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吻

  小糖正在怔愣間，僕人推門進來：「少奶奶，您月事來了吧？我幫您換床單。」

  「麻煩你了。」

  ……

  晚飯後，方小糖洗了個澡，然後穿著顏色粉嫩的睡衣，溜到顧餘生的書房。

  敲了兩聲，方小糖還沒將門完全推開進去，顧餘生帶笑的磁性嗓音便響了起來，「來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小糖嘻嘻笑問。

  「除了你還有誰會天天晚上跑來書房找我蹭我的電腦？儘管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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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小糖心底一陣感動，「謝……」

  想道謝，可惜才說了一個字，便被顧餘生笑著打斷，「再道謝我耳朵要長繭子了。」

  方小糖心底一暖，點頭說好，顧餘生半勾著唇，又開了口，「要謝我就拿出一點實際行動來謝，口頭上的道謝沒什麼實際作用。」

  方小糖立刻心神領會，先將電腦開了機，朝書房門口走去，「我給你溫牛奶，睡前喝牛奶對身體好。」

  例假來的緣故，小腹有點不舒服，小糖熱了三杯牛奶，先給奶奶送去了一杯，端著兩杯上樓進了書房。

  顧餘生接過方小糖遞給的牛奶。

  方小糖狡黠地勾勾唇，碰了下顧餘生的杯子，『叮』的一聲後，方小糖聲音軟軟甜甜的說了個詞「cheers！為我們的契約婚姻乾杯！」

  顧餘生微愣，反應過來後，一貫冷淡的俊臉暈染開一絲笑意，「cheers！」

  心念著稿子還沒完成，方小糖爭分奪秒，「咕嚕咕嚕」快速吞下牛奶。

  顧餘生慢條斯理呷了一口，方小糖幹掉了一杯牛奶，啪地放下杯子，起身正要走到書桌後開始幹活。

  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麼，顧餘生傾身湊近方小糖，細長的手指，探了過來。

  「怎麼了？」方小糖驚了下，屁股還沒起來又坐了回去。

  男人身上好聞淡淡菸草味和皂角香撲面而來，她呼吸一窒，不由自主的就往後縮。

  「別動。」

  顧餘生溫柔的摁住她的肩，大拇指的指腹，落在方小糖唇角，拭走了她唇角的牛奶漬。

  方小糖舔了舔上唇瓣。

  「很甜。」顧餘生收回手後，竟吮了下自己的指腹。

  這……算不算間接性接吻了？

  方小糖被顧餘生撩到了。

  以至於坐在電腦前，久久沒把那沉心靜氣下來寫稿子，滿腦子都是顧餘生扯動一邊嘴角，笑起來邪肆魅惑的模樣……

  「嗯……」

  顧餘生悶哼的聲音。

  方小糖瞥眼過去，發現坐在輪椅上的高大男人，不知道怎麼了，手背貼在額頭上撐著腦袋，另外一隻手，摁著小腹的位置。

  顧餘生側對著方小糖，從這個角度能看到顧餘生長眉因為忍痛而緊鎖，薄唇有些泛白的緊抿成一條線。

  「餘生？你怎麼了？還好嗎？」

  方小糖趕緊丟下稿子，來到了顧餘生面前，蹲下來握住顧餘生的手。

  碰到顧餘生的手，驚覺顧餘生的手，不僅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還輕輕顫著抖。

  「沒事……」

  「臉色都難看成這樣了，還說沒事？」方小糖瞬間紅了眼，卻沒有亂了手腳，大腦冷靜得很，「忍忍，我這就去叫屈北過來！」

  「少奶奶？」

  走廊上，看到方小糖跌跌撞撞的從書房衝出來，頭髮散亂，好像有什麼急事，拖鞋掉了都不管了，屈北吃驚的喊出口。

  「屈北！餘生不舒服！你快去看看吧！」

  送顧餘生去了最近的醫院，掛了急診送去了急診手術室，已是凌晨兩點多。

  醫院走廊上幾乎沒什麼人了，方小糖出來的匆忙還穿著睡衣。

  沒有一絲困意，等得心急如焚。

  終於，有醫生拉開門從病房走出。

  方小糖便和屈北齊齊上前，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急切開了口：「醫生，餘生\先生怎麼樣？」

  「食物中毒，已經洗胃了，患者沒事。」

  得到醫生的回答，方小糖和屈北同時安心松出口氣。

  醫生問：「病人晚上吃了什麼東西？」

  方小糖搖搖頭不記得了，屈北一一回答了。

  醫生聽完後屈北說的食物，呢喃了句：「食物沒有什麼問題，你們家先生應該是吃了什麼別的食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屈北怔頓了下，條件反射的看了一眼方小糖。

