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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奇貨可居的蠢材!

2024-06-04 06:16:55 作者: 葉陽嵐

  「所謂禮法這回事,不過是世人愚昧。」雖然這樣的揣測不好,但既然荀素看穿她的心思,並且主動挑破了話茬兒,祁歡也就實話實說了,儘量開導她,「比你地位高的人拿來消遣做談資,繼續維持優越感,活得不如你的人,則是借著貶低你來做為自身的慰藉。雖說眾口鑠金,言語可殺人,但……我確實對姑姑有點放心不下。」

  而她之所以擔心荀素會走極端——

  倒不是怕對方會想不開,而是怕她太過理智清醒了。

  但凡荀素是個趨炎附勢的自私之人,這麼些年近在咫尺的,她也早便找上蘇秦年去相認了。

  荀素算是個性情剛烈之人,這麼久以來的隱忍避讓,祁歡看得出來她其實是十分在意,並且想一直成全了蘇秦年在官場上的成就的。

  現在被雲崢逼到這個份上,她不得不承認了與蘇秦年的舊情,可是一個人品高潔的文官清流娶了個賤籍出身的青樓女子,這在娶親普遍講究門當戶對和重名聲的古代大環境之下,無疑會淪為天大的笑柄的。

  尤其,這還不僅僅只是一段無疾而終的風流韻事,而是蘇秦年打算正式與她完婚,只要她存在一天,只要她頂著蘇秦年夫人的身份一天,流言蜚語就不會停。

  誠如蘇秦年所言,朝廷律法沒有禁止官員與賤籍女子通婚的,可天底下的悠悠眾口也是堵不住的。

  就看今天在場祁家那些親友諱莫如深的表現就可見一斑,他們沒人覺得這是件值得恭賀的真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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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句更難聽點的話,世人對死人是絕對會比對活人更為寬容的!

  他們可以傳頌史書上的千古風流,褒獎那是敢於衝破世俗枷鎖的真愛恨,可眼前誰家要真出了離經叛道的孽緣,卻只會受到抨擊與嘲笑。

  祁歡總擔心荀素這樣冷靜理智的外表之下,她別是醞釀了什麼更可怕的想法。

  荀素笑了笑:「我這樣的人,什麼樣的惡言侮辱沒聽過,要因為旁人嚼兩句舌根就耿耿於懷,那也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她拉過祁歡的手,表情依舊是平和的,語重心長道:「歡姐兒你生來就是金尊玉貴的官家小姐,你不會明白曾經的我會是怎樣的內心陰暗,激奮難平。蘇秦年……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正落魄潦倒,朝不保夕,那時候我就覺得他真像是這世上的另一個我。我不瞞你,我當年一力的慫恿他入官場,爭功名,其實只是借他來平我心裡那些所有的怨憤和不甘。當然,他做到了,我也是由衷的覺得欣喜、寬慰。但是現在回頭想想,這麼些年來我都只是成全了我自己的私心與理想,反而十分的對不住他。」

  她說:「我跟他,都不是非得依附著名利富貴才能活下去的人,山一程水一程的走到今天,怎麼都活明白了。放心吧,我不怕連累他,他也不怕被我連累。前面的這十多年,他都是活給我和這天下人看的,下半輩子……我也不忍心叫他繼續孤家寡人的走。」

  她若現在飲恨自盡,這場風波的確會以最快的速度平復下去。

  並且,只要她剛烈赴死,再給蘇秦年造勢一波,甚至還有可能借著世人的憐憫與同情,更大程度的再給蘇秦年拉一波好感。

  可是這虛名與官聲,卻並不是蘇秦年需要的。

  他既不需要,她再執意去做,那便是枉死了,這等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又何必去做?

