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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弄丟了

2024-06-04 00:02:08 作者: 莫小棄

  午時將至,修麟煬抱著阿思入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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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大殿內已是坐滿了人,皇上親自督辦的認親宴,不管怎麼說都比上回與鳳家認親要體面的多。

  但越是體面的摻和,修麟煬抱著阿思的舉措就越發顯得失禮。

  上前,將阿思放上了座,修麟煬才衝著皇上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皇上的臉色略有難看,「怎麼這幅模樣進來了。」

  修麟煬做吃驚狀,「父皇不知道嗎?阿思傷了腿,御醫說近日都不的下床走動。」

  聞言,皇上微微蹙眉,「不是前幾日才傷了腳,怎麼又變成傷了腿?」

  「這,就要問夏侯爺了。」修麟煬冷笑一聲,將話題引向了夏振商。

  眾人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了夏振商的身上,卻意外的發現,夏振商的雙眸一直都盯著阿思。

  那般炙熱的視線,阿思早在進殿時便感受到了。

  想來是德妃已經與夏振商說了她腰間那月牙傷疤的事。

  可,夏振商到底是不是她的生父,她已是弄不清楚了,秦家,死絕了,她根本找不到人問。

  想了想,又覺著不對。

  就算夏振商真是這身體的生父,也與她沒有半分關係不是嗎?

  眼見著夏振商一直不說話,皇上忍不住提醒,「夏愛卿。」

  夏振商彷如這才回過神來,看向皇上,行禮應了聲「臣在。」

  皇上帶著些不耐煩,「煬兒說,阿思那孩子的腿傷與你有關?」

  皇上問得如此直白,是個人都知道該如何回答。

  畢竟眼下修麟煬手裡沒有半點證據,他只要矢口否認,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半分。

  卻不料,他承認了。

  「回稟皇上,的確是微臣所為!」

  一句話,惹得眾人大驚,就連修麟煬的眸心都染上了幾分不解。

  全場,唯有德妃與阿思知道,夏振商為何會如此回答。

  「臣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不但認了罪,還主動討罰,就好似是為了從前的丟棄而贖罪。

  可,這罪贖得也未免太輕易了。

  阿思衝著殿上輕笑,「父皇明鑑,今日之事純屬意外,與夏侯爺沒有關係。」

  聞言,夏振商忙轉頭看向阿思,眸光閃爍,若非大殿之上這麼多人,阿思都覺得下一秒他就會老淚縱橫。

  以為她開口求情是顧念父女情分?

  呵,這位夏侯爺,未免有些戲多。

  皇上似乎也是不想再提這麻煩事,擺了擺手,「行了,今個兒是喜事,既然是意外,夏侯爺你也不必往心裡去,照理,那丫頭自今個兒起也該喚你一聲父親才對。」

  聽到要讓阿思叫他做父親,夏振商更顯激動了。

  修麟煬眉心微蹙,只覺得夏振商的表現有些反常。

  與阿思有關?

  阿思低頭倒了杯酒,舉杯衝著夏振商,「阿思敬義父一杯。」

  到底,父親二字還是沒能喚出口。

  夏振商的眸間一閃而過的失望,但仍是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至少,他終於找到了。

  阿思也飲下了杯中酒,清醇的白酒入喉,回味甘甜。

  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阿思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只是這一杯酒卻被修麟煬接了過去,壓低了聲,沉沉的,滿是威脅,「誰給你的狗膽子喝第二杯?」

  她多少酒量她自個兒不知道?

  阿思撇了撇嘴,「酒量這東西,喝著喝著就大了。」說著,伸手又要去拿杯子,手背被他用力一拍,「受傷不可飲酒。」

  阿思收回手,一臉哀怨。

  酒這東西,她沒癮,幾個月不喝都沒關係。

  可若是沾了酒,不喝個盡興,心口就好似有上萬隻螞蟻在爬似得。

  「再喝一杯嘛!」至少,讓她把那些螞蟻澆死。

  修麟煬側目看她,眼角透著冰冷。

  阿思放棄了掙扎,低下頭,無趣的拿起一塊糕點,味同嚼臘。

  卻見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將一杯斟滿了的酒杯推了過來,鼻尖輕哼,「就一杯。」

  阿思瞬間堆了笑,「謝謝爺!」話音落下,捧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著她揚起的下巴,滾動的喉頭,修麟煬心底忍不住一陣輕笑。

  明明是芝麻大點的酒量,這酒興怎麼就這麼高呢?

  兩杯白酒下肚,阿思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這身子的酒量是真的不好,兩杯酒,她的腦袋已是暈沉沉的了。

  修麟煬皺著眉,後悔自己心軟允了她第二杯。

  席間,修凌煥笑看來,「咦,王妃似乎是醉了。」

  「沒有!」阿思矢口否認,兩杯就醉,這是讓她的臉往哪兒放!

