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力爭

  天亮了，青雲門廣場上，到處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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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難怪，青雲門開春之選，預計參選人數達三十萬，如果平均到十二天內，便是每天二萬多的人流量。

  但無論廣場上人有多擠，也依舊撼動不了青雲門內那巍峨的氣勢！

  門側百丈峭峰上，用劍刃刻下的十四個大字，依舊以一種絕對倨傲的姿態，俯視著天下蒼生！

  天空中，各青雲門弟子懸空而立維持秩序，逼迫著身下眾人不敢高聲大語。

  於是偌大的人流量，人山人海的參選者，竟如早已演習過般秩序井然。

  「喬志元，元力8，念力6，戰力8，綜合得分為良，未過！」

  「王雲幕，元力7，念力9，戰力8，綜合得分為良，未過！」

  「……未過！」

  「……未過！」

  「……未過！」

  青雲門內考核官的聲音，隱隱若若傳到排隊等報名的眾人耳內，那種「未過！未過！」的聲音，像錐子一樣釘在他們心中，令他們神經緊繃。

  凌峰此刻正在這些報名者之中，他最多的一次，連續聽到了三十多聲「未過」，這過的概率，也太低了！

  不過想想也合理，此次參選者預計將達三十萬，而青雲門準備納入的卻只有一萬，那概率，不就是三十分之一嗎？

  凌峰攤開右手，想用掌中龍鱗安撫自己，但被那種氣勢感染著，卻猶自朝各種壞的方面想。

  就在此時，考核官那殺人般的聲音再次響起：「林風，元力7，念力7，戰力8，綜合得分良，未過！有寶在手，挑戰獻寶過關，其寶物為五階上段金月龍鱗……未過！」

  「啊？」凌峰腳下一崴，差點摔倒在地。

  凌峰周圍的人群，也頓時響起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

  在東坤世界，1至4階為人階、5至8階為地階，9至10階為天階，這五階上段金月龍鱗，乃是地階之寶，對普通人來說已極為稀罕！

  凌峰本來就已經很緊張，此刻聽到有人拿著與他掌中之物同類的五階龍鱗，居然還獻寶失敗，心中更是緊張了一萬倍！

  凌峰止不住想，五階的龍鱗都不能過，那麼狄嘯天會不會是用了別的寶物，才獻寶成功的？……

  他忐忑不安著，都不知是怎麼被人流前擁後擠著，來到報名入口處的。

  一個看起來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報名官，抬起頭來，用一種冷冰的眼神盯著他，讓他本就已經亂跳的心臟，有一種崩碎之感。

  「你叫什麼名字？」報名官朝他問。

  這個報名官大概五十來歲，可能因為長期修煉的緣故，精氣神卻比二三十歲的年輕人還要矍鑠。

  「凌……」因為情緒過於緊張，凌峰差點說出了自己的真名。

  而為了避免與狄嘯天起衝突，凌峰早已想好不用真名了。

  這也切合了贔屓的預言「本欲埋沒名與姓」，他的打算就是在有實力對付狄嘯天之前，用假姓名在青雲門中生存。

  「我叫歐陽小鵬！」他連忙改口說。

  他的這個名字，是套著歐陽小香的名字起的，能與歐陽小香貼近一點，即使只是名字，那也是好的！

  一般為了節約時間，報名官只是稍做登記，便會讓報名者進入，但輪到凌峰這兒時，報名官卻停頓住了。

  此刻的凌峰站得筆直，一副正常人的樣子。

  他是跛子，站成那樣腳踝自然是痛，但他卻依舊筆直地站著，只希望能夠矇混過關報名成功。

  可報名官火眼如炬，眉頭微皺便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

  「你不能報名！」報名官盯著他冷冷道。

  凌峰腦袋中轟地一下，他知道自己的動機被對方察覺了。

  他望著其他報名入口處魚貫而入的參選者有些羨慕，他們沒有哪一個，像自己一樣被擋在門外。

  他想朝報名官辯解，可他話還沒說出口，報名官卻先開口了。

  「你左腳踝有折損，屬於不便修行之列，自然不能報名！別以為強忍著我就不會發現，有缺陷就是有缺陷，你瞞不過我法眼！還有，像你這樣的人來到這裡，無非是自取其辱，朝內走得越遠，受的羞辱就越多，所以我勸你還是自此打住，不要再往前走了！」

