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餵龍
2024-05-01 03:18:12
作者: 三千道
皚皚白雪鋪滿莞鎮郊外的河岸,黑夜被雪光折射著,呈現出荒蕪氣息。
河岸之上,架著一座古老木橋。
此時正有兩個十三四歲少年,從若隱若現的遠處小鎮出發,朝木橋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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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衣衫襤褸,大雪天裡只穿破舊草鞋,在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步子有些急切,左腳似乎有點跛。
另一個身穿錦服,指戴綠色玉戒,跟前者焦急神情不同,他的臉上此刻正露著興奮。
走了一陣後,他們在上木橋的地方停下。
錦衣男孩問:「凌峰,這座木橋,就是你說的贔屓大龍王嗎?」
叫凌峰的窮少年點點頭:「是的,嘯天,它受了重傷,才會化作木橋,它說可以幫我爹治病,但要有元石才能恢復法力,而我家只有雞蛋,我好希望它快點恢復起來救我爹!」
凌峰家境不好,他九歲時為了救同鎮小女孩,落入水中跛了腳,母親又長年患病,一家重擔全壓在父親身上,如今父親積勞成疾吐血不止,再不醫治就要死了。
可凌峰家裡沒錢,請不起能治父親病的大夫,如今他所有希望,便全寄托在這座龍王橋上。
今天他帶著狄嘯天來到這裡,就是因為狄嘯天答應借他十顆元石餵給贔屓吃,助贔屓恢復龍力再給他爹治病。
凌峰用手撫摸了幾下橋身,隨著手的撫摸,古老木橋靠凌峰這端,居然往上拱起,裂開一道縫隙。
見裂縫打開,凌峰從袖中取出一個雞蛋,嫻熟地扔進裂縫內。
「真神奇!我也來試試!」
一旁的狄嘯天說著,從左手玉戒內吸出十顆發光元石,照著凌峰的樣子,將其中一顆元石餵向裂縫。
但古怪的是,他手一靠近,那個裂縫就立刻消失了,古老木橋於是又恢復了普通橋模樣。
「沒用的,贔屓只相信我,別人餵的東西,它是不會吃的!」凌峰在一旁解釋。
「凌峰,你說過的,我們是一生一世的朋友,你才會告訴我這個秘密,而我也願用十顆元石幫你,但現在有個條件,就是你必須讓我拔下它一片龍鱗!」
狄嘯天急了,他邊說著,邊將十顆元石遞到凌峰懷裡。
凌峰臉露難色:「可是,贔屓告訴我,拔了龍鱗,它就會死……」
狄嘯天狡狤眼神一閃而過:「怎麼會,那是在它沒有恢復的情況下,它若吃了元石修復了力量,拔掉的龍鱗自然能再長出來!」
凌峰還在猶豫,狄嘯天又急忙催促:「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你爹死嗎?」
凌峰沉默了,他記著贔屓的叮囑,知道拔龍鱗不好,但又實在沒別的辦法救父親……
沉默片刻後,他接過狄嘯天手中元石,湊向古老木橋。
木橋這端再次裂開,凌峰於是開始像剛才一樣,將元石小心餵進重又張開的裂縫內。
隨著元石餵入,靠近凌峰一端閃爍出昏黃光芒,整個橋頭也開始朝著巨大的龍頭衍化。
十顆元石餵盡,狄嘯天抓住時機,一隻手撐著若隱若現的龍頭,一隻手便去拔其中一片最明亮的龍鱗。
「哞——」還未完全長出的龍嘴內,發出一聲哞叫。
狄嘯天嚇到了,朝凌峰催:「你說過的,我給你十顆元石,你就助我拔龍鱗,現在元石已給你,是你該兌現諾言了!」
「好吧!」凌峰不想失信於人,雙手撲在龍頭上,邊抱著龍頭邊安慰,「贔屓,你別怕,龍鱗很快就拔下來了,你功力恢復後,能再長出來的!」
狄嘯天趁機使勁,手掌上綻放出奪目光華,使勁拔下一片龍鱗!
龍血濺飛而起,整個顫動的龍頭陡然一停,原本現出詭異的木橋,復又變回了普通模樣。
「嘯天,你拔下龍鱗了嗎?」凌峰撐回身子望向狄嘯天。
凌峰以為迎接他的會是狄嘯天的欣喜,但讓他訝異的是,狄嘯天的眼神中不僅有欣喜,更有陰冷和殺意!
狄嘯天的手中,不知為何多了一把匕首……
「嘯天你要幹什麼?龍鱗已經拔走,你難道還想傷害贔屓嗎?」
凌峰護在木橋前,他以為狄嘯天還想對木橋不利,完全沒意識到狄嘯天針對的不是木橋,而是他!
「幹什麼?我拔了龍鱗,便可上青雲門參加大選,而這座龍橋的秘密,我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狄嘯天猙獰著,眼中寒光閃爍,身體朝前一撲,匕首扎在了還沒反應過來的凌峰胸部。
「可我們是朋友啊!」凌峰下意識抓向胸口,鮮血從他指縫間泵射而出,瞬間染紅了他的手掌與胸膛。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平日裡親如兄弟的人,會突然變得這麼心狠手辣?
「朋友?你一個跛子,不長腦子的蠢貨,也配跟本少爺做朋友?去死吧你!」
狄嘯天飛起一腳,將凌峰踢倒在地,神態間沒有半點猶豫。
凌峰倒在血泊中咳嗽著,鮮血在他身下染紅了一大片,他的臉蹭在白雪上,連用眼睛憎恨一下對方的機會都沒有,便失去了知覺。
見凌峰已死,狄嘯天仰天蔑笑,轉身朝遠處小鎮飛奔而去……
狄嘯天走了,天空中突然電閃雷鳴了起來。
雪夜鳴雷,這是百年不遇的奇象!
電閃雷鳴中,蟄伏已久的古老木橋突然蠕動起來,像是在痛苦掙扎。
接著,整座木橋朝天一個騰躍,化作一頭十丈金龍,以龍背朝下、龍足朝上之勢抓天而起!
木橋消失處,兩個橋墩底部傳出轟隆炸響,隨即各甩出一道碗口粗的鐵鏈。
此乃禁龍之物——九天屠龍鎖,此物原本堅不可摧,此時大神龍是用了臨死龍力,才得以掙脫它。
大神龍雖掙脫了禁制,但力量也已近枯竭,還沒騰飛幾下,便直線下墜,「轟」的一聲將雪地砸出一個大坑。
龍血從大神龍的體表濺出,荒郊又被染紅了一大塊。
「哞——」
它哀鳴著,龍唇蹭著雪地不停掙扎,好像處於臨死狀態。
爾後,它化作一個滿頭花發的老者,捂著胸口,佝僂著身體,朝倒在血泊中的凌峰,顫巍巍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