  許是怕祁歡還不信,荀素說著,又回頭看了眼身後廂房的方向,再次綻開一個笑容:「何況我還有雲兮呢,那丫頭傻愣傻愣的,交給誰我都不放心,到現在都還沒聽她叫我一聲娘,我若現在走了,也不甘心的。」

  雲兮那丫頭的反應的確永遠都慢半拍,怕是聽了自己身世的真相還沒反應過來,暫時改不過口來。

  「雲兮這裡有星羅陪著,姑姑您今日也受累,先回母親那邊歇著吧。」祁歡暗暗的仔細觀察,瞧著荀素的確不像是敷衍自己的模樣,這才緩慢的放下心來。

  荀素麵露遲疑:「前院的宴席差不多該散了……」

  祁歡忙道:「我過去看看,幫襯一下母親就好。」

  現在身份不一樣了,荀素自然就不能繼續拋頭露面,以祁府的下人自居去幫著張羅做事了。

  荀素也只得照辦,微微嘆了口氣,先回了安雪堂。

  目送她離開之後,祁歡還是進廂房想再看看雲兮。

  結果進去就看星羅守在床邊,給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撇撇嘴,哭笑不得的示意她看床上的雲兮:「又睡了。」

  換個人,做了這麼多年父母雙亡的孤兒,現在突然認回了親生父母,不管心情如何,只怕都得是有幾天睡不著覺的。

  這丫頭倒好,果真是心裡不存事兒。

  祁歡也忍俊不禁,還幫著找了個藉口:「她剛遭了罪,也是被折騰的不輕,估計得好好歇幾天才能緩過來。」

  頓了一下又道:「你就在這守著她吧,我去前面宴上看看,一會兒再請池大夫過來看她一趟。」

  「小姐放心去吧,奴婢會照顧好她的。」

  祁歡回到前面席上,那裡果然已經是在張羅著送客了。

  說實話,余氏的這個壽宴,其實辦的沒滋沒味的。

  中間出了蘇秦年和荀素的事,後半席上大家也都沒了什麼吃席的心思,想要議論此事吧又不能,當真是熬著等著壽宴結束的。

  做為一家之主的祁正鈺,中途離席之後就沒再回來。

  余氏的兩個親生女兒,高家祁文婧一家在閉門服喪,不方便出門,大人孩子一個也沒來;祁文姮則是縱容女兒闖禍之後並不甘心被攆出京,當時裝傷裝病賴了一陣,可岑氏恨慘了她,雙方拉扯了一個多月之後還是二房大獲全勝,堅持送了她去陪放了外任的凌至誠去了。

  余氏應該會借著壽宴的機會送信給她,喊她回來,可是山高路遠的……

  甚至也有可能是二房作梗,總之祁文姮也沒回來。

  三個女兒,就來了個不是老太太親生的祁文嫻。

  余氏看不上她,她也和余氏親近不起來,不過就是露臉糊弄事兒的。

  再到了小輩的這邊,祁元旭夫妻倒是回來了,余氏看到大孫子也是高興的,只袁氏有了身子,她卻是左右瞧不上,一直甩臉子。

  然後中間再一出事,本來就不多的一點興致就全攪和沒了。

  是以,宴席一散,余氏就推脫疲累也先回房了,留下祁文景和祁文昂各自帶著媳婦兒忙著收拾殘局和送客。

  祁歡尋過來,瞧著也不用自己幫忙,就私下跟楊氏交代了一聲,告知荀素母女都沒事,好叫她安心,然後就又轉身回後院了。

  另一邊,雲崢和葉尋意回府的路上,倆人爭相在馬車裡吐的一塌糊塗。

  這情況,也說不得話了,雲崢趕緊脫了弄髒的外袍,喊停馬車跳了下來,嘴裡一邊罵著晦氣一邊從侍衛那要了匹馬騎。

  馬車裡狼藉一片。

  雲崢不管她,葉尋意也不能下車自己走回府里去,再加上她中了毒,這回兒正痛的渾身抽搐……

  最後只能喊了兩個婢女上來,叫她們把弄髒的羊毛毯卷了卷,先塞到一邊。

  這馬車裡的味道實在難聞,兩個婢女也一陣一陣的犯噁心。

  但好在葉尋意自己也疼的縮成團,只在角落裡閉目養神,倆丫頭便縮在另一邊,掩住口鼻又儘量的屏住呼吸少喘氣。

  就這麼苦挨了一路回到寧王府。

  結果剛走到鄰近的主街上,雲崢身邊的一個護衛卻警惕的抬手喊停了車馬,「殿下,先緩一緩。」

  雲崢全程黑著一張臉,心裡正煩。

  聞言,他循著侍衛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卻見自己王府的圍牆之內有一處濃煙滾滾,隱隱又伴隨有火光躥起。

