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窮酸

2024-06-04 03:37:45 作者: 西瓜水多

  梁伯承從後面抱住我,很長時間內沒有動作。

  我也沒動,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人為的安詳感,好像歲月靜好現世安穩,我們愛的人都在對面。

  我說,「梁先生,我這幾天一直沒有見到陳總,那塊地,我拿不下來的。」

  梁伯承的聲音清冽,淡淡的,叫人聽不出情緒來,他說,「我知道。」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說的知道是什麼意思。心裡有個大膽的猜測,可是剛一浮出來就被我壓了下去。

  怎麼可能。梁伯承他巴不得我去死。

  梁伯承的手帶著滾燙的熱度開始游移,今天的他格外溫柔,我的心裡卸下了些許心防,梁伯承在我耳畔低低的笑,低沉的聲音弄得我心裡一陣不好意思。

  梁伯承說,「這麼想,這才幾天?」

  我咬了咬唇,轉過身來環住他的脖子。我說,「四天了,梁先生不記得了嗎?」

  

  梁伯承猛的翻身把我壓在身下。

  良久,我主動縮在梁伯承的懷裡,從床頭拿起一支煙送到梁伯承嘴裡,又拿了火機給他點上。

  梁伯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神色中絲毫不見剛剛動情的痕跡,他看著我問,「要什麼?」

  我詫異於他的眼力,抿了抿唇跟他說,「我想,能不能出去工作……」、

  梁伯承的眉頭皺起來,「工作?」

  我說,「我知道我只是你買回來作樂的女人,不該提這種要求,可是我……」

  梁伯承把胳膊從我脖子裡拿了出來,倚到床頭上抽了一口煙說,「知道不該提就不要開口。」

  我的話被梗住,頓了一會才說,「真的不行嗎?我保證不耽誤你的事,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只是……想出去工作。」

  一直待在他的家裡,就像個無所事事的廢人一樣,我真的受不了。我還要攢錢去找我弟和我媽,我不能做一個廢人。

  梁伯承看了我一眼,問,「你想做什麼?」

  我以為他要答應,連忙說,「我以前在一個律師事務所里打工,我想著能不能再回去,我還是挺喜歡那份工作的,能讓我學到不少東西。」

  梁伯承的眼中露出不屑,他說,「就是整天打雜,那就是你想要的工作?」

  我沒想到他居然知道,嘴巴張了半天沒辦法反駁,最後才說,「人總要慢慢的進步啊,我畢竟只有高中學歷……」

  梁伯承嗤笑了一聲,說,「慢慢進步?林靡,你可不是這樣的人。」

  心裡很難過,可是卻沒辦法反駁他。在他心裡,我永遠都是那個為了錢能出賣自己的林靡。

  我低下頭,輕聲說,「是啊,我可不是這樣的人。也許那個律師事務所里的領導我早就勾搭了個遍呢。」

  梁伯承的目光狠厲起來,他捏著我的下巴,冷笑一聲,「那你還真是有本事啊!」

  他把煙在床頭柜上摁滅,翻身壓住我,聲音冰冷,「既然這樣,去哪裡睡不是睡呢,你說是嗎?」

  他的動作讓我喘不過氣來,我說,「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梁伯承冷笑了一下,說,「明天你就明白了。」

  這一夜過得格外的漫長,我跟梁伯承都沒有吃晚飯,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的覺。

  第二天我醒過來的時候,難得的梁伯承居然還在睡,睡著了的他比平時少了一分凌厲,多了絲溫和,我躺在他的懷裡,抬著頭看他,男人的五官精緻立體如刀削,即便是睡著了,薄唇依舊微微抿起。

  以前讀書的時候聽人說,嘴唇偏薄的男人一般都比較絕情,那時候我不信,那個時候梁伯承還是那個溫和的少年,我覺得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就是他了,怎麼會絕情。

  沒想到兜兜轉轉,終究一語成讖。

  伸出手不自覺的去觸碰他的薄唇,剛碰上,梁伯承突然睜開眼。

  興許是我眼中的懷念太過明顯,梁伯承的臉上閃過不屑。

  他說,「林靡,我真是討厭極了你這副立牌坊的模樣。」

  我的手一頓,隨即笑了,點點頭說,「嗯。」

  一大早的就心情煩躁,梁伯承從床上坐起來,穿好衣服,轉過頭說,「收拾一下,跟我去公司。」

  我下意識的開口,「去公司幹什麼?」

  梁伯承冷笑一聲,「你不是想工作嗎?」

  工作是我想要的,可不是在梁伯承的公司。不知道為什麼,梁伯承的表情總是讓我有一些慌亂,一些不安。

  很快我就明白了這股不安來自於哪裡。

  臨出門之前,梁伯承看著我身上的衣服眉頭微皺,問我,「我讓人給你的衣服呢?」

  那些衣服我在退了的時候就想好了說辭,我說,「那些衣服的尺碼不太合適。」

  梁伯承似笑非笑看著我,聲音帶了些危險的成分,「你覺得,我對自己女人的尺碼還不清楚?」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完全沒有準備好答案的腦子頓時卡住,我支支吾吾的兩聲,一個字也沒憋出來。

  梁伯承似乎明白了什麼,眼睛危險的眯起來,看著我目光灼灼,「衣服在哪?去換上。」

  當初退的時候太匆忙,我根本沒想清楚後續的一系列問題,我站在門口有些後悔,當初幹嘛都拿去退了,留下一件撐撐門面也好啊。

  梁伯承的聲音冷了下來,他說,「為什麼不去?」

  我低下頭咬住唇,說,「我把衣服退回去了。」

  梁伯承似乎早就料到我的答案,並沒有多說,留下一句,「窮酸。」就率先出了門。

  因為他這兩個字,整個早上我都沒有抬起來頭。

  太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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