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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冬日暖陽7

2024-06-04 00:50:26 作者: 鹿鳴

  在郝教授辦公室里時,凌嚴也叫過她一次「煦煦」,但那個時候她的身份還是他的「女朋友」,她知道那不過是逢場作戲,所以沒有多大反應——儘管不怎麼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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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

  姜煦的身子重重一震,回過頭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凌嚴睜著眼,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

  他執拗地盯著她,薄唇抿得緊緊的,神情中透著一股令人心碎的脆弱。

  「不要走。」他又重複一遍,聲音比剛才更加沙啞。

  姜煦捂著自己狂跳的小心臟,折回來蹲在床邊。

  「我不走。」她柔軟了語調,哄小孩似的哄他:「我就去給你倒杯水,馬上回來。」

  「我不喝水。」凌嚴收緊了手。

  姜煦有些無奈。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頭,「乖,聽話,喝了水會好受點。」

  凌嚴沒預料到她的主動觸碰,身子一點一點地僵住。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手上的力道卻並沒有因此而減小。

  「不喝。」他的態度非常堅決。

  姜煦與他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終嘆了口氣妥協:「那好吧。」

  她乾脆盤腿坐到了地上,「你睡吧,我就在這兒看著你。」

  「不。」凌嚴再次拒絕了她,「我睡著了你就走了。」

  姜煦的確有這個打算,被他戳破後心虛地低下頭乾笑兩聲:「說什麼呢!我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凌嚴沒有出聲,但眼神中赤|裸裸的懷疑叫姜煦的腦袋埋得更深了些。

  「不睡就不睡吧!」她做好了與他耗到晚上的心理準備,「你想做什麼?」

  「聊天。」凌嚴答得毫不猶豫。

  「行。」姜煦單手支頤,迎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聊什麼?」

  調整好心態,她奇異地放鬆下來。

  ——反正她接下來沒有別的事情可做,與老同學敘敘舊也不錯。

  就是這老同學,現在腦子可能不怎麼清醒。

  凌嚴側過了身,兩人臉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

  姜煦從前倒也不是沒有與他離這麼近的時候,但那時年紀小,不像現在,竟會沒出息地悸動。

  她努力繃住臉,不讓自己真實的情緒外露。

  食指戳上他光潔飽滿的額頭,她皺著眉,冷聲提醒:「太近了。」

  凌嚴卻一動不動。

  「你很討厭我嗎?」他很認真地問。

  姜煦的心尖驀地一顫,急忙否定:「沒有啊。怎麼這麼問?」

  「那你為什麼一直不理我?為什麼……」凌嚴舔舔幹得起皮的嘴唇,眼裡有痛苦一閃而過,「我一靠近,你就逃得遠遠的?」

  「我……」「沒有」兩個字就在嘴邊,姜煦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說得沒錯,她的的確確迴避過很多次他的主動示好。

  從幼兒園到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

  想到自己曾給他帶來的傷害,姜煦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像始亂終棄的大渣女。

  明明說要做朋友的是她,最後先放棄兩人友情的也是她。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了這三個字。

  凌嚴並不滿意:「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

  姜煦能說出來的理由有很多:因為你們家保姆太過分了、因為你的家人動機不純、因為你的家庭環境太複雜……

  但這所有的理由,似乎都與他沒有直接的關係。

  凌嚴在這其中,只是一個無辜受到遷怒的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所以姜煦說不出口。

  「姜煦。」凌嚴重新叫回她的名字,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與沉重,「就算是死刑犯,也得有個罪名吧?」

  「這個……怎麼說呢……比較複雜。」姜煦一臉的苦惱,「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話……」

  「我想知道。」凌嚴無比肯定。

  「其實一開始,是因為你們家那個保姆。你還記得吧?咱們上幼兒園的時候,我不是邀請你來我們家裡玩麼?後來你們家就換了個新保姆,第一天見我媽對她說了些很難聽的話。」姜煦的語速比正常要慢不少,一邊說一邊琢磨著用詞,以防對凌嚴二次傷害。

  「記得。」那件事情,不管過去多久,凌嚴都始終記得。

  因為那是他與姜煦友情第一次破裂的導火索。

  「我這個人吧,有個缺點,就是特別記仇,還喜歡遷怒。」姜煦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那天回家我就跟我媽說,我以後再也不要跟你玩了。現在回想起來,挺幼稚的。」

  凌嚴卻沒有責怪她,反而說:「可以理解。」

  「但你後來體育課跟老師要求和我一組……」他頓一頓,「我以為,你已經原諒我了。」

  姜煦確實已經原諒他了。

  說實話,她生他氣的天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但她爸媽不希望她與他來往,她便一直繃著沒跟他和好。

  「我和你一組,是不想你被那些神經病欺負。」她只說了一半的真話,「我小時候正義感爆棚,別的同學被欺負,我也會挺身而出。」

  凌嚴眼底本就稀薄的點點光芒,在她說完這話以後徹底消散彌滅。

  「原來是這樣。」他忽的露出一抹笑,讓人品嘗到的,唯有濃重的苦澀味道。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

  他鬆開握著她的手,轉而覆上自己的眼眸。

  姜煦頓時心慌意亂,「不是的……」她想要否認,但說出口的只有如此蒼白無力的三個字。

  凌嚴愴然低啞的笑聲久久地迴蕩在房間裡。

  一股股透明的液體從他的指縫間溢出,沾濕了枕頭。

  「你走吧。」他說,「我以後……再也不會去打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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