  因為府宅實在太大,他們在外面,一時又確認不了究竟是哪裡燒了。

  「是走水了嗎?」他身邊親隨探頭探腦的扯著脖子張望,見著他臉色越發難看,就連忙自告奮勇:「小的先趕回去看看。」

  車馬長時間停在街上,難免要惹人圍觀。

  雲崢觀察了一下,確定那只是府里的某一處燒了,不至於造成什麼威脅,就又招招手繼續帶著車馬前行。

  等回到王府門口,因為有親隨提前跑回來查看狀況了,門房的人已經嚴陣以待的等著。

  他們一露頭,就都一股腦的跑出來服侍。

  牽馬的牽馬,幫著搬墊腳凳的搬墊腳凳。

  甄氏等人身子健朗,而且他們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不敢等人服侍等人請,見著馬車停了就自覺的都先下來了。

  雲崢拿眼角餘光陰惻惻的瞥了他們一眼,沉聲吩咐侍衛:「帶他們下去拷問,重新要一份精準的口供。」

  不僅是蘇秦年和荀素之間舊事的確切始末,甚至還有甄氏和李大海身上背負的人命案子,這都得有個明確說法。

  侍衛會意,一招手喊了幾個人過來,完全沒給甄氏幾人反應和求饒的機會,就把人堵住嘴巴綁著推進了府里。

  這時候,微微佝僂著身子,疼的滿頭大汗臉色發白的葉尋意才被婢女從馬車上扶著慢慢下來。

  她衣裳吐髒了,路上又疼的沒心情處理,一身令人作嘔的酸臭味。

  雲崢沒等她靠近,就一臉嫌惡之色的快步先進門去了。

  葉尋意更是沒心思與他計較這些雞毛蒜皮,只催促婢女:「快回去,我得洗洗換了衣裳。」

  婢女一邊扶著她,看她疼成這個樣子,都有些害怕,詢問道;「要麼……奴婢還是先去喊了醫官來吧?」

  葉尋意心知肚明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東方暮之前給了她毒藥也給了解藥,但後來他改主意說自己去制服雲兮,放在她這裡的那份藥就沒拿回去。

  那個祁歡是又奸又刁,並且仗著顧瞻撐腰,什麼事都敢想敢做,居然想出這樣刁鑽又狡詐的伎倆報復她……

  這個毒藥發作的程度,她自己也能感知到,短期之內應該並不致命,想來那女人就是想用這個長久折磨她的。

  她這會兒恨得咬牙切齒,但也只想先趕緊回房去服了解藥。

  「先不用。」她暫時拒了婢女。

  走在前面的雲崢大步跨過門檻兒,冷著臉隨口問門房小廝:「府里怎麼回事?老遠就看見有火光?」

  小廝則是下意識先看了眼後面過來的葉尋意,小聲回稟:「是側妃娘娘的屋子走水,這幾日天乾物燥的,又隱隱有點風,發現的又晚了些,撲救不及時,就燒起來了。」

  「什麼?」葉尋意聞言,腦子裡就是翁的一聲。

  她猛地抬頭朝小廝看過去:「你說是我院子裡燒了?燒了哪裡?廂房還是?」

  小廝道:「小的去看過一眼,是從臥房裡開始燒的,好在側妃您的院子旁邊沒有毗鄰其他的庭院,您那屋裡好像什麼也沒搶出來,整個都燒了。」

  她的解藥還在屋子裡……

  難道就這麼付之一炬了?

  葉尋意當然不信自己會突如其來的這麼倒霉,也幾乎立刻就意識到這應該又是祁歡的手筆。

  那女人這是不遺餘力的斷她的路啊!

  但是也還好——

  還有東方暮,東方暮那裡一定還有解藥!

