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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我成親小侯爺給送禮嗎?(二更)

2024-06-04 06:07:52 作者: 葉陽嵐

  對她剛來那晚發生的事,其實祁歡事後已經基本從記憶里過濾掉了。

  因為當時她發燒燒的腦子不清醒,發生的事又離奇,甚至還不是什麼好事兒,事後她確實也不想去過分的回憶和追究。

  但——

  那晚事發的經過,她大概都是有印象的。

  她在那晚算是有交集和打過交道,就倆男的。

  一個在她床上,一個在她床帳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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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她看見長相了,但是沒記住,一個她直接沒敢睜眼看長啥樣。

  而顯然——

  秦小侯爺絕對不是床上的那個。

  他這幾次三番又敵視又輕蔑的態度,可不該是拿來對待救命恩人的。

  關鍵問題上,祁歡腦子反應很快。

  「明白了。」她臉色幾乎都沒變,眼神一晃,重新再對上秦頌視線時就連溫良恭謹都不裝了,目光越發清亮果決:「退婚的事勿須貴府出面,給我點時間,最遲三日之內,我母親會親自登門了結此事。」

  言罷,也乾脆利落的往後再退兩步,重新和秦頌之間拉開距離。

  秦頌許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大方的當場認了,反而狠狠一愣。

  祁歡只等了他片刻,見他沒別的話要說,就一把扯回掛在旁邊的風箏,轉身便走。

  秦頌反應慢了半拍,等回過神來祁歡已經步調輕盈的走到了船尾。

  星羅接過她手裡風箏,看看遠處冷著臉的秦頌,還是有所芥蒂,趕緊又收回了視線:「小姐沒事吧?」

  這條畫舫不小,她站在這,並不知道祁歡和秦頌之間究竟都說了什麼。

  只是那位秦小侯爺冷著臉的樣子實在嚇人,讓她本能的替自家小姐捏了把汗。

  「沒事,我們回岸上吧。」祁歡捏捏她嬰兒肥的臉頰,打消小姑娘的顧慮。

  帶著她,剛要繼續繞到船艙另一側下船去,身後秦頌冷冰冰的聲音就又陰魂不散的纏了上來:「祁歡!」

  這一次,他直呼其名。

  並且,語氣不善。

  祁歡不想再理他,可又拿不準這人的真實性情和底線,怕他一個不悅就拿莊子上的事去刺激楊氏。

  只略一遲疑猶豫……

  秦頌人高腿長,說話間,就已經幾步跟了上來。

  巨大的壓迫感,再度兜頭壓下來。

  祁歡只能耐著性子再次轉身:「小侯爺還另有指教?」

  星羅緊張兮兮的緊貼著她,防備盯著秦頌。

  秦頌眼神睥睨,居高臨下,一道眼神甩過去:「你先上去,我與祁大小姐另有話說。」

  祁歡能明顯感覺到星羅哆嗦了一下,可她沒動。

  祁歡心裡嘆了口氣,無可奈何道:「你去吧,和雲兮一起先把風箏線接好。」

  「是……」星羅這才一步三回頭的慢慢走了。

  祁歡等她下了船,才又重新看向秦頌:「我與貴府的二公子,算是我無情他無義,論人品,彼此都不妨多讓。咱們兩家買賣不成仁義在,也沒必要傷和氣,甚至弄到兩敗俱傷吧?」

  祁歡現在一點都不慌。

  她反而很淡定。

  甚至是慶幸這個秦頌只以為是她生活作風不檢點,與人暗度陳倉,這樣總比他反應過來自己藏了他要殺的人強。

  畢竟——

  能勞動手握京畿防務重權的武成侯親自出面,並且深夜追捕的,肯定也不會是什么小蝦米。

  神仙打架,她瘋了才會主動往裡摻合。

  至於秦頌誤會她生活作風有問題……

  她打從心底里就不當回事!

  就是抱著小帥哥假裝睡了個覺,還沒真睡呢,算什麼天理難容?

