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亡羊補牢

  當初豁出去答應厲正浩，無非是為了還債，老太太想著一口氣還清，從此以後顧家再也不欠厲家的了，她這積壓了六七十年的心病也能好點，沒想到厲正浩居然利用自己的愧疚，來拿到了顧家的股份。

  厲正浩會對顧家做出什麼恐怕的事情？

  顧老太太簡直不敢往下想，崩潰的揪住顧餘生的衣角，老人家一把年紀了，紅了眼睛，潸然淚下，「餘生，奶奶不知道啊，要是奶奶多想一些，肯定不會輕易答應厲正浩，但是股份已經簽了合同，完全歸屬於厲正浩了，要是因為奶奶的魯莽而導致顧家家破人亡，奶奶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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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您先起來，我馬上去公司看看還沒有彌補的餘地！」現在質問指責還有什麼用？

  時間不能倒退，世界上也沒有後悔藥吃！

  只能試試看能否亡羊補牢了！

  顧餘生強壓下心底的怒火，鬆開顧老太太，撈起外套就往外走，嘭地一聲摔上了房門，動靜大到隔壁屋的吳嫂聽到了都走了出來，「少爺，您怎麼了？」

  顧餘生沒有回頭，大闊步的往前沖，飛奔出顧家，一邊啟動車子打著方向盤往顧宅外面的公路開，一邊伸手撈過手機，飛快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留在公司繼續工作的屈北，意外接到先生的電話，驚訝了一下，「先生」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從嘴裡吐出來，顧餘生冰冷的嗓音便從那頭扎了過來，「屈北，立刻召開高層會議！我有事要和大家協商！」

  「是！」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關於厲啟南和厲正浩的事情，先生到底從老太太的口中得知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語氣變得這麼冷厲了起來？不管發生了什麼，肯定不是好事就對了。

  屈北掛了電話立刻去召集所有的高層開會議。

  先生在電話里只說了高層，沒有說董事會，屈北猶豫著要不要召集董事會成員一起來，滿頭大汗的顧餘生居然出現在了走廊那頭，屈北驚呆了，這才不到十分鐘，從顧家過來怎麼也要十幾分鐘吧？

  「先生，您……」屈北一臉驚愕的看著顧餘生，顧餘生卻不理他，大步走過來，撈起文件，同時嘴裡快速的詢問：「召集了高層？」

  「已經召集好了，都在會議室等著您了，還有董事會成員要不要……」屈北的話還沒說完，顧餘生便不假思索的截斷了屈北的話，「不用了，沒董事會什麼事。」

  要是被董事會的成員知道顧家50%的股份已經易主，現在顧氏集團最大股東另有其人，他在顧氏集團和那群董事會的老頭眼中還有什麼威望權利可言，當下最要緊的是和高層協商股份的事。

  ……

  「餘生，餘生？你在哪？」方小糖一覺醒來，發現顧餘生人不見了，喚了兩聲，沒有人回應，只得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邊，深呼吸幾口氣，扶著桌子和腰，艱難的從床邊站立起來。

  已經七八個月了，肚子大得像塞了一床被子。

  沉甸甸的，她腰太細，支撐著這個小寶寶，腰都有一種快要斷掉了的感覺，每天都是腰酸背痛，所以多數時間能坐著就不站著，對脊椎的負擔太大了。

  方小糖扶著後腰，遲緩的朝著浴室走去，空空如也，餘生不在裡面，又拉開門，看看走廊，也不見餘生的蹤影，甚至跑去花園找了一圈，還是不見顧餘生的身影，客廳也沒有，廚房也沒有，一定是出去了吧……也不告訴她一聲。

  方小糖氣餒的嘆了口氣，回到房間，皺眉拿出手機，打開了主頁面，點擊進通訊錄，找到一個號碼，撥通。

  「小糖？怎麼了？」邵義平在警局意外接到方小糖的電話，很是驚訝。

  「餘生去你那了嗎？我找不著餘生了，就想著他是不是在你這兒。」

  「沒有，餘生今天都沒有給我電話。」邵義平想了下，「會不會是去顧氏了，你問問屈北吧。餘生的手機打不通嗎？」

  「餘生關機了，就是打不通才找了你，嗯，我打給屈北哥看看。」掛了電話，方小糖立馬給屈北電話，第一通電話過去是忙音無人接聽，第二通電話還是這樣，直到第四通電話，方小糖打得都有點慌了，屈北終於接電話了。

  方小糖松出一大口氣，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些什麼事情，仿佛預料到方小糖會問什麼，屈北直接說，「少奶奶，先生在開會呢，您放心吧，有屬下在，先生不會出事的。」

  「那就麻煩你照顧好餘生，他這個人總是忙工作忘了吃飯，準備到晚飯時間了，如果不回家吃飯的話，記得別忘了給他買一份便當，他喜歡吃龍蝦和高蛋白的食物，不喜歡吃西藍花和辛辣刺激的食物，容易上火……」