  然後用一種聽不出好壞的語氣說：「少奶奶，您是不是給先生喝了牛奶？」

  屈北語氣很淡，卻聽得方小糖耳朵里嗡的巨響了下，立刻會意屈北弦外之音。

  他懷疑她？

  方小糖睜著清澈的眸，問心無愧的直視屈北眼睛，用一種平靜的口吻說：「晚上大家吃的都一樣，牛奶我煮了三份，奶奶那也有一份，我和奶奶都沒事。」

  「……」

  屈北頓時啞口無言。

  「病人甦醒了，你們可以進去看看他了，但要保持安靜。」

  醫生看了眼病房情況，推開病房門。

  「謝謝醫生！」

  方小糖先屈北一步，來到顧餘生病床旁，映入眼帘就是顧餘生一點血色也沒有的俊臉，床單一樣，素白素白。

  「餘生，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我真是笨手笨腳的，都是我不好……」一看到這樣的顧餘生，方小糖鼻頭一酸，心底浮動著一層濃濃的自責，一邊道著歉響起，一滴滾燙的熱淚，順著臉龐滾落而下，

  顧餘生幫了她這麼多忙，她卻連他都照看不好，真是太沒用了。

  如果真是因為牛奶的問題才害得顧餘生洗胃遭罪，她真的恨不能捅自己一刀子才解氣。

  「傻瓜，和你沒有關係，是我身體不好，不要自責。」洗胃過後的顧餘生，氣虛尚且飄虛，一句話花費了好大一會才說完全。

  「嗯！我不哭！」

  方小糖邊說不哭，邊去擦臉上的淚，眼淚卻還是不爭氣的大顆大顆往下掉，方小糖努力扯動嘴角，想給顧餘生一個燦爛的笑讓他放心，可是難過自責的根本笑不出來。

  看得顧餘生皺眉，哭笑不得，抬起插著針管的蒼勁手指，拭去方小糖下巴上的淚珠，「噓，再哭我就要生氣了。」

  低音炮般的嗓音，嘶嘶啞啞，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

  方小糖重重點了一下腦袋，「哧溜」的吸了下鼻子，將眼淚吞回去。

  吸鼻子的聲音，惹得顧餘生失笑。

  蒼白的臉上，染上一絲絲血色。

  「……」立在門口的屈北，看著這副場景，收回了腳，默默退出門外。

  ……

  方小糖在顧餘生病床旁照顧了顧餘生一整夜，幾乎沒怎麼睡。

  因為掛念著顧餘生病情，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出了病房，先跟主編請了一天假，掛了電話看了眼時間，餘生也該醒了。

  醫院是提供餐食的，方小糖跟護士小姐說了聲後，回到病房，驚喜發現顧餘生醒了，兩人說了幾句話，護士送早餐進來。

  屈北拿了換洗衣服來的時候，就看到方小糖坐在病床旁，和顧餘生一塊吃飯，顧餘生吃什麼，方小糖吃什麼。

  屈北還沒打消顧慮，敏銳注意到，方小糖沒有碰餐桌上的一道涼菜。

  顧餘生出事後，屈北變得格外敏感和警醒，一察覺到不對勁，立刻上前幾步，「少奶奶，您不吃這道涼菜嗎？」

  「我喜歡吃涼菜，我吃。」顧餘生拿過了那碟涼菜。

  卻被屈北阻止了，「少奶奶，您為什麼不吃一口？」

  病房闃然，顯得屈北的語氣有些犀利刺耳。

  「其實……」方小糖抿了抿唇，捏著衣角，不太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說：「我來例假了，吃涼的會痛經。」

  屈北還等著聽方小糖如何辯解，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呆愣住了。

  「如果你不放心，我吃一口也沒事！」方小糖怕屈北再懷疑她，就要去拿筷子。

  手，被顧餘生摁住。

  「你身體不舒服還照顧我一夜，傻不傻？」顧餘生眉心緊皺，捏了下方小糖鼻尖。

  「沒事，我身體很好呢！」方小糖拍拍胸脯，看著顧餘生，眼底溢出濃濃的愧疚和難過，「餘生，如果你昨晚出了什麼事，我不會原諒自己……」

  顧餘生身形狠狠震了一下，神色複雜的垂眸，看著方小糖的睿瞳里閃動著一片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吃過早飯，方小糖意外的接到了蘇落的電話：「糖糖，據可靠消息，收購尚慕雜誌社的是快搜，也就是你男神edison，收購了尚慕！」

  方小糖捂住嘴巴才沒有當著顧餘生的面尖叫出聲，顫聲：「落落，真，真的嗎？」

  看方小糖掛了電話，顧餘生唇角一動，「怎麼……」

  最後的語助詞還沒說出口，方小糖握住了顧餘生的手，激動得眼泛淚花，軟糯的小聲音一顫一顫：「余，余，餘生，edison收購我們雜誌社了，我這是在做夢嗎！我男神竟然收購我工作的雜誌社了！我做夢都不敢相信會和男神有牽扯上關係的一天。餘生，拜託你打我一巴掌，告訴我這不是夢……」

  看著顧餘生眉梢染笑湊近，方小糖閉上眼睛。

  沒等到一巴掌，反而接到了一個吻。

  方小糖掀開眼帘，顧餘生的唇還貼著她額頭。

  他的唇，很燙，燙得她心臟用力的跳動了下。

  砰！

  砰砰！

  心跳快得好像心臟下一秒就會跳出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