好…

  ……

  東方燁雪抱著小狐狸回家了，小狐狸安穩的趴在她的懷裡，它初次這麼放鬆，初次不再害怕…

  楚晗昀親自將燁雪送到東方家的府門處，燁雪沖他微微一笑，「謝謝你，殿下。」

  「不客氣」楚晗昀也輕笑，「燁雪小姐真是善良，這隻狐狸也挺福氣，能遇到你這麼好的主人。」

  燁雪溫暖的勾唇，「以後，有它陪伴我的話，我也不會那麼孤單了。」

  楚晗昀笑了笑，「燁雪小姐若是覺得孤單了，可以來找本宮，本宮可以帶你去看許多有意思的東西…」

  而這時，明珠和凌寒一起走出府門，與燁雪和楚晗昀不期而遇…

  明珠自然聽到了他們剛剛的談話，她心中那種名為嫉妒的火焰再次燃起，凌寒和太子於她而言就像是白月光和紅玫瑰一樣，哪一個她都捨不得！

  明珠扯著凌寒的手，冷著臉從他們的身旁走過，而對於燁雪，她更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燁雪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得罪她了，只覺得十分冤枉，但明珠是嫡姐姐，她只能仰望她，根本沒資格跟她一爭高下。

  燁雪低著頭委屈極了。

  楚晗昀看著明珠的背影，嘴角一抹自嘲划過，但他也總算知道了，怎樣才能報復明珠了…

  看著明珠氣的牙痒痒的模樣，他的心裡有著巨大的愉悅。

  ……

  燁雪回到了自己的小別院，她拿出藥膏為小狐狸療傷，小狐狸對她尤為信任，就算她不小心扯到了它的傷口，它也不出聲，只是默默地忍著。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狐狸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那些裸露的傷口也漸漸長出了毛髮，看起來比之前好看了許多，精神也好了不少。

  而燁雪跟太子也越走越近，太子經常帶她出門，他教她騎馬，帶她賞花，就算是一些大型的宴會，他也會帶著她出席，太子對她是真的好，但是這種好…看起來卻不真實。

  因為，太子每次帶她出門，總能見到明珠姐姐，明珠見太子與她親密，也越來越討厭她…

  因為嫉妒，明珠開始為難燁雪，她憑著自己的小聰明，各種設計燁雪，為的就是讓燁雪出醜。

  很多時候，燁雪都覺得莫名奇妙，她什麼都沒做，很多不幸卻總是主動找上門，比如她在馬場的時候，她的馬兒總是拉稀，還總是在她坐上去的時候拉…

  弄的她尷尬不已，最後只能看著太子，明珠和凌寒三人騎馬逍遙。

  再比如，宴會上的時候，總會有一兩個鹹豬手對她動手動腳，他們還誣賴她主動招惹，最後，還是太子替她解的圍。

  她的各種出糗，各種鬧笑話，太子卻沒有對她有任何的不悅和不滿，他十分的包容她，雖然，他們的親密舉動僅限於牽手…

  ……

  後來，在一次宮中舉辦的宴會上，燁雪被排擠了出來，原因很簡單，她身上撲的香粉惹得太子的母后連打噴嚏…

  而這次，是太子的母后發難，太子也沒法保她，只能讓她先出去避一避。

  燁雪離開的時候，明珠的嘴角閃過一抹得逞的微笑…

  燁雪在皇宮裡無聊的走著，她或許能猜出來，是誰一直在害她，是明珠。

  最近，她幾次碰見自己的丫鬟寶兒跟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在交談。

  而對於太子，燁雪也不清楚是不是喜歡，但…這是太子選擇了她，而不是她選擇太子，她也根本…沒有資格選擇…

  就在燁雪無聊發呆的時候，她前方的湖水裡卻忽然掉進了一個男人…

  燁雪立即跑過去，只見那個人在水裡掙扎，沒一會兒，他便沉了下去…

  燁雪明顯看到，他的雙手被綁住了，有人要害他！

  燁雪直接就跳了下去，她在水中找著，沒過一會兒，她就將那人救了上來…

  燁雪將昏迷不醒的男人拖上岸，而當她看到他腰上的腰牌時，這才知道，她救的這人，是楚晗世。

  楚晗世，楚國的九皇子，後來被封為王爺，人稱九王，這個人常年駐守在北疆，與北方的胡人作戰，父親告訴她，九王戰功累累，手中還握有兵權，一直是朝中各個皇子的心腹大患，切不可與他接近…

