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割掉她的舌頭

  我全身都在發抖。

  剛剛若不是我下意識地躲開，若不是葉向遠將黎雨煙踢出去，寶寶就真的要落到黎雨煙手裡了。

  

  此刻她眼神滿是怨毒，一直盯著寶寶。

  我知道只要有機會，她是真的會殺了寶寶的！

  這個女人，早就瘋了。

  她一直覺得只有她才能給葉向遠生小孩，對我和寶寶懷恨在心，她是真的能對一個剛出生的嬰孩下手！

  我忍不住抱緊寶寶。

  剛剛幸好沒被她的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葉向遠伸手攬住我的肩膀，親了親我，柔聲道：「乖，沒事了。」

  我驚魂未定地望著他，眼眶莫名就濕了。

  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他親著我的額頭，一直安撫我：「沒事了啊，乖，別怕……」

  我靠在他懷裡，雙腿還在發軟。

  他將我摟緊了些。

  黎雨煙在地上趴著，估計是緩過氣來了，她狠狠地瞪著我和葉向遠，嘴巴里罵道：「你們不得好死！葉向遠，你還有沒有良心！從小到大，我都跟在你屁股後面跑，你為什麼就是看不到我的好？！你竟然對我下手……你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她又盯住我，狠聲道，「還有你，賤人，你搶了阿遠，我詛咒你和小畜生都不得好死！」

  葉向遠並沒有理會她，而是看了潘東一眼。

  潘東立刻叫保鏢上前去拖黎雨煙。

  黎雨煙猙獰地大笑：「葉向遠，你就不怕報應！你兒子可是早產兒，你難道不怕報應道他頭上？我告訴你，你最好是把我給殺了，否則只要我找到機會，我一定會掐死他！」

  她已經魔障了，像條瘋狗，看到誰就咬誰。

  可即便知道她是瘋子，在聽到她詛咒寶寶時，我心臟還是顫了顫。

  寶寶早產，原本就是我心裡的一根刺，現在聽著她如此惡毒的咒罵，我只覺得又氣又急。

  心裡難受得不行，我想罵回去，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葉向遠親了下寶寶，又親我一口，安撫我：「別放在心上，為這種人生氣不值當。」

  可我還是沒法平復心情。

  他抱緊我，寬大的手掌捏了捏我的肩，而後看向潘東，道：「把她的舌頭割下來。」

  我聽得一愣。

  黎雨煙則立刻尖叫起來：「葉向遠，你不能這麼待我！」

  葉向遠沒搭理她。

  他低頭，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鼻子，輕聲道：「你先和寶寶回房吧。」

  我猶豫著沒動。

  他又道：「小瑾也在這裡，讓他看著不好，你把他也帶走。乖，聽話。」

  我順著他目光看故去，小瑾就站在樓梯口，一直望著這邊的動靜。

  我點點頭，走去牽住小瑾的手，便回房了。

  小瑾也沒掙扎，乖乖地跟著我。

  關上房門沒多久，便聽見黎雨煙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

  之後就再也聽不到響動了。

  我緊緊地抱著小瑾和寶寶，半晌都說不出話。

  現在黎雨煙的舌頭估計已經被割下了。

  我心情複雜，一時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黎雨煙不值得同情，不管是她當初對我狠下殺手，還是如今對寶寶的詛咒，都讓我對她恨之入骨。

  但葉向遠也確實足夠心狠。

  黎雨煙瘋狂地愛著他，愛到病態，愛到精神失常，他卻沒有半點觸動。

  這樣一想，他對我已經很仁慈了。

  比起黎雨煙來，我其實並沒有那麼大的利用價值。

  黎雨煙是黎夫人最寵的女兒，又是韓青山最心愛的女人，葉向遠抓住她，就能威脅這兩個勢力。

  而我，除了給顧長瑜做擋箭牌，還有什麼用呢？

  況且顧長瑜的擋箭牌也是可以替換的。

  可這次被韓青山軟禁，他還願意來救我，如今還願意哄著我……

  也許，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他對我是真心的？

  他並不是一個會因為別的女人愛他，他就會給予回報的人。

  黎雨煙愛他這樣久，也不見他有半點反應。

  而他對我，其實比對黎雨煙好多了。

  雖然他確實曾傷害過我很多次，可仔細想想，他為我做的也不少。

  我忽然有點相信他的一些真心……

  正胡思亂想著，一低頭，便見小瑾正看著我。

  我連忙斂了心緒，將他抱緊，柔聲問他：「小瑾怕不怕？」

  小瑾猶豫了下，才道：「……不怕。」

  我摸摸他的腦袋，誇讚道：「小瑾真勇敢。」

  小瑾乖乖地縮在我懷裡，像是鬆了口氣。

  大約是怕我覺得他小小年紀卻絲毫不懼這樣的血腥場景，太過冷血，所以才緊張吧。

  這樣的小瑾，也很可愛。

  我忍不住親親他的臉，低聲道：「小瑾很棒，你跟叔叔一樣，是個勇敢的男子漢，你肯定能好好地保護媽媽，保護嬸嬸和弟弟的。」

  小瑾靦腆地笑，很快就跟寶寶玩到了一塊。

  我很欣慰，但也有些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他的出身，註定了他必須早早地接觸這些事。

  ……

  過了大約十來分鐘，葉向遠回來了。

  他走過來，摸摸小瑾的腦袋，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跟平常一樣，用很平淡的語氣，道：「快去把今天的功課做了，下午讓楊叔叔帶你訓練。」

  小瑾高聲應了好，跑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葉向遠坐到我身側，伸手摟住我的腰，把我往他懷裡帶。

  我望著他。

  他低低地問：「剛剛是不是被嚇到了？」

  我點點頭。

  他說拔舌頭就拔舌頭，這讓我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或許還因為，從前黎雨煙做了那多的壞事，他都沒動她。

  這次卻直接動手，並且毫無預兆。

  我有點被他的突兀嚇到。

  他摸摸我的臉，像是在安撫我，低聲解釋道：「這是在做給韓青山看。」

  我還是望著他。

  他道：「東子是故意放她下樓……」

  我頓時恍然。

  李慕林雖然一直沒說話，但他看了全程，知道黎雨煙舌頭被割，吃了這樣的苦，他肯定是會跟韓青山聯繫的。

  而韓青山呢，他會是什麼反應？

  若他真的喜歡黎雨煙，應該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再想到黎雨煙突然變成了啞巴，就像當初的騰君一樣，我就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默默地看了葉向遠一會兒，緩緩開口道：「黎雨煙這麼喜歡你，你難道就一點也不動心嗎？」

  葉向遠也望著我。

  而後他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低聲道：「十一，你知道嗎，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就被外公接到了國外，每年我都會去看她，但她情緒很不穩定……有時候看到我會大喊大叫，有時候她根本就不認識我……」

  我不妨他突然說起葉媽媽，怔了怔，立刻認真聽起來。

  他的聲音有些飄忽，仿佛在尋找久遠的記憶：「有一次，她把我關起來，對我打罵了兩個小時……還好那時候我一直跟著我哥身邊的保鏢訓練，沒被她傷害到……」他頓了下，近乎呢喃道，「可我怎麼會喜歡歇斯底里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