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化干戈為玉帛

  方小糖開的免提，一車的人都聽到了宋心婉的聲音。

  聽到宋心婉要過來，厲啟南心情一緊，看了眼後視鏡，像是生怕方小糖會說出他們在哪。

  方小糖沉默了兩三秒，最後開口對著手機說了句，「媽，你不用過來了，我要去江城，這是我的事，有餘生陪著我，我不會出事的，不論你同意不同意，江城我都要去。」

  厲正浩生病了，她無論如何也要去看望一下自己的親生父親。

  「小糖，聽媽媽的話，告訴我你在哪，厲正浩不是什麼善類，是不是他告訴你他生病了？千萬別被他騙了，他處心積慮想要得到你，你要是去了，他一定會用手段把你囚禁在那……」

  厲音音聽著聽著，不淡定了，生氣的從副駕駛轉過身來，衝著電話那頭的宋心婉怒吼，「宋心婉！我警告你別太過分！我爸不是那種人！你自己心胸狹隘，思想陰暗，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樣！我爸真的病了！小糖是爹地的親生女兒，去看爹地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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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音音，你給我閉嘴安分點！」厲啟南放慢了車速，隨之騰出一隻手揪住厲音音衣領，把厲音音拉回來。

  厲音音紅著眼睛，大喊大叫，「我不許這個惡毒的女人侮辱我的爹地！這個女人背叛三觀不正！還有臉侮辱我爹地！」

  「你說的這個惡毒的女人是我媽！給我坐好！」厲啟南動怒了，厲音音被厲啟南吼得一個哆嗦，坐回了原位，吸了吸鼻子，悻悻，不敢再說什麼。

  「媽，您別擔心，我去江城不是一個人，餘生陪著我呢，您不放心我，還不放心餘生麼？」方小糖說著看向了身側的男人，顧餘生因為她的話，握住了她的小手，唇畔微牽。

  他很高興，她信任他。

  「那你一路小心，有什麼事給我電話，我去收拾那個傢伙。」

  「放心吧媽，不會出什麼事的。」

  掛了電話，方小糖呼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接個電話真是太不容易了。兩人又是何苦呢，都這麼多年了，什麼恩怨就不能化干戈為玉帛嗎？

  ……

  順利登機，一個小時後飛機抵達安城，飛機一落地，厲音音就風風火火衝下了飛機，像是恨不得飛奔到醫院，去到厲正浩身邊。

  半個多小時後，醫院走廊飄散著消毒水的氣味，空氣靜謐地仿佛被消了音，三人走出電梯，安靜的走廊終於有了一陣腳步聲。

  停到病房門口，咋咋呼呼的厲音音，突然一頓，放輕了呼吸，輕輕推開門，「爹地，猜猜誰來看您了？」

  「嗯？」病床上的中年男人朝門口的方向看過來。

  方小糖挽著顧餘生的手走進了那扇門，一眼就對上了那雙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褐瞳，愣了下，張嘴喊了個字，「爸……」

  「哎！」厲正浩沒什麼表情的臉，瞬間暈染開了一朵花，「你怎麼來了？」

  「聽說您病了。」方小糖看了眼他手上兩三針管，看來是真的，厲正浩臉色都變得很差，看來病的不輕，「我來看您了，您感覺好點了嗎？」

  方小糖鬆開顧餘生的手，捧著路上厲啟南買的花束，幾步來到厲正浩病床旁，厲音音退開半步，方小糖將花束遞給厲正浩，微笑說，「這是龜背竹和百合花，龜背竹的花語是健康長壽，希望您能健康長壽，好好的，早日康復。」

  「真好看。」厲正浩並不喜歡鮮花之類的東西，但是方小糖送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他滿心歡喜的接過，是親生女兒送的，甚至開心的放在鼻子面前嗅了嗅。

  「爸，您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病了？」顧餘生拿了張椅子給方小糖，方小糖一邊坐下，一邊握住厲正浩的手，擔心的問。

  厲正浩還沒回答方小糖的問題，厲音音就冷不丁哼了聲，陰陽怪調的說，「還能為什麼，不是因為你，厲家就是你的家，憑什麼不會來，你根本不知道爹地有多想要你回家。」

  「音音！」厲正浩面色一緊，訓了句厲音音，厲音音悻悻閉嘴，厲正浩慈祥笑著看向方小糖，「孩子，沒事，別擔心我，過幾天就好了。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嗯。」方小糖點點頭，繼續往下聽。

  果然厲正浩又說了句，「小糖，你是不是在怪爸爸沒有照顧好你？其實爸爸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你，否則我也不會派人回去偷你，想把你呆在身邊，好好照顧。」

  說著，厲正浩不知想到了什麼，笑了一下，「只是沒想到，天意弄人，沒有把你偷回來，反倒偷到了另一個女兒。」

  厲音音紅了眼睛，「爹地！」

  「音音是你的妹妹，以後你們兩人就是姐妹了，我會一視同仁，音音你也不必擔心小糖回來了就會失去我這個爸。」

  「爹地！」厲音音落淚了，感動得涕泗橫流，趴在厲正浩身上哭了會，想到了設呢，抬起頭，紅紅的眼睛看住方小糖，「小糖姐，爹地對我真的很好，他不是宋心婉口中那種不擇手段的男人，這點我拍著胸脯保證，當年爹地對你媽這麼好，你媽還辜負了我爹地……」