  而這次，燁雪卻救了他…

  燁雪一時間怔住了，今天，是九王爺從北疆歸來的日子嗎？

  而這時，楚晗世緩緩的睜開了眼，入目之處，是一個眉目清秀，看起來十分純良的女子，她的髮絲正在往下滴著水，順著髮絲的水滴向下看，玲瓏的身材幾乎全部暴露…

  燁雪立即捂著胸口，飛快的轉過身去，「不…不許看。」

  她的臉紅的跟番茄似的，她今天穿著白色的衣裙，衣服還十分輕薄，進了水之後，就跟沒穿一樣…

  楚晗世咳了兩下，「姑娘，你可否…咳咳…幫本王將繩子解開？」

  「額……」她倒是把這個給忘了。

  燁雪背著身，臉上再次一紅，「你閉上眼，我就幫你解開…」

  「好…我不看…」楚晗世聽話的閉上眼，之後，他感覺到一個如小貓一樣溫順的女子緩緩靠近他…

  那雙溫柔的小手小心翼翼的為他解著繩子，楚晗世的心裡忽然一暖，他好像…很久都沒有遇到過這樣可愛的女子了…

  他的生母早亡，而在這個吃人的皇宮裡，沒有母親護著，他的經歷可以說是坎坷，他自小就被其他皇子排擠，那些下人也對他沒有過好臉色，後來，少年的他被父親調到北疆，他從小兵一路走來，這才重新獲得了權力和地位。

  而現在，他除了一同作戰的兄弟，洛城的人，他一概不信，今日算計他的人，大概就是太子楚晗昀，抑或是三皇子楚晗衍…

  雖說今天的經歷令他頗為煩心，但慶幸的是，他遇見了一個很特別的女子…

  暗處，楚晗世的人繼續觀察著楚晗世和燁雪。

  燁雪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他手上的繩子解開，隨後，楚晗世就將自己黑色的衣衫脫下，蓋到了燁雪的身上，他笑的得體，「這位小姐，輕問，你的名字是？」

  風有些大，燁雪將自己身上的衣衫緊了緊，「東…東方燁雪。」

  她說完便起身飛快的跑開，她一邊跑著，一邊鬱悶的想著，她今天到底做了些什麼啊，不僅接觸了不該接觸的人，還讓人家看了身子…

  燁雪大口大口的呼著氣，最後，她抿唇一笑，雖然有些不順，但是…她好歹救了一個人…這些，都挺讓她開心的…

  ……

  燁雪回到別院後，就給小狐狸餵了食，小狐狸很乖，有時候還會撲小鳥，天天蹦蹦跳跳的，還很會逗她開心，燁雪著實是喜愛這個小寵物。

  現在，她身邊的寶兒已經叛變了，她就只剩這隻狐狸能陪著她了。

  她沒事就抱著它，跟它說話，她什麼都說，什麼牡丹花開了，太子又帶她去哪裡玩了，太子又送給了她什麼禮物…

  漸漸地，她的生活已經完全被太子楚晗昀占據了，偶爾，九王也會送她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而這時，她已經能自由的出府了，太子陪著她走過了很多地方，心境開闊的燁雪，在琴藝上的造詣也越來越高。

  有一次，太子攜她去赴一個茶會，茶會上，她的一曲琴音惹得眾人沉醉…

  當時，楚晗世也在場，他聽著琴音，心境也變的美妙了起來…

  茶會上，明珠和凌寒也在，明珠看著眾人沉醉的模樣，曲子還未聽完，她就氣憤的離席了，她實在是討厭燁雪，就算她不要的男人，也輪不到她來撿，明明就是一個庶女而已，她憑什麼站在太子的身邊？！

  而這時，太子的嘴唇卻緩緩的勾起。

  茶會還在繼續，在這裡，燁雪遇到了自己的知音，以沐。

  以沐全名為蘇以沐，她早已嫁人，她的相公是朝中大臣樓慕寒，樓慕寒年紀二十五六便顯示出了他出色的能力，在朝中的地位可以說是舉足輕重，而且，他還十分寵妻，以沐可以說是活得十分風光，相公年輕有為，而且還發誓只娶她一個，簡直令所有人羨慕。

  而以沐與燁雪結識，完全是被燁雪的琴聲打動了，以沐也愛琴，那次茶會之後，以沐便經常來東方家做客，她與燁雪以琴會友，互相引為知己。

  從那之後，燁雪便有了人生中第一個值得珍重的朋友，她和以沐相處的自然而然，一起採摘花朵，一起縫製香包，兩人無話不談，有時候，以沐甚至會留宿在東方府，與燁雪同榻而眠。