  之所以這麼客氣談判,其實還是怕萬一談不攏,秦頌遷怒會傷及楊氏,畢竟楊氏愛女如命。

  而秦頌看她醜事被人當面戳穿,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也當真嘆為觀止。

  那麼冷靜自持一個人,幾乎控制不住表情,眼神變幻莫測,嘴唇動了幾次都沒能說出話來。

  祁歡覺得,他大概是想罵自己,又因為出身高貴,拉不下臉罵那麼下流的字眼兒……

  總之瞧著是憋得挺難受的樣子。

  祁歡還是謙虛的,立刻便緩和了幾分語氣:「其實……和秦二公子的婚約,我娘之前一直沒跟我提過。她覺得我身體不好,隨時可能夭折,大概也沒想到我能活到完婚那日。至於你們家,這麼些年裡和我家走動也不頻繁,充其量只維持了個面子情,去年我及笄,你家侯夫人也沒主動提起婚約這事兒,其實你們也是在觀望吧?」

  她的表情很認真,一板一眼的講道理,卻不是抱怨。

  秦家在這門婚事上,的確一直都有私心。

  秦頌沒有做聲,算是默認。

  祁歡倒不覺得他是心虛,反而覺得他這樣的人,只是不屑於否認這些無關大局的小事。

  她不溫不火的繼續往下說:「既然彼此從來都無真心實意,這樁婚事就確實不值一提,更談不上是誰傷了誰的顏面。秦小侯爺君子度量,胸懷天下,應當也不至於為了這樣對您無關痛癢的小事與我們為難吧?咱們就各退一步……好聚好散?」

  秦頌只是冷臉盯著她,眼神卻從輕蔑不屑變得深邃難懂,仿佛是想戳開她腦殼看看這究竟是何等的一朵奇葩。

  祁歡不在乎他怎麼看自己,她只等他給一個保證。

  兩個人,對峙良久。

  實在是逼不出這丫頭的羞恥心,秦頌終於放棄。

  他姿態放鬆下來,唇角重新掛上那種十分睥睨的笑。

  祁歡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他悠悠開口:「本侯還有一事好奇,你那姦夫,何許人也?」

  祁歡:呵呵……

  這事兒得問您吧?我特喵也想知道!