  她腦中一時思緒混亂,過了無數複雜的念頭,心情一時憤怒一時緊張,然後就漸漸地腦袋一空,暈了過去。

  「側妃娘娘!」兩個婢女驚慌失措,半跪在地上抱著她就哭喊起來。

  「在大門口哭什麼喪,先把人弄進去。」雲崢怒喝一聲。

  他自己是不會管葉尋意的,葉尋意當時跟他說蘇秦年之事說的信誓旦旦,害得他滿以為志在必得,結果又是敗事有餘,他氣都氣不過來。

  甩袖就先去了外書房,先喊來門客,交代了叫他們去潤色彈劾蘇秦年的奏章。

  他不管葉尋意,管家卻不能任由府里側妃躺在大門口丟人現眼,叫人抬了轎輦把人接進去。

  又因為葉尋意的住處燒了,就又做主另外給她安排了個差不多的院子。

  葉尋意中的毒,好像只疼了一陣,這次暈死過去之後,痛感漸漸消退,她卻是被折騰的筋疲力竭,昏昏沉沉一覺睡了過去。

  雲崢一個人關在書房生悶氣。

  甄氏和李大海等人卻原就不是什麼有骨氣有原則的人,侍衛帶他們下去動了刑,幾乎是沒費什麼勁的拷問……

  前後也就半個多時辰,侍衛就拿了滿滿幾頁紙的新口供過來。

  雲崢拿在手裡,只看了眼,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索性往椅背上一靠,不耐煩道:「直接說。」

  侍衛躬身拱手:「那幾人確實是為了迎合殿下討賞而撒了謊。那老鴇之前信誓旦旦的說那位荀娘子在脫籍之前有個打得火熱的相好,不過就是順著我們過去問話的人的話茬說的,事實上她見蘇太傅就是蘇太傅後來去聽鳳樓尋人那一次。他倆根本就不是在花樓結緣,蘇太傅也未曾出入過那種地方廝混,那二人的過往究竟如何,他們誰都說不清楚。那個所謂的貼身丫鬟,只是在荀氏初入歡場時伺候過她兩年,因為好吃懶做,還手腳不乾淨,荀氏雖未告知鴇母發賣了她,卻是敲打警告之後便將她給換了,這丫頭也是貪財又記仇想踩上荀氏一腳,這才自告奮勇跟著進京來的。而荀氏後來用的那個丫鬟應該會知道內情,可荀氏贖身時也一併將她贖出帶走了,據說是投奔遠親嫁人去了。」

  「一群烏合之眾,蠢貨!」在祁家事情沒照著他預期的發展,雲崢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騙了,但是切實聽了這份口供之後,他火氣還是壓不住一下子蹭的起來了。

  他大手一揮,將桌上茶盞與文房四寶盡數拂落在地。

  鎮紙砸在侍衛身上,侍衛連忙屈膝跪下:「殿下息怒。」

  雲崢的這個怒氣是平不了的,可現在,他就是砸了整個書房再把這個護衛打一頓,又能頂什麼用?

  下一刻,他又頹然靠回椅背上,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之後,依舊是寒聲問道:「所以,他們就當真是對蘇秦年那些舊事的內幕一無所知?」

  「確實是有些奇怪的。」侍衛本來是不想把模稜兩可的話往外說的,這時候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思忖分析:「照著蘇太傅舊時的家人所言,那中間有一兩年他是孤身走在進京趕考的路上卻憑空失去了消息蹤跡,屬下猜想,他可能那時候便是流落在揚州的。但是照著甄氏的說法,那段時間荀氏的行為舉止也一概正常,她的恩客里沒有蘇太傅這號人,並且偶爾出局子也都是下人成群的跟著伺候,當是連個私會的機會都沒有的。總之這事就是奇怪的很,其中內幕,怕是只有他們自己能說明白了。」

  所謂的來龍去脈,雲崢當然也可以根據需要編一個出來,可是他要對付的是蘇秦年,他給出的人證卻沒法用自己人冒充。

  而甄氏那些市井之徒,卻哪一個都不是三貞九烈的主兒,打兩個板子就什麼實話都招了。

  要是用他們去說瞎話給蘇秦年栽贓,最後就只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雲崢氣得一時又說不出話來。

  侍衛察言觀色,見他暫時沒有再發火的跡象,索性將最後一件事也說了:「還有……至於荀氏揭發他們毆殺娼妓和引誘她們奔逃的野漢子,這些在煙花之地本都是常有的事,哪家青樓都有。現在被當眾抖出來,只能算他們倒霉了。」

  事實上卻是活該的很!

  這就叫害人終害己!