  她和她好似有著說不完的話，就算是熄了燭火，她們也能在被窩裡聊個徹夜。

  後來的事實證明，不管燁雪將來如何落魄，以沐也從未拋棄過她…

  ……

  後來，樓慕寒因為出色的能力被皇帝楚雲辭升為丞相，人稱樓相。

  再往後，太子請旨，迎娶燁雪為妻，燁雪從一個庶出小姐，一下飛上了枝頭，成為了風光大作的太子妃。

  她不知道，九王在她成親的那一天，喝得酩酊大醉，只後悔沒能早些遇到她，後悔沒能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

  與此同時，明珠簡直快要被氣瘋了，她摔了屋內一切能摔的東西，伺候她的下人都戰戰兢兢的站在她的身側。

  太子對燁雪很好，也很溫柔，在長久的相處中，燁雪漸漸的被他打動，真真正正的愛上了他。

  燁雪嫁過去的時候，將小狐狸也帶上了，想當年，小狐狸還是太子送給她的，因此，她格外的珍視。

  她給它起名小白，許久之後，她才知道，小白原來是個公的，而不是母的…

  這時，燁雪對它的稱呼也由小白，變成了小白弟弟…

  半年後，北方的胡人部族再次作亂，九王回到了北疆，與胡族人殊死決戰…

  幾個月後，九王戰敗，全軍覆滅，九王下落不明…

  接到消息時，胡人部落已經占領了楚國的數個城池，而且，城中的楚國百姓皆被屠殺，楚國皇帝楚雲辭被北方戰場上的慘況氣到吐血，半月後，為楚國憂勞一生的楚雲辭駕崩，太子楚晗昀繼位。

  燁雪沒想到，這麼快，她就要成為楚國的國母，但她卻沒有絲毫的開心，九王…她很擔心他…

  然而，就在即將稱後的那天，楚晗昀卻將她鎖在殿中，不讓她出門。

  祭典上，楚晗昀一身紅色喜服，他牽著同樣穿著喜服的明珠，與明珠一起接受群臣的朝拜…

  那一晚，燁雪幾乎哭成了淚人。

  明珠最後發現，比起凌寒，她還是更愛楚晗昀，她退了和凌寒的親事，轉而投向當朝天子的懷抱。

  祭典過後的第二天，以沐帶著滿面淚水的燁雪來向楚晗昀說理，可楚晗昀卻理也不理，直接揮袖走開。

  楚晗昀有了明珠為後，自然不會稀罕燁雪，對於燁雪，更是沒有半點憐惜之情。

  看著楚晗昀的背影，以沐氣的整個人發顫！可燁雪卻攔住她，「以沐，不要因為我惹怒了天子，他已經變了…」

  「燁雪！」以沐抱著她直接哭了出來，「不是他變了，是我們從來都沒有看清楚他的嘴臉！」

  燁雪低著頭哭泣，「是啊，他喜歡的人，他愛的人，從來都是明珠！從來都不是我！」

  後來，明珠又做了一些手腳，將燁雪直接打入冷宮。

  破破爛爛的冷宮裡，燁雪一個人孤獨的活著，她的身邊沒有一個人，只有小狐狸陪著她，她在冷宮裡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抱著小狐狸哭泣，她後悔自己識人不清，兩次付諸深情都被人玩弄。

  礙於身份，以沐並不能經常進宮看她，但她每次來，都會給燁雪帶來驚喜，她給燁雪帶她最愛吃的桂花糕，給她帶一些禦寒的棉衣棉被，最重要的，以沐將她的琴帶給了她…

  兩人在冷宮裡放聲縱歌，感情竟然比之前還要要好。

  ……

  後來，燁雪在冷宮裡待了整整一年，有以沐和小狐狸的陪伴，她的痛苦，她的深情，也漸漸被風雪帶走，她不想讓自己痛苦，她想快樂的活著。

  再之後，已經懷孕，即將待產的以沐特意進宮告訴她，九王沒死，當初九王戰敗，完全是因為有人私通外敵，而私通外敵之人，正是當今天子派去的，為的，就是讓九王死在戰場上！自己好除了一個心腹大患。

  燁雪徹底震動了，「九王沒死！那他人呢，他現在在哪？」

  以沐挺著大肚子說道，「九王現在就在洛城，他今天找到我，就是要我給你帶信，他讓我告訴你，他想帶你走…」

  燁雪立刻激動了起來，她的胸口起伏著，「走？以沐，我終於能離開冷宮了？」

  以沐點頭，「燁雪，你先好好收拾，明晚，九王便會帶人來接你。」

  ……

  以沐離開了，燁雪卻激動地完全睡不著，這一晚，小狐狸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興奮，狐狸臉笑的尤為開心…

