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反目
2024-06-03 21:47:05
作者: 長安野火
「抱歉。」
理智回神,陸斯宴用手去擦溫漾眼角的淚,掌心被浸濕,又一路疼到了心最底。
「陸斯宴,我恨你。」
這句話溫漾在晚宴上就對陸斯宴說過。
那時候只是想要激怒陸斯宴,更像是在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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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刻。
溫漾是真的恨陸斯宴入了骨。
「我愛你。」
陸斯宴的聲線喑啞,下一秒,他的虎口處猝不及防地被小姑娘用力地咬住。
力道之大,誓要生生咬下來一塊肉般。
陸斯宴仿佛察覺不到疼痛,表情沒有絲毫起伏,「乖,仔細咬疼了你的牙。」
溫漾聞言,忽地卸去了唇齒間大半的力氣。
「現在可以放我離開了麼。」
陸斯宴笑著搖了搖頭,透出幾分悲涼的意味,「漾漾,我怎麼捨得把你再從我身邊放走,一直就這麼陪著我好嗎。」
男人的語氣近似是在祈求。
神色哀傷,像極了一隻受傷,等待主人去安撫的猛獸。
溫漾避開陸斯宴的視線,仍舊重複道:「放我走,我不要待在這兒。」
即使身體各處都在叫囂著疲累,溫漾依然不願意合上眼睛。
她害怕一閉眼,就會回到剛才恐怖無助的夢境當中。
「除非我死。」
陸斯宴收起唇角冰冷的弧度,指尖稍稍用力,迫使溫漾的目光直視向他。
溫漾不願意再多說一個字,唯有胸前微弱的聳動,才能證明她還活著。
這一晚。
溫漾靠在陸斯宴的懷中,卻一夜無眠。
次日清晨。
陸斯宴先醒來,垂眸望去,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睡了過去。
只是她的睫毛始終因不安而上下顫動著,睡得並不安穩。
「我最愛的小姑娘,我不想傷害你的。」
可是他只要面對溫漾,所有引以為傲的理智便會蕩然無存。
睡夢中的溫漾似乎察覺到男人的觸碰,倔強地咬緊了下唇,將頭向另一側偏去。
小姑娘無意識的躲避更刺痛了陸斯宴本就千瘡百孔的心。
心痛到已經麻木。
陸斯宴站起身,眉角緩緩一壓,抬腳離開了地下室。
回到一層客廳,陸斯宴正要登上台階,沙發旁邊的座機「叮鈴」作響。
「喂,什麼事。」
除了陸政川,沒有人會打南城別墅的座機。
「你昨天是不是代替執兒去了晚宴,還劫走了溫漾,我現在命令你,立刻把溫漾送回去,否則……」
陸斯宴慢條斯理地打斷了陸政川的話:「否則怎麼樣?那位高公子還能殺了我不成?」
男人漫不經心的語調里蘊著對生活的厭棄和頹廢。
陸政川察覺到陸斯宴的異樣,轉而又放緩了語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
「斯宴,我知道你捨不得溫漾,可是你們已經離婚了,你要是真的觸了高公子的霉頭,不止陸家要吃不了兜著走,你母親那邊兒,恐怕也會受到牽連啊。」
提及霍成君,陸斯宴的眼底划過一抹森冷的殺意。
如果不是陸政川,他和溫漾又怎麼會鬧到現在這種境地!
扔下「知道了」三個字,陸斯宴便將話筒扔到了一邊。
抬手用力地按壓向鼻樑處,高大的身形透出無盡的落寞。
王姨縮在角落,望了眼地下室的方位,神色凝重地8嘆了口氣。
地下室的隔音不算好,她的房間又剛好在地下室的上層。
昨晚發生的那一切,王姨躺在床上,也聽了個大概。
「本來好好的一對兒小夫妻,怎麼就……真是造化弄人啊!」
王姨正感慨著,陸斯宴忽地轉過頭,沉聲吩咐道:
「一會兒你給她做點吃的送過去,替她上好藥,然後就讓她走吧。」
陸斯宴再一次為了遠在美國的霍成君而選擇了妥協。
男人的面色無甚明顯的波瀾,可垂在褲側的指節蜷縮得越發緊。
王姨瞧出了陸斯宴的身不由己,哽咽著答應道:「知道了,少爺。」
地下室。
溫漾醒來,便環抱著雙膝,靠在陰冷的牆壁上。
聽到不遠處似乎有腳步聲響起,溫漾警惕地盯著門口。
一分鐘後。
王姨的身影出現。
溫漾下意識地鬆了口氣,自動忽略了心底那抹微妙的失望。
「夫人,這是早飯,您多少吃點兒吧,都是您最喜歡的清淡微甜口兒的,等您吃完了飯,我再給您上藥。」
王姨將托盤放在了溫漾身前,湊近一瞧,在看清小姑娘雪白的肌膚上已經破了皮的擦傷和紅痕時,更是直呼造孽。
溫漾捧著碗,小口小口喝著,問道:「陸斯宴呢,他去哪兒了。」
王姨用酒精棉球替溫漾消著毒,如實答道:
「少爺出去了,他讓我給您上好藥以後,就讓您離開。」
陸斯宴肯讓她走了?
溫漾忙加快了舀動湯匙的速度,生怕慢一秒,陸斯宴便會改了主意。
「好了,王姨,我吃飽了,這些傷不礙事的,你幫我解開鎖鏈,我自己走。」
「哎,夫人。」王姨拿出鑰匙,「咔噠」的輕響落下,她小心地攙扶著溫漾從毯子上站直了身。
「夫人,衣櫃裡應該還有您的衣服,您換一件再走吧。」
禮服早已被陸斯宴糟蹋得不成樣子,溫漾每走動一步,便會有盎然的春色泄出。
溫漾難為情地點了點頭,借著王姨的力道,出了囚禁她一晚的地下室。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陽光雖然刺眼,卻很溫和。
溫漾展開雙臂,展眉享受著這難得輕鬆的一刻。
為了遮擋男人昨晚對她犯下的暴行,溫漾特意換了件高領毛衣。
在王姨不舍的注視下,她一步步走向院外。
在別墅的路旁,一輛黑色的奧迪似乎早已等候多時。
「溫漾,走吧。」
高柏松從車上走了下來,主動去攙扶搖搖欲墜的小姑娘,並沒有多問些什麼。
「謝謝。」
坐進車后座,直到車子向前啟動,熟悉的別墅被逐漸落在車後,溫漾緊繃的神經才得以放鬆了下來。
她還以為,自己是出不去那個地下室了。
沒想到。
只是一晚上,她就離開了那座囚籠。
「高先生,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溫漾並不傻,她猜得出來,陸斯宴會如此輕易地放過她,其中必然少不了高柏松的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