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發生了……什麼？

  榮蓉細眉一皺，紅唇動了動，剛想說些什麼，就被一個聲音搶先一步道：「行了，你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樣對峙一晚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開口說話的人，是顧老太太。

  在聽到榮蓉說用了顧餘生在美國冷凍的基因後，顧老太太心底頭就是一緊，暗叫糟糕。

  餘生在美國冷凍的基因，居然被這個女人被偷來用了。

  現在懷孕已經有五個月，還是個男孩，也就是說，她用不上五個月時間就能抱上一個健康可愛的重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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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老太太看了眼身側一直掐緊了小拳頭、低垂著眼帘的方小糖。

  嘆了口氣。

  若是她孫子餘生沒結婚，榮蓉的出現可以算是一件大喜事，可如今她孫子已經娶妻了。

  別的女人挺著大肚懷著自己丈夫的兒子，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換是任何一個女人都受不了啊！

  何況小糖這孩子還這麼年輕，長夜漫漫該如何消化這個驚天噩耗？

  「奶奶？」顧餘生皺眉詢問的聲音，拉回了顧老太太的心緒。

  顧老太太稍稍回神，看向了榮蓉，用一種非常平淡客套的口吻問：「你叫榮蓉，對吧？」

  「是，奶奶，我叫榮蓉，榮華的榮，黃蓉的蓉。」榮蓉低眉順眼，極其溫順乖巧的模樣。

  「你進來我房間，有些話，我有必要單獨問問你。」

  「好的，奶奶。」榮蓉溫馴的點頭。

  顧老太太撐著拐杖起身，先走一步。

  榮蓉是孕婦，起身不大方便，她看了眼顧老太太身側的方小糖，「你，過來扶我一下。」

  還以為方小糖是顧老太太的護工，使喚她了。

  反正顧家接受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後，母憑子貴，她也算是半個少奶奶了。

  榮蓉的語氣里，有幾分理所當然的味道。

  「榮蓉……」

  顧餘生眉宇緊鎖，剛想為方小糖說些什麼，方小糖就上前一步，扶起榮蓉，語調冷漠：「榮小姐，我不是僕人，以後麻煩你使喚人之前，加上一個請字，就算我是顧宅的僕人，顧宅也是為顧家服務的，你這樣的陌生人，他們沒必要為你鞠躬盡瘁，看在你是孕婦的份上，我尊重您這一次，請你也學會如何尊重人。」

  方小糖的話，無疑是當著眾多下人的面，給了榮蓉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個下馬威，是在告訴榮蓉，即便她母憑子貴，成為了顧宅的半個少奶奶，顧宅不是她一個人的，該有的分寸，還是不能少的！

  「你……」榮蓉臉上一白，透出一絲焉綠來，卻還是扯動嘴角露出一個笑來，「你是顧家的什麼人？伶牙俐齒，年輕有為呢。」

  看似是夸方小糖，其實滿滿的嘲諷之色。

  方小糖扶著榮蓉，沒有正面回答榮蓉問題：「榮小姐快走吧，奶奶該久等了。」

  看方小糖錯開她的話題，榮蓉心底冷冷的嗤笑了聲。

  連她的問題都不敢回答，看來這個女人的身份也不高。

  她肚子裡可是有顧餘生的骨肉，顧老太太的重孫，以後在顧宅還不是橫著走，總能找到辦法收拾這個賤丫頭。

  念及此，榮蓉消氣了很多。

  推開房門，顧老太太已經等了小一會。

  榮蓉一進門，臉上就笑開了一朵太陽花，甜絲絲的叫人：「奶奶！」

  「叫我老夫人就好。」顧老太太露出一個我們不熟的表情，倒是沖方小糖招招手：「丫頭，攙扶人這種事，讓下人做就好，你瞎攙和什麼，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僕人呢。」

  看到顧老太太為方小糖說話，榮蓉心底頭浮現出一絲錯愕。

  這個女人，竟然不是僕人？

  那是顧家的什麼人？

  榮蓉驚疑不定的眼神落在方小糖身上。

  她是顧餘生的妹妹？

  「沒事，奶奶，榮小姐使喚順口，我就順道扶上來了。」方小糖笑道：「那奶奶，我先下去了。」

  「嗯。」顧老太太面帶微笑的看著方小糖闔上門，再看向榮蓉的時候，臉上已經沒什麼表情了。

  老太太目光落在榮蓉的孕肚上，呷了口茶：「說吧，你這肚子裡頭的兒子，是怎麼一回事？」

  榮蓉摸摸孕肚，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奶奶，不瞞您說，我是結過婚的，但是我老公天生死精症，也就是說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要一個孩子，但我的身體是沒有問題的，是可以做一個合格的媽媽，我老公特別想要孩子，攛掇我去醫院做試管嬰兒，我老公家境不錯，醫院就給開了後門，優先進入基因庫選基因，我無意看到了餘生的基因。」