  看厲啟南臉色不好，厲音音識趣收聲，抿了下紅嘟嘟的小嘴，繼續說，「爹地唯一的心愿就是讓你回厲家，當然不是讓你住在厲家。」

  瞥了眼方小糖身後高大英俊的男人，「你有家室了，肯定要和老公住在一塊的，這點我們能理解，你不會來可以，但是不能不認祖歸宗，你是厲家人，身上流著父親的血，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要回來厲家！」

  「音音！你給我閉嘴！小糖能過來看父親已經很好了，你想逼走小糖嗎？！」厲啟南害怕方小糖會因為厲音音的話，而感到壓力，一輩子都不願意回厲家，立馬訓斥厲音音。

  厲音音委屈極了，「哥，我沒說錯，小糖就是爸的親女兒，她不回厲家這像話嗎？」

  「你……」勸小糖回來確實要，可也不能這麼做，萬一逼走小糖了怎麼是好？

  「別說了，小糖好不容易過來，還不倒杯水給小糖？」

  厲啟南去倒水，厲音音起身，經過方小糖身邊，不甘心，壓低聲音對方小糖警告了一句：「你知道爹地為什麼住院嗎？還不是因為你那個好媽媽！爹地心臟病復發，半夜送進醫院，差點沒命！都是因為你媽媽！要是你再氣爹地，我就親手殺了你！」

  厲音音凶神惡煞的瞪方小糖一眼，哼了聲，甩頭走出病房。

  厲啟南倒了杯水遞進方小糖手裡，「渴了吧。」

  「謝謝。」方小糖接過。

  厲啟南要出去，拍了拍顧餘生的肩，示意顧餘生跟自己一塊走，顧餘生不放心小糖一個人在這，厲啟南搖了搖頭，「沒事的，我們不會對小糖怎麼樣的，你別忘了，她可是我的親妹妹。」

  厲啟南這麼一說，顧餘生這才猶豫著抬腳離開病房。

  病房門一關上，偌大的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空氣有一瞬的安靜。

  是方小糖開口打破了這片安靜，「爸……」

  才說了一個字，厲正浩就說，「既然都來了，不如就留下來住幾天再回去吧？爸爸難道和你見一面，下次再見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厲正浩的話聽起來有些心酸，他躺在病床上，也是因為自己……方小糖頷首，「行，我和餘生商量一下，要是餘生同意，我就留下來陪您。」

  和厲正浩聊了會這些年發生的事，到底是親父女，哪怕是幾十年都沒見面了，還是一點都不感到陌生，幾句話就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聽方小糖說這些年的經厲遭遇還有福利院的事，厲正浩聽得津津有味。

  看厲正浩心情好了不少，方小糖鬆了一口氣。

  ……

  方小糖從病房出來，坐在走廊長椅的顧餘生起身來到她面前，「怎麼樣？」

  「爸睡著了。」方小糖看了眼病房門，小聲說。

  「什麼時候回去？」

  聽到顧餘生這麼問，方小糖想到剛才答應厲正浩的話，斟酌著開口商量，「餘生，爸是因為我的事變成這樣的，臥病在床，我想留下照顧爸幾天，你覺得如何？」

  顧餘生感到意外，挑了下眉尖，他倒是沒問題，公司那邊也沒什麼事情，有屈北在，倒是她，「想好了？」

  「嗯。」留下來住幾天，也好找機會勸厲正浩放棄對顧家的仇恨，一見面就說會顯得太刻意了。

  「那我留下來陪你，住幾天也好。」反正這次以後，下次再見厲正浩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因為離得近，厲啟南聽到了他們的全部對話，喜形於色，「你決定要住下來了？」

  方小糖笑著糾正，「住幾天，等爸身子好些我就回去了，不然奶奶該擔心了。」

  「好好好，那我安排你回家裡頭住！現在要走吧？爸晚上也出院回家了。」

  方小糖沒回答，而是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顧餘生，顧餘生點頭了，她才回答，「也行。」

  「那走吧，還等什麼！」厲啟南開心得像個孩子，蹦蹦跳跳先走一步。

  厲音音小跑著追上去，「哥，你不誇誇我麼？」

  「誇你什麼？誇你嘴笨亂說話？」

  「要不是我說出真相，小糖能來嗎？小糖能來看爸，不多虧了我！」

  「是是是，多虧了大小姐您。」

  「哥！你這是什麼語氣……你是不是在嘲諷我？你壞蛋！壞蛋！」

  ……

  厲啟南開車，七拐八拐，徐徐停在了海邊的一棟洋房的花園。

  「小媽，我們回來了！」車子還沒挺穩，厲音音就興沖沖跳下車。

  方小糖推開門，看到厲家洋房門口走出來一個膚白貌美的女子，模樣和宋心婉長得有幾分相似。

  正是那日在餐廳見到的女人。

  小媽？原來這個女人居然是厲正浩的新妻子，和宋心婉長得這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