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

  「外婆！」

  一進家門，琪琪就朝著客廳里沙發上坐著的舒母撲了過去。

  舒母見到他，也笑得溫和：「回來啦？告訴外婆，你今天都去哪兒玩了？」

  站在後頭舒瞳一聽這話，心頭就咯噔了一聲，心道完蛋了，剛怎麼忘記先跟琪琪串通好……

  舒母摸著琪琪的小臉蛋時，也不動聲色地看向了舒瞳這邊。

  好在舒瞳冷靜，也沒露出什麼馬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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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琪琪趴在舒母的膝蓋上，歪著腦袋說：「今天萌萌老師不舒服，我跟媽咪送萌萌老師去醫院檢查身體了……之後查出來萌萌老師有了小寶寶，琪琪可高興了。可是媽咪說，萌萌老師不大舒服，今天就沒有上課，我們一起去參加了畫展！那個畫展是萌萌老師的師兄開的，然後我們就一起去吃了晚飯，吃完晚飯就回來了……對了，我們去畫展的時候還遇到了易哥哥！」

  聽到他說遇見了舒斯易，舒母就不疑有他了，連忙問道：「看見你哥哥了？是不是和沈叔叔在一起？都好久沒見到他了，外婆也怪想他的。」

  琪琪眨了眨眼睛，繼續說道：「易哥哥變黑變高了，不過外婆放心，他還是那個疼愛我們的易哥哥，沒變！」

  舒母被他的話給逗笑了，抱著小傢伙親了親他的額頭，「乖寶貝呦，你哥哥再怎麼變，也還是你的親哥哥呀！」

  「嗯嗯。」

  琪琪連連點頭，又問：「咦，外婆，小爾和小湛哥哥哪裡去了？我要去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

  舒母笑了笑，「樓上呢，他們也陪外婆玩了一整天了，這會兒正在屋裡玩自個兒的。」

  琪琪恩了一聲後，就屁顛屁顛地往樓上跑去了。

  剛才還在擔心琪琪會說漏嘴的舒瞳，見狀，著實鬆了一口氣。

  也沒想到琪琪那被誇幾句就會臉紅的孩子，現在說起謊來居然這麼溜！

  不，這也不能算是說謊了吧？

  他說的也沒錯。

  只不過是把靳墨琛從他們今天的活動中剔除了……

  還有沈胤沉，剛才她差點被嚇死，真怕琪琪突然開口說了『沈舅舅』。

  不過自己身世這件事情，到底是不能夠再瞞多久的。

  不管母親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在去沈家之前，她都得跟母親開誠布公地談談身世的事情。

  這麼想著，她握著手走到了沙發旁，就在舒母的旁邊坐了下來，輕喚了一聲：「媽。」

  「嗯。」

  舒母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淡聲道：「今天你帶琪琪出去，也累一整天了，沒其他的事情，就早點去睡覺吧。」

  舒瞳微微蹙眉，放在膝蓋上的手又緊了緊，緩緩地說道：「今天胤沉哥哥來找我的時候還說了其他的事情……」

  舒母端著茶杯的手忽然一頓，細微地抖動了一下，卻忍了下來，神色平靜沒有出聲。

  舒瞳垂下了眸子，哽咽了一下，才把最後的話給說出了口——

  「他跟我說了，關於我的身世……」

  舒母的手一顫，手裡的茶杯直接掉落在了地上，溫熱的茶水撒在了她的腿上，驚得她猛地站起了身。

  「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舒瞳見她起身，也怕刺激到她激動起來，連忙起身抓住了母親的手，緊張地說道：「媽……他，你先別激動。」

  舒母看著她慌亂的樣子，不由得失笑。

  是呀，她激動什麼呢？

  瞳瞳的身世，遲早會曝光出來的不是嗎？

  連陸子衡都知道了，沈胤沉那個神通廣大的男人，自己的妹妹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怎麼可能查不到？

  原以為當年沈胤沉是真的因為救命之恩看上了瞳瞳，現在想來，其實是早就發現了瞳瞳的身份，卻顧忌到瞳瞳和她，才沒有開口，隱忍到今天才把一切告訴瞳瞳的吧。

  舒母好似寫＝泄了了一口氣，神色都黯淡了下來，重新坐在了沙發上，將地上的茶杯撿了起來，放在了桌子上。

  「他對你說了什麼，你都說出來吧。」

  看見母親這般失魂的模樣，舒瞳已經不忍心了。

  「胤沉哥哥說我是沈家丟失的女兒，沈老爺子已經知道了，下個月他過壽辰，就要把我接回去認祖歸宗。」

  舒母紅了眼睛，哽咽著，「去吧，也好，你都丟了二十幾年了，老爺子是你的親爺爺，想念你也是應該的。」

  「媽……您知道我想說的並不是這個！跟你坦言我的身世，我並不是為了能夠回到沈家，我不稀罕沈家，在我眼裡，只有這裡，有您和爸爸在的地方，才是我舒瞳的家！」

  舒瞳再也止不住眼淚，跪在舒母的面前，緊緊地握住了她的雙手。

  舒母愣愣地看著她，久久不能回神，臉上的淚水卻緩緩流淌著。

  她也緊緊握住了舒瞳的手，說：「二十六年前，我和你爸爸在把你抱養回家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我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你真正的家人，會離我們而去……二十六年了，瞳瞳，對於我們來說，是你讓我和你爸爸的生活變得美滿、充實、充滿了希望。我和你爸爸一直心懷愧疚……我們是自私的，為了把你留下來，都沒有幫你尋找親生父母……」

  「不管你是責怪我們也好，恨我們也好……我們既然自私地把你給留下來，就有了承擔後果的準備。不用說什麼養育之恩，瞳瞳，二十六年的陪伴，就是你對我們最大的恩情了。」

  「你爸爸在臨終的時候都在自責……如果我們沒有把你強行留下來養育成人，是不是你就不會遇到靳家人，不會遭遇到那痛苦的一切，更不會愛上那麼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瞳瞳，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和你爸爸的錯……」

  「不是的！」

  舒瞳流著淚否認，她認真地看著舒母，伸手擦著她臉上的淚水，「媽，我不許你和爸這樣子想，如果不是你們，我早就死在街頭上了，我從來不覺得你們將我抱養、養育成人，不給我找親身父母是自私的行為。我只是慶幸，慶幸在我走丟的時候，能遇上你和爸爸，你們都是我這輩子真正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