  報名官大聲說著，臉上露出極不耐煩之色，報名者太多，他覺得像凌峰這樣的人也摻雜進來，著實是浪費時間。

  凌峰身後的報名者，興許是想博得一些報名官好感，有幾個竟在報名官說出這些之後，朝凌峰露出有意的蔑笑。

  但沒人敢出言羞辱，因為這裡是青雲門，頭頂上還有維持秩序的青雲門弟子，還輪不到他們在此地大聲喧譁！

  「可我知道，曾經有和我一樣的人，進入過青雲門內！」

  凌峰據理力爭，他的心砰砰跳動，青雲門的報名官給他壓力很大。

  他所說之人正是雲阜，而且他覺得既然雲阜能進入，像雲阜這樣進入門內者，肯定也不止一個。

  聽著凌峰質問，報名官神情微愕。

  凌峰那種倔強的表情，報名官自然是看在眼裡，而且青雲門內確實有極特殊存在，但他絕不相信這個資質平平的窮人跛子，會成為那樣的人！

  「可別人是別人，你是你，你為窮人出身，且根本無修行天賦可言，我不知你是從何處得知青雲門歷史，但你絕不會成為我青雲門中歷史，那樣的名額，即便要留也只留給天資卓越的窮人，而不是留給像你這樣的廢物！」報名官厲聲著。

  「但我曾聽一個很厲害的人說過，修行最重要的不是錢財和天賦，而是一身不服輸的傲骨，唯有用堅毅與傲骨，才能打碎世人覺得打不碎的壁壘！」

  凌峰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頂著報名官的語鋒，吼出贔屓對他說過的話。

  贔屓的話凌峰銘記在心，因為凌峰認同贔屓的說法，這也是他上青雲門的信念支撐！

  包括雲阜師父對他說的那十四個字，他也是銘記在心不會忘記，因為那十四個字，同樣也是他所認同的！

  「有沒有搞錯，你連正常人都不是，還能有什麼堅毅與傲骨？讓開吧！」凌峰的身後，一名等不及的參選者推了凌峰一把。

  「住嘴！」那男生話還沒完，報名官卻是朝他一指，「青雲門的事，還輪不到一個連門都未進的人七嘴八舌，我看你也不過就比他好那麼一丁點而已！」

  報名官的訓斥，令得那男生低下了頭，他沒有凌峰那種能夠迎著報名官指責昂起頭反駁的勇氣，他的身體是完好無損，但他卻缺了凌峰體內的傲骨。

  報名官訓斥完那男生，才轉過頭來，似有意又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上青雲門？」

  凌峰望向青雲門內，一座高聳入雲天的山峰，那山峰的峰脊若隱若現，還在諸多雲霧之上。

  青雲山聽起來好像是一座山的名字，實際上是整個青雲山系的統稱，其所統轄的山嶺，萬座都不止。

  其中最高處的山峰，聳入雲叢之內，凡人根本就看不見，那裡便是青雲山的上三天，傳說中可以去到天外的地方。

  「我要到上三天的石壁上，刻下『生死有命不由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十四個大字！」凌峰放開嗓門脫口而出。

  這不僅僅是說出雲阜要他說的話，更是在此刻發下他的誓言！

  他在此刻，青雲廣場上，正式發下此誓，不只是為了順利完成報名，還是實實在在準備這麼做！

  他會在將來的時間裡為這個誓言努力，並終有一日——實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