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敲定

  回到隔壁住處，東屋的燈還亮著，米九和青絲未睡。

  我便敲門進去。

  兩人正坐在炕邊大眼瞪小眼兒。

  見我回來，立刻起身相迎。

  

  青絲關切的問道：「天陽哥，那個老頭兒，沒為難你吧？」

  米九也緊張的看著我。

  顯然，她們對葉同山壓根就一點都不信任。

  我搖搖頭，拿了把椅子坐下，把葉同山的話，重複了一遍。

  兩人面面相覷。

  青絲嘀咕說道：「比武就比武，他葉家又不是沒人，為什麼非得讓表姐上場呢？」

  我苦笑說道：「我也是因為沒想明白其中的關鍵，才沒一口答應下來。米九，你覺得怎麼樣？」

  米九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淡淡的說道：「他要是不怕我輸了，那就隨他。」

  我嘆口氣：「米九，你倒是灑脫……其實你輸贏我並不在意，而是擔心這裡面有什麼詭計。雖然這裡是母親的家，可對我們來說，葉同山他們都是陌生人。我不想因為一個草率的決定，令人身陷危險當中，我失去的親人太多了……」

  米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出聲。

  青絲卻抿著嘴唇，默默的注視著我，眼神里儘是心疼之意。

  我有點受不了她含情的目光，就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就去找老黃商量。」

  兩女點點頭，青絲起身送我。

  到了門口，她柔聲的說道：「天陽哥，我知道八爺爺他們去世，你心裡頭很難過。可那是八爺爺他們自己的選擇，作為他們的晚輩，我們只有尊重他們的心意。也許，他們肩負得太多了，這樣放下也是一種解脫。」

  我不禁愕然的看著青絲，沒想到她的心思這麼重，對待生死看得如此透徹，讓我倍感汗顏。

  拍拍她肩頭：「好了，快去睡覺吧。等這裡的事情結束，我們就回江中，你嫂子肯定會喜歡你的。」

  青絲神色一黯，低頭不語。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我就去找黃海峰和華長老。

  他們住著村子的最東頭。

  我推開院門，就見黃海峰正盤膝坐在地上，面對東方升起的紅日，吐故納新。

  華長老則在他不遠處的空地，伸胳膊伸腿，比比劃劃，進行晨練。

  見我來了，張海峰刷的睜開眼睛，目光投了過來。

  華長老則沒有停下，一面鍛鍊一面笑哈哈的說道：「天陽，起得這麼早？還別說，這裡的空氣真清新，比黃家仙道強多了。」

  我沒心情閒聊，開門見山說道：「華長老，老黃，有事找你們商量。」

  見我表情嚴肅，黃海峰從地上騰的站起，華長老也聽了下來，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前者就說道：「進屋說。」

  我隨兩人進了東屋，雙方落座。

  華長老就問道：「天陽，是不是關於贔屓印的事兒？昨晚我看葉同山把你單獨留下了。」

  我微微一笑，便把比武的事情說了。

  兩人聽了均是皺起眉頭來。

  華長老嘀咕說道：「葉同山這老東西，到底想要玩啥把戲？竟然讓米九代表葉家出戰？就不怕輸了嗎？」

  我沉聲說道：「我也沒想明白，所以才來找你們商量。」

  這時，黃海峰開口說道：「我們不管葉同山也什麼打算，都必需答應下來，而且要派出黃家最強弟子，取得贔屓印認主的優先權。葉同山詭計多端，喜怒無常，贔屓印落在他手上，福禍難料。」

  華長老點頭說道：「海峰說的沒錯，我和葉同山打了大半輩子的交道，深知他的為人。一旦他掌握了強大的力量，勢必會惹出大亂子來。」

  說到這裡，他看了我眼：「天陽，我這麼說你外公，你不介意吧？」

  我聳聳肩說道：「雖然和他有血緣關係，可更願意相信你們。」

  華長老微微一笑：「有你這句話，我就踏實了。」

  我不置可否。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海峰，我看這樣，我親自回黃家一趟，選出幾名出類拔萃的弟子過來。以免葉同山耍賴，我再把蓮花叫上，由黃家兩位長老在場，諒他葉同山也不敢亂來。」華長老說道。

  黃海峰點頭說道：「也好，那這邊我來周旋。對了，華長老，你把玉竹帶回去吧，萬一和葉家鬧翻了，她無法自保。」

  兩人商量好，華長老就去西屋叫醒還在睡懶覺的玉竹。

  一老一少，當即動身離去。

  我則請黃海峰到我住處共進早餐。

  吃過早飯，我們帶著米九去找葉同山，敲定比武之事。

  這一次，因為華長老不在，沒人和葉同山爭吵，一切進展的非常順利。

  雙方商定，一周後，在葉家村廣場，當著全族的面，進行三場比試，參與者年齡不得超過三十歲，三局兩勝制。

  葉同山也沒遮遮掩掩，當場把米九留下，說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對她進行秘密訓練，被比武做準備。

  我們告辭離開，出了大院，黃海峰返回住處，當是去和華長老聯繫，商議具體事宜。

  我一想到客房裡只剩下青絲一個人，心裡頭就有些打怵，索性也不回去，就在葉家村四處閒逛。捱到了中午，隨便找了一家人蹭飯。

  我是葉家家主葉同山的外孫，全村上下對我均是畢恭畢敬。

  我蹭飯的這家，三口人，父母帶著個剛才十歲的女兒。

  他們是葉家的外戚，在家族中微不足道，沒有什麼地位。

  見我這個小少爺上門蹭飯，熱情無比。

  我也不好白吃白喝，離開時大大方方甩了一千塊當做答謝。

  一家三口自然是千恩萬謝。

  在村里晃蕩了一整天，我發現這葉家家族就像是一個小社會，等級分化十分嚴重。

  葉同山的直系親屬們，日子都過得十分富裕，一個個趾高氣昂。

  而那些旁支外戚，就捉襟見肘了。

  雖然不至於達到家徒四壁，卻也是窮困潦倒，每年只靠農耕過活。

  除此之外，我還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

  那就是，葉同山除了是家長之外，居然還是葉家村的村主任。

  當然，村委會班子成員，都是葉家人。

  這讓我哭笑不得。

  和黃家仙道比起來，這個北方的神秘家族，就顯得不那麼神秘了。

  不知不覺間，天色黑了下來。

  我總不會大晚上的還到處竄門，無奈之下，只得硬著頭皮返回住處。

  只見青絲雙手托著腮幫坐在飯桌前，桌上擺著幾樣精緻的小菜，均是一筷未動。

  我心中有些歉意，就笑呵呵的說道：「青絲，這都幾點了，你怎麼還不吃飯？」

  青絲嘟著嘴，鬱悶的說道：「我這不是等你回來嗎？真是的，早上出的門，這一走就是一整天，連個人影都沒有。我守著贔屓印，又不敢出去找你……」

  她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怨婦似的。

  我不由得一陣暴汗。

  心說我就是怕你這樣，才不敢回來的。

  唉，今晚我得把房門鎖好了。

  這丫頭一根筋，心心念都是八爺他們交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