  可是這話,侍衛是不敢當著雲崢的面說的。

  雲崢對這些雞毛蒜皮不感興趣,只道:「既然背了人命案子在身,那就送官去吧,不要落人口實。」

  他倒是不怕這幾個人去了公堂之上再攀咬他什麼,他跟他們沒什麼實質性的牽連,只是問了問荀氏情郎的事,又承諾會給重賞,把他們帶進京了而已。

  侍衛應聲下去。

  雲崢獨自坐在書房裡又鬱悶了好一會兒,怎麼想怎麼氣不過,剛起身要去找葉尋意質問一下她這齣的什麼鬼計策,管家卻是面色凝重的找了來:「殿下,葉側妃那裡您是不是過去看一眼?」

  雲崢本來就是要去的,現在卻意識到事情不對,又頓住了腳步:「怎麼?」

  管家道:「醫官診治,說她中了毒,小的不好質問緣由,所以……」

  葉尋意中了毒?

  這又是鬧得的哪一出?

  他不會去細看對方的嘔吐物,在馬車上那還當她是吃壞了東西。

  雲崢抬腳便匆匆趕了過去。

  彼時葉尋意已經醒了,初始毒發那股勁兒已經過去,她靠著軟枕,又擺出一張不近人情的冷臉來。

  「說說吧,你這怎麼回事?」雲崢今日也沒什麼心情與她斤斤計較,直接忽視她這幅惹人嫌的表情,冷冷的道了句就坐在了椅子上。

  葉尋意心裡且還委屈呢,開口就沒好氣道:「還能是怎麼回事?我為了替殿下辦事被那位祁大小姐記恨了,她在她那府里叫人公然綁了我,還給我餵了毒!」

  鑑於祁歡灌她毒藥的細節太過恥辱,她便避重就輕,直接省略過去,不想叫外人知道。

  雲崢手裡剛接了茶盞,聞言,手下動作一頓,再下一刻,他便是再度惱羞成怒,一甩手將茶盞整個砸向葉尋意。

  剛沏出來的茶,茶水滾燙。

  葉尋意尖叫著就蹭的跳下了床榻,一邊拍打身上水漬一邊就衝著他叫罵:「你又發的什麼瘋?要不是為了替你……」

  「那還不是因為你蠢!」雲崢沒等她說完就怒目圓瞪的吼了她,「你個蠢貨被她強行餵毒了你憋著當時不說?趁著當時她家剛好人多,趁著她剛動完手,還有蛛絲馬跡的線索可尋,發難的契機人家捧著送你手裡,你裝沒事人?就這麼給我憋回來了?」

  以前她整治她葉家的自己人,和她嫡母一家,瞧著花樣百出,手段層出不窮的。

  也得虧是自家老四對她那般痴迷執著,甚至最後都栽她手上了。

  雲崢現在卻是當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忽悠了?

  什麼奇貨可居的謀事之人?他這費半天勁兒是搶了個什麼樣的蠢貨回來?

  除了窩裡橫,吃裡扒外,和用一些蹩腳的陰謀詭計從暗處坑人,她還能幹什麼?

  主要是她坑人還都坑不明白!

  葉尋意被燙傷,手背上紅了一大片,衣裳底下也覺得有一塊皮膚疼得緊,但是這頃刻之間卻被他給罵懵了。

  她前面之所以隱瞞不說,是因為她不想丟人,想要竭盡所能清高的維持自尊與形象。

  而事已至此,祁家那邊的宴席應該已經散了,而且一個多時辰了,再有線索祁歡也會清理乾淨的,何況葉尋意自己穿過的衣裳,吐出來的污物也都膈應的早已叫人拿下去清洗處理了,現在再找回去,只能是又一次的自取其辱,甚至還要被那個祁歡倒打一耙。

  雲崢對著葉尋意,這會兒當真覺得無話可說,氣沖沖的轉身又走了。

  葉尋意自己呆在屋子裡,她不想接受雲崢對她的指責,索性掩耳盜鈴,不去細想對方的話。

  今天祁家的事不算成功,她料准了東方暮稍後一定會過來和她碰頭,交換消息。

  雖然她身上的毒已經發作過了,這會兒瞧著是沒什麼大礙了,可是王府的醫官沒法子徹底祛毒,她總不能讓這餘毒一直存留於身體裡,還是得跟東方暮拿解藥。

  結果,東方暮遲遲沒有現身,而到了午夜時分,她五臟六腑卻又再次疼到抽搐,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人又再次虛脫了。

  雲崢自是不會管她死活的,帶著門客徹夜寫奏摺,並且聯合了支持自己的一系列朝臣,一起於次日早朝參了蘇秦年一本,說他與青樓賤籍女子定情,欺世盜名,欺君罔上,不配繼續留任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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