  可偏是否認沒醉的人,往往就是醉了。

  大殿內的人都開始輕笑起來,免不得就想起上回阿思的殿前失態。

  也是飲醉了酒,連著皇上都罵進去了。

  見眾人都笑她,阿思一下子就不高興了。

  聳拉著一張臉,盯著身旁的修麟煬看。

  這種時候,他就不幫她說句話?

  他抬手,拇指輕輕拂過她的雙唇。

  或許,她是真的醉了。

  視線朦朧,竟瞧見了他在對她笑。

  溫柔而寵溺。

  這樣的笑,在她落崖之前,幾乎每一日都包圍著她。

  可之後,好似再也沒有過了。

  心口陡然一陣抽痛,她忽然抬手,撫上他的臉頰,顧不得大庭廣眾。

  「爺,奴才是不是把你弄丟了?」

  她果然是醉了。

  兩杯酒,已是醉得神志不清。

  他伸手輕柔她的腦袋,「你是本王的王妃,不許再以奴才自居。」

  她眨了眨眼,好似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似得,沒有說話,轉過了頭去,雙手撐著下巴,傻呼呼的盯著面前的酒壺看。

  「不能再喝了。」修麟煬將酒壺拿開,但顯然阿思的注意力並不是在酒壺上。

  只是視線渾沌著,盯著某一處罷了。

  他略無奈的一聲嘆息,起身朝著皇上行了禮,稟明因由要告退。

  皇上瞧了眼正在發呆的阿思,回想起那會兒這丫頭耍酒瘋的樣子,終究還是答應了。

  出格的事,在這大殿上難得一次就行,多了可不合適。

  修麟煬謝恩,而後將阿思背起,大步往外走去。

  今個兒的月色很是明亮,踏在鋪著白霜的石板磚上,竟是令人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爺是不是背過奴才?」熟悉的感覺令阿思隱約想起了什麼。

  他腳下未停,淡淡應了聲,「恩。」

  阿思歪著腦袋,「為什麼?」那會兒她不過是個奴才。

  「爺腦子抽了。」他沒好氣的應她,惹來背上一陣顫抖的笑。

  「爺腦子沒抽,是奴才腦子抽了,奴才遇到這麼好的爺,怎麼還一門心思的想跑來著。」

  「問你自己。」

  背後沒了聲,修麟煬只感覺到她把臉頰貼在了他的肩上,細滑如絲的頭髮蹭著他的脖子。

  她呆呆的看著沿路的風景,不知所想。

  回到淮南王府時,她已經睡熟了。

  修麟煬吩咐凝霜打了水來,替她洗漱了乾淨。

  期間,他見她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兩下,卻不知是醒了,還是在做夢。

  第二日,阿思醒來時,修麟煬已是不知所蹤。

  凝霜進來,卻是一臉曖昧的笑,笑得阿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幹嘛呢?」

  「不幹嘛。」凝霜抿著嘴,笑意依舊藏不住,「就是覺著,醉了酒也蠻好的。」

  「……」阿思頓覺不妙,「你老實說,我昨晚怎麼了?」

  她只記得修麟煬背她回來,後來的……居然又沒印象了!

  凝霜憋著笑,「還能怎麼?爺親自替你梳洗乾淨了唄!」

  「……那不是從前就這樣過嘛,你何必笑得怎麼放蕩。」雖說,聽上去是挺叫人臉紅的。

  凝霜不服氣了,「那可不一樣,昨個兒爺一邊幫你洗一邊親,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邊洗邊親?

  阿思下意識的就拉開了衣襟往胸口瞧,一旁的凝霜慌忙上前來按住她的手,「爺沒怎麼你,瞧你緊張的,想什麼東西呢?也不知道是我放蕩,還是你淫,盪!」

  阿思紅著臉,惡狠狠地瞪了凝霜一眼,「我回頭就跟爺說,不要你在留釵院了。」

  「是不留了呀,明個兒就搬去裕福院。」

  「裕福院?」阿思蹙眉,就見凝霜點頭,「是正妃才能住的院子,可之前鳳氏進府多年,連裕福院的門兒都沒進去過。」

  因為鳳氏不是修麟煬承認的王妃。

  阿思瞭然,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蕭婉清的院子,是不是就在裕福院後頭?」

  凝霜一愣,恍然,「對哦!不過,蕭婉清不是說不嫁給爺了嗎?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你介意?」

  說不介意,那一定是假的。

  蕭婉清曾經在修麟煬的心裡占據了很大一處位置,就是如今,她也說不準修麟煬的心裡,她跟蕭婉清孰輕孰重。

  可,她是他唯一的妃了,不是嗎?

  他曾經說過要娶她,她笑說著除非是正妃。

  那不過是玩笑話,卻也是她最後的底線。

  可如今,底線竟然成了慶幸。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這麼可悲。

  然而不等她在細想下去,外頭就傳來了下人的通傳。

  「娘娘,夏侯爺在府外求見。」

  夏振商?

  阿思皺了眉。

  凝霜問,「夏侯爺?來做什麼?」

  阿思搖了搖頭,卻是清楚,應當是與她的身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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