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打碎牙往肚裡咽

  不一會兒，灶屋裡便傳來絲絲香味，惹得小乞丐咽了好大一口唾沫。

  這時，莫氏也開口叫著兩人吃飯。

  蘇安兒則是將飯端到小桌子上，又擺好了碗筷，蘇安兒看著小乞丐，開口說了起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以後總不可能一直叫他小乞丐吧。

  再說這樣的叫法似乎對人也不尊重的很。

  

  「我，我沒有名字。」小乞丐眼裡全是茫然，他自打有意識起來便是一個人淪落在接頭討飯，哪裡有什麼名字。

  之前有幾個和他一起討飯的小夥伴，叫他小灰，後來都餓死了，這個名字再也沒人叫了。

  「對了，有人叫過我，小灰。」

  蘇安兒倒是笑了起來，小灰這算哪門子人名字，頂多是小狗小貓這麼叫的。

  「那我便給你起一個名字吧，你沒有姓，就跟著我家姓，可好？」

  蘇安兒還是想要徵求一下他的意見。

  可小乞丐聽了後倒是十分歡喜，眼眸里也全是期待。

  「好。」他重重地點頭。

  「我們在中午遇見你的，那時街上還有陽光，你以後就叫蘇陽好麼？」

  蘇安兒也不太會起名字，可這個名字總比什么小灰要好，以後還可以叫他小陽。

  蘇陽，也希望他以後的路都是充滿光明的。

  「好好！我聽姐姐的！」此時蘇陽的臉上全是興奮，眸子也是亮晶晶的，如今不止有了家，還有了名字，真好。

  席間，莫氏忙給蘇陽夾菜，讓他多吃些。

  一牆之隔的蘇大海家。

  王梅想著今日這野雞死了死了，賣不出去了，自己銀子也掏了，自然是要吃了的。

  所以又叫人去鎮上報信讓蘇子安和蘇大海都回來吃這野雞。

  如今王梅瞧著大家吃的歡心，可她自己卻是如同嚼蠟，想著那四百文銀子，卻是怎麼也吃不下的。

  這事兒她都不敢同蘇大海說，這要是讓他知道，那定是又要挨罵了。

  反正銀子再她手上，只要不說，他也不會去查。

  小兒子蘇齊吃得歡心，這些天裡家裡都沒什麼好吃的，眼下看到這雞肉，眼睛都亮了，一個勁兒的往碗裡夾。

  蘇子安今日也很是高興，看著這麼豐盛的飯菜，一時間也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

  「娘，今日不是誰生辰吧。」

  王梅心裡正憋得慌呢，見他說這話，便斜睨了蘇子安一眼。

  「沒誰生辰我就不做好吃的了？」

  「可是，這野雞可貴得很呢。」蘇子安又不依不饒地開口說了起來。

  「吃吃吃！少說話！」

  王梅一口堵了過去，蘇美兒倒也不做聲，低頭吃著菜。

  蘇大海瞧了一眼自家閨女，倒是想到了一件事兒來，如今心裡正打著算盤。

  「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事兒來。」

  蘇美兒見著他瞧自己，又說有事，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沒來由的一慌。

  總覺得她爹接下來要說的事兒定然是同她有關係。

  王梅也是豎著耳朵聽了起來，想聽聽從他昆嘴裡能說出個什麼事兒來。

  「什麼事兒，這麼神神乎乎的。」她瞅了一眼蘇大海。

  「丫頭的親事！」

  蘇大海鄭重地說了起來，他眼下那們東家家裡有位少爺，今年十九歲，還未娶妻。

  這時，飯桌上的幾人都認真地聽了起來，畢竟這也是頂頂重要的事兒。

  不過，這其中不包括王梅的小兒子蘇軒，他倒是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只認真的吃著雞肉。

  「親事？」王梅一直覺得自家男人不靠譜，所以對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親事，她定然也是帶了些顧慮的。

  蘇美兒一顆心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親事？要說自己要嫁人，也只能嫁給像那位公子一樣的男子才是。

  「對，就我眼下在的館子裡，東家的公子，十九歲，長得端端正正，家裡只得這一個獨子，如今正想要物色個姑娘呢，他知道咱們家有個姑娘，還特意問了我呢，說要是我家丫頭過去，彩禮錢便給二十兩，一上門便是做正妻，是少夫人，有丫頭婆子伺候。」

  王梅倒也覺得這是一門極好的事兒，可是，大家族裡的規矩她雖然不懂，可到底也是聽人說起過的。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將女兒嫁過去都是高攀了，頂多過去是個妾，哪裡會得正夫人做？

  怕是沒有那麼便宜的事兒吧？

  「有這樣的好事？」她又瞅了一眼蘇美兒，只見她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倒也沒有說什麼。

  「有是有，不過，那位公子先天不良，腦子比平常人差一點。」

  其實蘇大海眼下也不是摸著良心在說話，這哪裡是差一點，那公子整天病歪歪的，流著哈喇子，有時候動不動就嘴裡吐起了白沫。

  看著就怪嚇人的。

  可一想到這彩禮，那可是整整二十兩啊！

  這村子裡的姑娘嫁出去，得個三五兩就是很不錯的了！

  不過王梅眼下臉倒是有些白了，她雖然想要女兒嫁入高門，可也是希望她過得幸福。

  嫁一個傻子，那還不如去其他家裡當妾呢！

  至少人正常點！

  「你想銀子想瘋魔了吧，啊，這樣的人家也要閨女去？你說說你可是答應了沒有？」

  王梅又噼里啪啦地說出這麼多來。

  蘇大海倒是想答應的，只怕回來後少不了讓媳婦罵的。

  果然，王梅一聽說是個傻子立馬變臉。

  不止是王梅，蘇美兒在聽到這事時，也是小臉煞白的，她才不要嫁傻子。

  「我，可美兒嫁過去不好嗎，有人伺候，天天吃好的穿好的。」蘇大海還想要辯駁。

  蘇子安也覺得爹這話說得對，關鍵是要是有了彩禮，他便可以將珠兒取回來。

  蘇美兒聽到這些，實在坐不住了，也不管爹娘反應如何，立馬摔了碗筷沖了出去。

  走的時候還回頭對著蘇大海撂下了一句狠話。

  「你們若是將我嫁給傻子，或者是以後給我亂許配人，大不要就是一死，反正這個家我也不想呆了！」

  蘇美兒只覺得委屈。

  憑什麼，憑什麼她不生在一個好一點的家庭里！

  王梅倒是有些著急了，對著蘇美兒的背影便追了上去。

  「美兒，你回來，天黑了，你這是要去哪裡。」

  可剛一出院子，卻瞧不見蘇美兒人了，也怪著冬日裡的天黑得太快，夜裡這樣黑，這丫頭是跑去了哪裡。

  王梅不由得擔憂了起來，想要四處找找又怕驚動了村裡的其他人，要是知道一個姑娘家夜裡還往外跑那對名聲可是極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