  當時燒得七葷八素,您不提,我都當是做夢了,鬼知道三更半夜您是提刀出來要殺誰……

  她扯著嘴角活動一下腮幫子,直接擺爛:「我成親,小侯爺是要給送賀禮?」

  秦頌臉上表情肉眼可見的再次失控,整張臉都黑了。

  祁歡對這個效果很滿意,擺擺手道:「近日我會請我母親登門和武成侯夫人商議退親之事,今日就先告辭了,祝小侯爺官運亨通,前途無量。」

  漂亮話說完,她再次功成身退,便要轉身離開。

  秦頌可能是頭一次被人擠兌到驕傲扭曲,當時腦子裡沒過任何念頭,卻是下意識抬手想要攔她……

  恰在此時,便聽岸上有人喚他:「侯爺好興致,此時不在衙門值守,這是在游湖嗎?」

  秦頌這船停靠的位置是預先計算過的,和堤岸之間有夾角。

  而他和祁歡站的地方,前面擋了另一艘畫舫,背後就是船艙,幾乎可以形成一個視覺死角,

  畢竟——

  他也不想叫人看見自己和與他弟弟定過親的女子單獨見面。

  可是前面他倉促追了祁歡到船尾,便暴露在了岸上人的視野之內。

  認出這個聲音,他頓時目色一冷。

  循聲去看,果然就見顧瞻帶著親衛隨從駐馬停在岸邊路上。

  顧瞻翻身下馬,更是目標明確,大步朝這邊來。

  秦頌幾乎是出於本能的,立刻往後退開一步,拉開與祁歡之間的距離。

  避嫌。

  顧瞻上了他的船,徑直走過來。

  他在岸上就看到了祁歡,過來之後第一眼看的也是她,只是有意克制,視線沒落那麼明顯。

  見她不像是吃了虧的樣子,就也順理成章和秦頌對上:「侯爺今日不當值嗎?還是玩忽職守?」

  那夜秦頌親自率人在官道上設伏截他,他知道是秦頌做的,秦頌也知道他知道,只是他們一個沒有抓到手腕拿到證據,另一個也沒強橫到敢明著再來一次……

  回京之後,彼此也就心照不宣的掩飾了太平。

  只是——

  不交鋒,不知道,這倆人一旦正面對上,現場的氣氛明顯就變得緊迫起來。

  秦頌此刻已經恢復了初見祁歡時候的那副冷峻面孔:「本侯的妹妹今日約了朋友在此戲耍,巡城路過附近,就過來囑咐她們幾句注意安全。」

  隨著他說話,顧瞻的目光才終於光明正大移到祁歡這。

  祁歡上來沒給他打招呼,他就知道她又想裝不認識他,所以也不點破:「這不是令妹。」

  「哦……」秦頌才要說話。

  祁歡立刻先替他鬼扯:「秦家小姐在岸上,方才我的風箏落在這船上高處,所以請小侯爺幫忙取下來。」

  她隨手指了指岸上拿著風箏張望的星羅,又裝模作樣沖秦頌屈膝一福:「給小侯爺添麻煩了,多謝。」

  然後又大大方方同顧瞻頷首,算是招呼過:「我不打擾二位了。」

  自顧說完,立刻淡定開溜。

  秦頌沒想到她會替自己圓謊,還圓的幾乎天衣無縫,一時之間,心情頗有幾分複雜。

  回過神來,卻見顧瞻也緊抿唇線盯著祁歡的背影在看,目露深思。

  秦頌壓根沒往別出想,反而莫名做賊心虛似的解釋道:「那是長寧侯府祁家的姑娘,我們兩家略有交情。」

  緊跟著,才又神情一凜,反問顧瞻:「顧世子過年都沒回京,難得回來一趟,不需要休養?怎麼也逛到這裡來了?」

  顧瞻自是聽懂了他意有所指:「軍旅之人,磕磕碰碰是家長便飯,反而回了京城,到處繁華安穩,我自然也是神清氣爽,身體康健的。」

  兩個男人,鋒芒相對,無形中已經交鋒過一輪。

  秦頌然後就笑了:「所以,顧世子此番,不會是打聽了本侯行蹤,刻意來尋我說話的吧?」

  有些事,還不適合當面點破。

  顧瞻更怕牽累到祁歡。

  他面上表情淡淡:「那倒不是。太子殿下那裡得了消息說太傅今日可抵京,卻忘了詢問之前回京報信的信使他會走南門還是西門,所以我與殿下分做兩路,正準備往西城門走一遭。侯爺不是在巡城麼,要去西城門衛所嗎?咱們一道走好了。」

  秦頌今日掩人耳目特意單獨來見祁歡,絕對來者不善。

  但看對方表現,顧瞻斷定他應該還不知道那夜是祁歡藏了自己。

  別的他暫時也做不得,就想先把秦頌帶走。

  可秦頌雖是不知他意圖,卻顯然不想與他同行。

  顧瞻又道:「陛下此次急招太傅回京,是要委以重任,命他主持這屆春闈。」

  皇帝要命太子太傅主持這屆春闈,釋放的信號十分明顯——

  這就是在為太子鋪路,以東宮的名義開始培養門生了。

  這個春闈主考官的差事,過完年朝堂上就爭論不休,二皇子和四皇子都在力推自己的人上去,皇帝的態度卻一直模稜兩可。

  沒想到,其實是心中早有定論了。

  這個消息,實在有些重磅。

  秦頌目色一寒,悄然將右手背在身後,捏緊了拳頭。

  顧瞻撂下話,也就雲淡風輕的獨自轉身:「貴府的二公子今年也要下場吧?看來是胸有成竹,方才過來路上我還見他帶了小廝在街上閒耍。」

  秦頌驀然一抬頭,眼中再現冷意。

  他明明下了禁令叫秦碩跪祠堂反省,近期不准出門……

  這小子,近來真是荒唐事做了一件又一件,欠收拾。

  偏偏——

  還叫顧瞻看了笑話!

  秦頌怒火中燒,頃刻間什麼心情都沒了,冷著臉也往岸上走。

  結果兩人一前一後正朝上岸的地方走,就看岸上凌妙妙扯著個風箏線,不知什麼時候居然也到了這邊。

  但是這邊岸上都是柳樹,她風箏線被樹枝掛住,正拼命拉扯。

  祁歡當時正踩著木板往岸上走,就差兩三步上岸。

  星羅一手抓著風箏,一手探過來扶她。

  凌妙妙背對著這邊胡亂使勁,一個用力過猛,風箏線斷裂,她腳下趔趄後退,狠狠撞上星羅。

  祁歡腳下那張板子只是臨時搭起來的,並不固定。

  星羅抓著她的手往旁邊栽倒,驚慌之下自是直接攥緊。

  卻又不知道是誰腳下胡亂踢了一下,撞到那板子。

  祁歡失聲大喊:「星羅撒手!」

  星羅其實沒反應過來,但是出於服從命令的本能,立刻撒手。

  祁歡趕緊穩了一下重心,想試著撲上岸,恰在這時,秦穎也跑了過來。

  這一回祁歡看得清楚,凌妙妙本來是撞著星羅要往右邊倒,看秦穎跑過來,立刻反手去拉扯秦穎。

  連帶著秦穎身邊手忙腳亂的小丫頭,四五個人胡亂撞在一起,混亂不已。

  祁歡暗罵一聲晦氣,果斷一把拉住凌妙妙胳膊,借力跳上岸,反手把凌妙妙甩出去。

  心安理得,頭也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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