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是真的？

  榮蓉在顧宅暫時住下的消息，當晚就在顧宅傳開了。

  顧宅人多口雜，顧宅很久沒有出什麼大八卦了，一傳十十傳百，終於在十二點前，傳進了住在偏苑的顧餘生耳朵。

  「老太太讓榮小姐住下了，先生。」屈北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趕來了顧餘生書房。

  「我聽說了。」顧餘生神色平靜。

  

  這件事，也算是意料之中，老人家想抱孫子的心情，他能理解，只是……

  「那少奶奶那邊？」

  ……

  第二天。

  方小糖扶著顧老太太出房間門，不出意料地和隔壁房的榮蓉，打了個照面。

  「老夫人，早上好，真是太巧了，您吃早餐了嗎？」榮蓉在僕人的攙扶下，來到顧老太太面前，一隻手撐著腰，一隻手覆在肚子上。

  掃了眼方小糖，然後在圓滾滾的肚子上，摸了摸。

  頗有幾分挑釁的味道。

  「早上好，正準備去。」顧老太太握住了小糖的手腕，「榮蓉，這是我們家餘生的妻子，是我們顧家的一員，以後你打招呼，不能落了她。」

  還不等方小糖說些什麼，榮蓉手指在額頭上點了點，擺出一個佯裝剛想起來這事的表情：「哎呀，老太太，您瞧我這記性。」

  笑睨著方小糖，「少奶奶，早上好。」

  方小糖側頭，「奶奶，榮小姐是孕婦，都說一孕傻三年，榮小姐懷孕記性不好，以後就免了和我問好吧，免得下次忘了，提醒她被被人看到，該說我刁難孕婦了。」

  「好好好，都依你。」顧老太太拍拍方小糖的手，一臉寵溺慈愛。

  明顯偏袒站在方小糖這邊。

  榮蓉剛想說些什麼，方小糖扶著顧老太太，一張清純無瑕的小臉上，笑吟吟的：「奶奶，餓了嗎，我們吃早餐吧，昨晚吳嫂跟我說，做了您最愛吃的馬蹄糕和一些粵式點心，都是無糖的，您可以大快朵頤了……」

  「馬蹄糕！本寶寶要吃！快扶我去！」別看顧老太太一把年紀，其實是個吃貨，只可惜高血糖，不能吃太甜，僕人做了無糖的點心，可以大飽口福，饞死顧老太太了，足下生風，直奔餐廳。

  兩人很快就將榮蓉甩在了身後。

  「方小糖……」

  榮蓉將這個名字夾在牙關里咬碎了。

  ……

  餐廳。

  懷胎五月的榮蓉，在顧老太太手邊落座，引起了軒然大波。

  「看來傳聞都是真的？這個女人真的懷了顧餘生的孩子……」

  「咳咳！」顧老太太重重一清嗓子，餐桌上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人這才坐直了身體。

  「小糖，慢慢吃，奶奶等會來。」顧老太太瞥了眼站在餐廳門口的屈北，扶著拐杖起身。

  「老夫人。」屈北將顧老太太攙到客廳。

  顧餘生操控著輪椅上前：「奶奶，早上好。」

  顧老太太掃了圈，「去花園，邊散步邊說吧。」

  榮蓉這事，是要找個時間和餘生說說了。

  「好的，奶奶。」

  屈北想走，顧老太太將屈北扯回來：「過來，給我推著你家先生。」

  三人來到花園。

  花園的小徑本來是鵝卵石路面，考慮到顧餘生輪椅碾過會顛簸，還有怕顧老太太年紀大了腿腳不便跌倒，便改成了平順的青石板。

  空氣中只剩下輪椅『咕嚕咕嚕』的聲音。

  「餘生啊。」是顧老太太先開口打破了這份靜謐。

  還沒等顧老太太將話說完，顧餘生輪椅一停，看向顧老太太，說，「奶奶，我讓屈北調查過，在美國有我的冷凍基因，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和我同名同姓……」

  顧老太太臉上閃過一絲窘迫，「那個啥……餘生，奶奶就是想跟你說這事來著，奶奶說了，你可千萬別生奶奶的氣，奶奶這都是為了顧家的血統著想……」

  聽前半句話，顧餘生還沒聽出個所以然。

  顧老太太說到後半句時，顧餘生瞳色一瞬，隱約猜測到了什麼。

  臉色就開始變得有點不對勁了。

  看顧餘生這表情，顧老太太嘆了口氣。

  他這孫子機靈著呢，話說到這份上，承認不承認都一樣。

  顧老太太也就直接承認了：「餘生，是奶奶我給你冷凍的基因，榮蓉說的話都是真的，在美國的那些基因是你的，不是其他的什麼顧餘生的。」

  那個孩子真的是他的？！

  得到顧老太太的篤認，顧餘生長眉一鎖，俊美的臉上，浮出一個被雷劈中的神情：「奶奶，你……」

  「先聽奶奶說完，奶奶已經打算讓小糖用你的冷凍基因，做試管嬰兒，沒想到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直接來了個現成的。」

