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百姓恐慌

  子時剛過，段戈手中的機關盒有一處被牽動，他迅速判斷出大概方位，中間根據幾個節點，追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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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一起的林錦雲和蕭秉文緊隨其後。

  他們本身就埋伏在居中的位置，趕到事發現場時，那群土匪還沒從被箭雨嚇到的情緒中走出來。

  畢竟段戈手巧，中間還能做個延時裝置，對被暗算的人來說，箭雨一波接著一波，不知道過上多久又忽然會從哪一邊冒出來，似乎無窮無盡。

  大當家手裡的劍掄的快像風火輪，覺得自己幾乎抵擋不住，隨便從旁邊抓個小弟用來當肉盾，一邊躲著往掩體後面撤，一邊叫罵。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沒有人追你，不會有人知道我們的位置嗎？這裡怎麼會有埋伏！」

  梁全哪裡顧得上回應，他耐力還沒大當家好，費力地砍上一陣就覺得臂力不支。

  他們都已經是團隊中的佼佼者，那些濫竽充數的小弟情況就更慘烈。

  事情還沒開始，死傷便已經慘重。

  更恐怖的是，正當他們商量著接下來該怎麼做的時候，有個跟著躲起來的小弟忽然驚恐地喊了聲：「上頭有人！」

  大當家探頭，順著小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真看到一群模糊的人影立在遠處的高點。

  他咽下一口唾沫，還想自欺欺人：「就那麼幾個人罷了，我們兄弟也不少，說不定他們的武器都已經用完……」

  雖然他們兄弟也快死完了。

  「不是啊，那邊也有！」

  「我後面也有！！」

  他們現在已經顧不上隱藏自己，驚恐的叫喊一聲接著一聲。

  不知何時，密密麻麻的人影已經從三方將他們包圍，在山頭上擠得站都站不下。

  對面居然有那麼多弓箭手！難怪會有從不同方面來的密密麻麻的箭雨！

  等等……在這種破地方，連弓箭手都能培養這麼多，那他們邁過這個山頭，迎接他們的豈不就是一大片步兵？

  周圍其他人顯然也想到這個可能，他們湊近了交換眼神，壓低聲音問：「大當家，要不我們先跑吧？」

  下一秒，一個巴掌落到他頭上。

  二當家板著臉訓斥：「不會說話就把你那狗舌頭割了！什麼叫跑？這是敵方太狡猾，我們不得不戰略性撤退，保持實力，才有重新攻破的機會！」

  跟他們躲在同一個石頭的幾個小弟點頭如搗蒜。

  大當家一副為難的模樣，故作鎮靜地擦掉冷汗，在一圈人的注視下舉刀：「撤退！」

  話音還沒落地，他自己先竄出去老遠。

  還是二當家記著吹個聲調別樣的鳥哨，給躲在其他地方的兄弟發個信號，帶大家一起跑。

  他們自以為已經完全被發現，甚至是被盯上，所以鬧出動靜的時候一點都不遮掩，進山後靠近他們自己的地盤，才留心清除痕跡。

  卻不想，在那些吵鬧聲中，才有幾戶離得近的村民睜眼。

  哪怕只是口口相傳，信息傳遞也極快。

  「山上是不是有動靜？我聽到好多東西動來動去的，有野獸下山了？」

  寒風中，幾人剛從被窩出來，裹緊身上的外套，拿著武器聚集在一起。

  說是武器，其實只不過是鋤頭鏟子之類的長柄工具，這是莊稼人唯一能用得上的東西。

  「不像啊，我還聽到有人喊呢……該不會是有人已經被野獸襲擊了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剩餘幾人大驚，抄起兩根火把，走向傳來聲音的方位。

  大點的火把想要持久燃燒，就需要用掉不少布和油助燃。

  這地方窮慣了，再加上最近災後重建需要大量物資，不少人對此頗為心疼，也就每天晚上巡邏時用火把會大方些，平常時候都是能省就省。

  這兩根火把，還是他們擔心到時會因為野獸問題而分散，互相勸了幾句才拿上的。

  令人沒想到的是，他們沒有看到沾滿鮮血的野獸，反而看到擔心的人也在朝他們這邊走。

  「你沒事？」

  上前接應的人快走幾步，「這是什麼表情？真有東西下山？」

  來人驚恐地點頭，抓住身前人的胳膊，嘴唇張合好幾次才吐出一句：「有山匪！我聽見了！」

  他幾乎不願意去回想，就在一刻鐘前，他酣睡時被孩子的哭聲吵醒，睜開眼發現妻子已經捂著孩子的嘴，滿目慌張。

  等孩子的哭聲小下去，他才聽到滿山陌生的嚎叫聲、兵刃相接的聲音。

  他被吵醒得晚，幾分鐘過去，那邊忽然沒了聲音，似乎是山匪暫時按兵不動。

  剛生產完的妻子帶著孩子跑不動，沒法撤退，於是索性留在屋子裡，只催促他趕緊出來給其他人報信。

  如果山匪真的打下來，那個位置絕對首當其衝，妻子這是用命和被掠奪的時間來換取村里人的安全。

  好在，他跑上幾步，就遇到有人來接應。

  大概把自己聽到的情況囫圇概括，他一抹臉，啞聲道：「我是一定要回去守著妻兒的，你們誰腳程快，回去通知村長，安排大家做好應對措施！」

  他只丟下這麼一句話，扭頭朝來的方向跑過去。

  「哎！你等等！」

  那幾人攔都沒攔住，只能安排一個人跟過去，幫忙收拾東西，先把他們轉移走。

  剩下兩人則回頭，回到村莊建築密集的地方，在建築中穿梭的同時壓低聲音喊：「都別睡了！先起來！」

  「有山匪打過來！趕緊起來準備防守！」

  若喊的是別的事情，村民還可能含著起床氣不搭理他，但山匪兩字一出，不少門窗打開，許多人拿著武器探頭。

  「咋回事啊？從哪個方向來的？」

  「東北，老三他們住的那片地方！他孩子覺淺被吵醒，才傳出消息！我們已經派人去幫老三挪窩了，這邊也得做好防守準備啊！」

  傳話的人說得有模有樣，其他人還沒弄明白真假，話傳播開的瞬間就已經人心惶惶。

  在其他人商量著分發武器防守的時候，六子也抱著一把小斧子，縮在自己床角，腦子裡全都是自己放走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