  方小糖絮絮叨叨交待了屈北很多，如果不是因為行動不便，真是恨不能立刻飛奔到顧氏集團，親自照顧顧餘生。

  「放心啦少奶奶，屬下會照顧好先生，您好好養胎，千萬不要動了胎氣，否則才會讓先生更頭疼。」

  「嗯。」看著手機屏幕熄滅變暗，方小糖心中五味雜陳，咬唇想了想，還是拿起手機給顧餘生在網上訂了一些外賣，送到顧氏集團的公司地址，交待他們一定不要放辣椒和姜蒜，特別是香菜，顧餘生不喜歡吃。

  顧餘生的會議，從下午的四點鐘，一直開到了晚上的八點鐘，直到高層有的困得打哈欠了，顧餘生才散會，留下了幾個高層，忙得焦頭爛額。

  晚飯的時候，顧餘生沒回來，奶奶也沒下樓，厲啟南和厲音音倒是腆著臉來了，蹭吃蹭喝，厲音音吃得很多，顧家經常剩飯，厲音音來的這幾天幾乎都光碟。

  方小糖等啊等，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顧餘生，飯後打了幾局麻將，沒有顧餘生在，幾盤下來都是厲啟南勝利，厲音音耍小脾氣不開心，和厲啟南鬥嘴斗得火熱，平常聽兩兄妹吵架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今天方小糖卻無心聽他們吵架，一門心思都在顧餘生身上，看看時間，又看看宅門，盼著顧餘生早點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眨眼已經深夜十點多了，厲音音困了，厲啟南摸了下方小糖的肚子，依依不捨地帶著厲音音回酒店休息。

  方小糖也有點累了，琢磨著餘生怎麼還不回來，想給電話屈北問問什麼情況，又怕打擾了男人做事，最後還是忍住了打電話的想法，進浴室洗了個澡，最後抹完護膚品，穿著睡衣躺在床上，看了眼時間。

  將近十一點了。

  餘生怎麼還沒回家？

  方小糖開著一盞檯燈，等顧餘生，等著等著，困意襲來，心想著眯會眼睛，一個不小心睡著了。

  顧餘生凌晨兩點從公司回到了顧宅，好在僕人沒睡，給顧餘生開了門，顧餘生冷峻的眉眼布滿了疲憊，抬起細長的手指，一邊扯掉領帶，一邊朝著房間走去，推開門，一片靜謐，瞥見床上的小女人，因為著涼了蜷縮成一團，眉心一松，冷若冰霜的俊臉上，平添了一絲溫柔，在暖橙檯燈的映照下，稜角柔和得仿佛做了一場夢。

  「餘生……吃飯……」顧餘生走近了，還沒在床邊站定，就聽到小女人的嘴裡傳出細弱蚊吶的囈語，以為方小糖醒了，撐著一隻手臂，俯身去看，女孩的眼睛仍舊緊閉著，濃密的睫羽低垂，好像一隻蝴蝶落在她的眼睛上。

  只紅唇翕動……原來是在夢話啊。

  睡著了還想著他吃沒吃飯的事……顧餘生沒吃什麼東西，很餓，胃隱隱作痛，胃病似乎又要發作了，可是聽到女孩的話後，胃裡莫名一暖，好像也沒有這麼痛了。

  「對不起。」顧餘生很輕很輕的啞聲在她耳邊說，「我沒能保住顧家的股份。」

  眉心緊皺，凝聚著濃濃的自責。

  太晚了，若是奶奶早點告訴他，或許還有回天之力，只是現在合同已簽，股份已經轉讓，完全屬於厲正浩，除非厲正浩心甘情願把股份還給他們，否則無論做什麼都拿不回來了。

  奶奶真是天真，以為給厲正浩股份就能讓他原諒顧家？

  若是仇恨可以被金錢所磨平，爺爺當年為什麼不用錢去和厲家人請罪？

  顧餘生從浴室里出來，儘管動作已經很輕，儘量不打擾小糖的睡眠，拉開浴室門，傳過來小糖迷迷糊糊的聲音：

  「餘生，你回來了？」

  「醒了？」顧餘生一頓，走過去，摸摸方小糖的腦袋，「繼續睡吧。」

  聽到顧餘生的嗓音很沙啞，一定是開會的時候漿糊太多導致的吧，方小糖揉揉眼睛，睜開眼睛發現顧餘生下巴冒出了很多青茬，滿臉疲憊，她一頓，想問他發生了什麼，最終還是沒能問出口，只問：「吃飯了嗎？」

  「還沒，準備下碗面吃，你繼續睡吧。」

  「我給你煮麵好了，我在福利院經常給小山弟弟煮麵，可好吃了。」方小糖爬起來，顧餘生本想阻止，但看她興致勃勃的，任由她煮好了。

  兩人下樓進廚房，方小糖切菜，顧餘生站在一側，一瞬不眨的盯著方小糖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切到了手或者燙到了手。

  方小糖煮了一碗撈麵，加上酸甜的醬料，配菜是晚餐時候特意留下來的酸甜排骨，微波爐里叮一下，澆在剛出鍋的撈麵上，光是聞味道，都讓人垂涎三尺。

  「多吃點，不夠我再煮一碗。」方小糖很心疼顧餘生，他忙起來不要命一樣，吃飯都忘了。

  顧餘生吃了足足兩碗，他吃，她在一旁看著他吃，心滿意足的傻笑，等他吃完，抽了紙巾給他擦嘴角，「餘生，今天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工作到這麼晚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