  顧老太太也沒想到會來榮蓉這一出啊。

  「都怪奶奶保管你的冷凍基因不周，應該讓醫院不許擅動……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榮蓉家裡情況，屈北想必都和你匯報了，她沒有棲身之所，奶奶只能暫時收容榮蓉一段時間。」

  畢竟，榮蓉肚子裡，懷的可是她的重孫。

  「奶奶！」顧餘生眉心緊鎖，「您這不是胡鬧麼？我有能力，何須冷凍基因？」

  「啥？」顧老太太一臉懵逼，上下打量了下自己孫子，眼睛落在他某處，「你那玩意能用了嗎？」

  屈北嘴角抽搐了下。

  老太太還真是女中豪傑，一把年紀了說話這麼有趣。

  顧餘生不置可否，只說，「小糖最近都在給我按摩，腿部比以前好多了，那方面……」

  停頓了下，才開口說，「似乎也有活躍的跡象。」

  顧老太太動了動嘴，「那……」

  顧餘生皺眉，打斷顧老太太的聲音，「奶奶，不管怎麼說，您也太胡鬧了！」

  顧老太太撇嘴，低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顧餘生語氣很清淡地說，「冷凍基因這種大事，您怎麼能悄悄地瞞著您的孫子去做？您難道想您的炎黃子孫遍布全世界？今天一個榮蓉，明天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二個榮蓉？」

  說完，顧餘生發現顧老太太一臉委屈。

  他又心疼了。

  只好放和緩了語氣：「奶奶，孫子沒有在怪罪您，只是您冷凍基因之前，應該和我商量一聲，就算先斬後奏也好，如果當初您告訴我，我就可以派人保護冷凍基因，也就不會被人拿去濫用。」

  好在只是一個榮蓉，而不是兩個。

  處理一個榮蓉就已經夠棘手的，奶奶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不安份，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嘛！榮蓉懷都懷上了，還五個月了，總不能拿掉這個孩子，既然都懷上了，那就不妨再等五個月，讓榮蓉安心把孩子生下來。」

  「留下來？」一聽奶奶這話，顧餘生腦仁直疼。

  他皺眉闔眸，指腹擱在太陽穴的位置，摁了兩下。

  這個孩子本來就是一場錯誤，現在還要將錯就錯，一錯再錯？

  「奶奶，你聽我說。」等到心情冷靜了些，顧餘生才聲音冷淡的開口說：「這個孩子不能要。」

  先不說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

  他對榮蓉沒有感情，他和小糖的身體也正常，以後可以有屬於他們的孩子，根本不需要榮蓉這個掛牌代孕母親。

  「餘生，別任性，孩子來都來了，說不定是天意呢，你想想啊，榮蓉生下這個孩子，就省得你和小糖再去費盡生一個了……」

  「奶奶。」顧餘生被氣得不輕，「這話怎麼這麼說？」

  顧老太太忙改口：「不管怎麼說，孩子都是無辜的，好歹也是一條小生命，難道你忍心……」

  「奶奶，我說過的話不會重複第二次，這個孩子我說過不要就不會要。」顧餘生的態度很堅決，顧老太太的話，他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有聽進去半個字。

  「你這孩子……」顧老太太也拿顧餘生沒轍了。

  她著孫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倔。

  咬牙認定的事和人，一輩子都不撒口。

  只是這個孩子，老人家心底是念想著留下的。

  不管榮蓉什麼目的，孩子到底是她的重孫啊。

  「如果奶奶執意要榮蓉生下來，我也沒辦法，只是我話先給奶奶說明白了，我永遠也不會承認這孩子是我的骨肉，我只有小糖一個妻子，就算要個孩子，生兒育女、傳宗接代這種事，也只能由小糖來完成。」

  顧餘生一口氣說完，都不等屈北反應過來，就操控著輪椅轉身離開。

  「先，先生！」屈北愣了下才拔腿追上去。

  「奶奶考慮一下，現在先讓榮蓉住上一陣！」身後響起顧老太太的喊聲。

  顧餘生輪椅略有一絲停頓，很快又加快了速度。

  回到顧宅，輪椅停在客廳。

  「叫少奶奶出來。」顧餘生吩咐屈北。

  屈北應了聲是，還沒朝餐廳走去。

  方小糖便走出來了，娉婷的站在餐廳門那兒一會，看到顧餘生，臉色暗淡了下，很快又調整好了情緒，揚起一張明媚燦爛如七月陽光的笑臉，來到顧餘生面前：「餘生，快去吃早飯吧。」

  「我去公司再吃。」顧餘生朝方小糖攤開寬大的手掌，薄唇動了動，「過來。」

  方小糖猶豫了下，還是選擇上前。

  剛站定在顧餘生跟前，顧餘生就突然抓過了她的手腕，霸道的將方小糖納入懷中。

  撞進男人結實的懷裡，方小糖下意識就掙扎。

  發現顧餘生的手臂抱得自己死緊，根本掙扎不動。

  「對不起……」

  方小糖呆了下，剛想問發生了什麼，像是想道了什麼，倏地瞪大了眸子，「是真的？」

  「……」

  顧餘生沒有說話，在小糖看來，就是默認了。

  眼底氳起了一層水霧，方小糖強忍著想哭的衝動，「我，我上班要遲到了，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