  自己的主人，終於要苦盡甘來了。

  第二天夜裡，九王真的出現了。

  冷宮的院子裡，落葉撲簌簌的往下掉，楚晗世一身黑色的勁裝，絕世的容顏，看起來宛如神祗臨世，他抓著她的手問道，「燁雪，要不要跟我走？」

  燁雪抱著小狐狸點頭，算是默認，她深深的看著他，「謝謝你。」

  楚晗世發自內心的溫柔一笑，「不用謝，誰讓我喜歡你呢。」

  燁雪一下怔住了，他喜歡她？

  他拉著她的手在皇宮裡跑著，沿途的侍衛已經被清理過了，燁雪一邊跑，一邊回味著他剛剛的那個眼神，他是真心實意的，不是透過她去看另一個女人…

  終於，終於有一個人是真心的愛她，而不是因為明珠的緣故。

  不知道為什麼，燁雪的淚水忽然涌了上來。

  他帶著她走到了宮門處，宮門口的人已經打好了招呼，只要走出了這個宮門，她便能自由了…

  可當楚晗世與燁雪走出宮門的時候，遇到的，卻是楚晗昀…

  楚晗昀的身後站著數千名拿著長矛的士兵，地面上躺了一地的屍體，那些屍體都是楚晗世帶來的人。

  這時候，楚晗世才知道，自己中計了…

  楚晗昀提前做好了埋伏，將他的人一網打盡…

  這時，楚晗世的十幾個親信紛紛從宮內趕出，他們緊靠在楚晗世的身側。

  戰局，一觸即發。

  燁雪深深的看著對面那騎在馬背上的帝王，不禁自嘲一笑，一年了，他們只見了一次面，竟還是這般場面。

  此刻，楚晗世也知，他今日已經輸了，但他寧死，也要拼一把。

  他將燁雪護在身後，伸手抽出腰間的重劍，劍鋒直指楚晗昀，「皇兄，臣弟對江山並沒有興趣，我只是想帶燁雪走而已，皇兄，你何至於此？」

  楚晗昀的面容被火把照的明亮，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勾起一抹冷笑，「孤的女人，就算孤不要了，也只能一輩子守著孤，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燁雪咬著牙，這個男人真是令她噁心透了！

  緊接著，楚晗昀便下令，「眾將士們聽令，九王行為不檢，招惹皇嫂，淫亂後宮，孤命令你們，將九王就地正法！至於…那個女人，刀劍無眼，不必理會！」

  他的話說完，前方的千名士兵全部出動。

  楚晗世立即抓緊了燁雪的手，揮舞著重劍與敵人廝打了起來，他的親信緊緊跟隨著他殺敵。

  楚晗世的武功好，若是他一個人，他一定能突圍出去，但帶著燁雪的話，他就吃力了許多。

  楚晗昀的士兵揮舞著長矛襲來，楚晗世吃力的抵擋著，忽然，一個士兵改了目標，向著燁雪刺去，楚晗世眼疾手快，直接將長矛擋了過去。

  之後，士兵們紛紛刺向燁雪，反正陛下說了，刀劍無眼，不必理會。

  眼見著燁雪就要受傷，楚晗世想都沒想，直接轉身將燁雪護在身後，七八個長矛頓時刺破了他的胸膛…

  燁雪被噴的滿臉鮮血，她哭著道，「九王，不要管我了，你自己走，自己走啊！」

  見狀，楚晗世的親信們紛紛靠緊，將他和燁雪圍了起來。

  楚晗世背過手，將長矛一根根的拔了出來，他強忍著痛意，將她臉上的鮮血拂去，「別哭，我一定…一定會帶你出去！」

  他的神色尤為堅定，燁雪的心裡卻悶悶地，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他明明可以找比她更好的女子，而不是她這樣的冷宮棄婦…

  隨後，楚晗世繼續攬著她，與那些士兵戰鬥，但那些士兵多的根本殺不完，因為燁雪，楚晗世又受了許多傷，他的親信也一個個倒下…

  混戰中，小狐狸從燁雪的臂彎里掉了下來，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最終，親信們全部死去，整個戰圈只剩下楚晗世和燁雪兩個人，楚晗世滿身是血的癱倒在地上，但他還緊抓著燁雪不放手…

  楚晗昀一揮手，士兵們紛紛退回，他們都知道，九王活不了多久了…

  燁雪直接跪在地面上，向著楚晗昀磕頭，「陛下，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燁雪求求你，饒了九王吧，燁雪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逃了，求求你，求你放過他…」

  她淚眼婆娑，額頭上，泥土混著血水蜿蜒而下，看起來十分悽慘。

  楚晗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來人，將這個賤人拉下去！」

  燁雪被兩個士兵架起，這時，楚晗昀使了個眼色，幾個士兵們再次上前，他們拿著長矛，對著楚晗世的胸膛就要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