  說到這裡，榮蓉白皙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餘生，我和他是大學同學，他在美國全能，大學裡獎學金拿到手軟，每次考試無論大考小考都是滿分，無論是智商還是體力，優秀，完美，異於常人。這樣的絕對男神，世界上已經不多了。看到餘生的基因的時候，我是欣喜的，就想著，餘生的基因肯定很優秀，我就幻想著以後我的孩子，也和餘生一樣帥氣聰明……」

  榮蓉這一席話，誇了她孫子一番。

  顧老太太這心底頭啊，真是喜憂半參：「所以你就動用了我孫子的基因？」

  「是的，老夫人。」榮蓉又抬手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孕肚，「以後這個孩子，生出來不知道是否和他爸爸一樣帥氣完美。」

  顧老太太深深看了榮蓉的孕肚一眼：「然後呢？你不是和你老公一直希望有個孩子？現如今有了，你帶著這個孩子過來顧家找我們，你老公不知道？」

  顧老太太不太相信榮蓉的話。

  如果真的如榮蓉所說，她老公渴望要個孩子，還攛掇她去做試管嬰兒。

  現如今懷上了，她老公這是又嫌棄她懷的不是他的親骨肉？

  還是榮蓉暗藏心機，別有所求？

  「老夫人，我實話跟您說了吧……」榮蓉說這句話時，眼底氤氳了一層淚花，聲音滲出一絲哽咽。

  眼淚汪汪的模樣，好不可憐。

  「本來我和老公，只是計劃借餘生優良的基因，生一個聰慧可愛的孩子，誰知……誰知天意弄人！前陣子我老公的公司頻臨破產，一撐再撐，最後還是沒有捱過去，公司一夕破產，我老公從小養尊處優，身負巨債，扛不住就尋短見自殺了！」

  「什麼？」顧老太太沒想到裡面還有如此隱情，渾身一震，錯愕的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榮蓉。

  「老太太，若我不是走投無路，身無分文了，我不會來求您。我舉目無親，無所傍身，我不想讓孩子出世後連口飯都沒得吃，我不想孩子跟我一起乞討吃苦。我就想著，這孩子怎麼說，都是餘生的親骨肉，和餘生有血緣關係，就算不收留我，也請老太太您可憐可憐這個孩子吧！」

  「這……」

  顧老太太活了大半輩子，什麼事沒見過，聽榮蓉說完，還是不免唏噓了一番。

  原來這個孩子，還有這麼多的隱情。

  ……

  方小糖扶榮蓉進了顧老太太房間，下樓。

  還差一格階梯就要走完，顧餘生操控著輪椅，來到她面前，「小糖，你還好嗎？」

  男人磁性關懷的嗓音，讓方小糖本來緩和了很多的心情，鼻尖又開始發酸了起來。

  「我沒事。」方小糖側過頭，裝出一副『我沒關係』的樣子。

  顧餘生瞥視了下方小糖垂在身側，因為難受而捏得很緊的小拳頭。

  男人眼底斂入了一絲幽深，「你對榮蓉的事怎麼看？」

  問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補充：「我堅信，這個孩子不是我的，如果你相信我，不要去理會別人說的話。」

  方小糖心尖一顫，抿了抿唇角：「嗯……」

  費了好大的勁才吐出幾個字：「我相信你。」

  她相信顧餘生有什麼用？事實從來不是相信一個人就是這樣的。

  奶奶說過讓她給餘生做試管嬰兒，也說過餘生有冷凍的基因。

  如果奶奶說的話是真的，那麼足以證明榮蓉說的話也是真的。

  方小糖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蟑螂，怕只怕，榮蓉腹中五個月大的小baby是顧餘生的親骨肉。

  如果榮蓉腹中孩子真的是餘生的……

  那時，她該如何自處？

  「既然相信我，為什麼臉色還這麼差勁？」顧餘生眉心氤氳著濃濃的擔憂。

  方小糖的臉色差勁到像是撒了一把石灰粉，白里泛著灰，灰里透著白，好不難看。

  「我沒事，可能是光線問題……」方小糖吸了吸鼻子，強硬逼著自己沖顧餘生擠出一朵不太好看的笑來。

  「身體不舒服？」顧餘生看出了端倪。

  「沒……」嘴上這麼說著，只有方小糖知道，她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心底難受，很難受，難受得要死。

  看到屈北和顧餘生在一起，她難受，看到別的女人懷了餘生的孩子，她更難受。

  方小糖，你難受什麼？

  你也不配給餘生生孩子了！

  你捫心自問，你對得起餘生麼？你有什麼資格好難受的？

  再說，餘生是喜歡男人的，他根本對你無感，何必呢？

  方小糖胡亂在面上抹了一把。

  榮蓉只不過懷了顧餘生的孩子，又不是和餘生滾過床單，餘生喜歡屈北，榮蓉不過是給餘生生個孩子而已……

  想到這裡，心情稍稍好受了些。

  方小糖一抬頭，就看到屈北大闊步地朝這裡來。

  站定在顧餘生身後，俯身，湊近顧餘生耳廓。

  匯報了一句不知道什麼。

  顧餘生聞言色變，搭在輪椅扶手上的大手，更是緊緊攥了起來，手指節微微泛著一層白。

  看到顧餘生的反應，方小糖倏地睜大雙瞳。

  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