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救她的人

  程桎安還告訴顏言，這袖扣班上每個男生都有，因為是貴族學校，自然在校服上是花了很大心思的。

  每個男生的袖扣外面看上去一樣，可是袖扣的底部，會用一個很細的針，刻上每個人的姓。

  一般的人不會注意到這個細節，這就體現了貴族學校的與眾不同。

  程桎安還告訴顏言，他的袖扣早不知道去哪裡了，這照片是他之前受顏言的囑託，找白堇堇照片時翻出來的。

  因為對自己青蔥歲月的懷念，所以他把自己穿著校服的照片拍了下來。

  「你的意思……」顏言突然很沒底氣問道：「我手上的那枚袖扣，有可能根本不是許晟凌的？」

  程桎安點點頭，要是許晟凌的袖扣在顏言手上，那他不可能現在還能用啊。

  「我倒是知道有個人，因為袖扣掉了一顆，就再也不用那袖扣了……」

  顏言：「……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歐昱珉吧？」

  

  顏言知道歐昱珉當時也出現在火災現場，如果那人不是許晟凌，那是歐昱珉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顏言再也等不及，和程桎安匆匆告別，就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那顆袖扣她一直珍藏，不管去到哪裡，她都會小心的保護。

  顏言很容易找到了袖扣，她顫抖著手把袖扣拿到眼前，輕輕把底部翻過來。

  她費力的找了很久，才發現程桎安真的沒有騙她，袖扣的底部真的有一個標記。

  那是一個字，顏言心裡想著，她以前看了這個紐扣，一直以為那是小劃痕。

  顏言拿了放大鏡過來，在放大鏡下，一個清楚的「歐」字，呈現在顏言面前。

  顏言終於是忍不住，痛哭出來，這個美麗的誤會啊……

  原來，歐昱珉才是十二年前奮不顧身救她的大哥哥，也是她當時說長大了要嫁的人。

  她還記得，那時候她說了長大後要嫁給歐昱珉，歐昱珉當時就捏了捏她的臉，說道：「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麼嫁不嫁的，而且，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顏言苦笑一聲，擦乾了眼角的淚水。

  是啊，現在他的未婚妻已經活著回來了……

  顏言心裡始終覺得難受，知道了這個消息，她不可能再淡定。

  顏言打車去了歐家，想和歐昱珉聊聊，把這十二年來對他的感激和思念，全部都告訴他。

  卻不料去了歐家，發現只有白堇堇在家。

  顏言想去裡面等歐昱珉回來，剛走到院子裡，就聽見白堇堇在啜泣，新月站在一旁，在偷偷抹眼淚。

  白堇堇旁邊還站了一個人，看樣子像個醫生，他對著白堇堇說道：「小姐，你別難過了，再試一次吧！」

  白堇堇突然大喊一聲：「我已經試了多少次了，可還是不行啊，我這條腿廢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站起來了……」

  說完，白堇堇大聲哭了出來。

  顏言從沒見過這樣的白堇堇，一直以來，白堇堇在他們面前，都是露出樂觀堅強的一面，顏言看到此刻的白堇堇，神情里是絕望。

  新月上前和醫生一起把白堇堇扶到了輪椅上，白堇堇還在哭，她突然抓著新月問道：「新月，你說昱珉是不是因為嫌棄我，才這麼多天不回來的？」

  新月趕緊說不是，少爺不回來是因為工作太忙。

  顏言看著這樣的白堇堇，覺得實在是可憐。

  她已經失去了一切，十二年的珍貴青春，一雙原本有無數可能的腿，還有……歐昱珉對她的關心。

  顏言感到自責，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存在，歐昱珉才會這樣對待白堇堇。

  顏言再沒有勇氣敲門進去，她不敢面對白堇堇那哭紅的雙眼，顏言悄悄離開了，沒有驚動院子裡的人。

  顏言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卻沒想到歐昱珉正在樓下等她。

  幾天不見，男人憔悴了很多，看向顏言的眼睛裡，帶著一絲落寞。

  顏言注意到，一向會把鬍子剃的乾乾淨淨的歐昱珉，此刻的臉上一片青色。

  顏言本來是想去找他的，看到他之後，好好和他回憶一下屬於他們之間的記憶。

  那是十二年前在百貨大樓的火災里，歐昱珉把她從火災里救出的情景。

  可是現在顏言的腦海里，被白堇堇趴到地上，無助痛苦的畫面占據了。

  就算她失去了歐昱珉，起碼她還好手好腳，可是白堇堇不一樣，失去的十二年一去不復返，現在要是歐昱珉都不留在她身邊，她真是太慘了……

  歐昱珉攔住顏言，神情頹廢，這幾天他怎麼都想不明白，明明兩人之前已經和解了，感情還變好了，怎麼顏言又變了，居然還和許晟凌在一起了……

  「你要幹嘛？」顏言看著歐昱珉，強忍住心中的思念。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歐昱珉，看著讓人心中生疼。

  男人低沉的沙啞的聲音響起：「我實在想不通，我到底哪裡做錯了？我也想不通，為什麼我會這樣低聲下氣來這裡找你。」

  顏言推開歐昱珉：「想不通就不要來啊，又沒人逼你來！」

  看著歐昱珉立馬要發作，顏言又說道：「之前我該說的已經都說清楚了，以後你別來找我了……」

  歐昱珉自嘲一笑，看著顏言說道：「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微不足道的一個存在，想丟就丟，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顏言很想解釋，事情並不是這樣。她比任何人都覺得歐昱珉高貴，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看清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越發覺得歐昱珉遙不可及。

  她只會在事業上拖歐昱珉的後腿，可是白堇堇不一樣，顏言記得許晟凌說過，白堇堇家家境殷實，白家父親的海外生意更是做的如日中天。

  如果，歐昱珉能和白堇堇在一起，那白堇堇在事業上一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顏言淺笑一聲，看向歐昱珉：「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各自保重吧。」

  顏言說完就轉身，朝著樓梯口走去。

  歐昱珉還站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顏言在歐昱珉看不到的地方，早已淚流成河。她緩緩抬起步子，一步一步跨著老舊的水泥台階，每走一步，她的心就痛苦一分。

  縱然有萬般不舍，她也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回頭，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就算暫時擁有，也遲早要還回去。

  可是，感情不是東西，說能丟棄就丟棄。顏言咬緊下唇，拼命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這一次，歐昱珉沒有再說話，他就看著女人消失在視線中，眼神複雜。

  顏言走到了門口，她伸手拉著門把，支撐自己的身體。

  她感覺不這樣做，自己可能會直接坐到地上。

  顏言在包里找鑰匙，翻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她有些泄氣，把包扔在了地上。

  她自己也蹲到地上，把臉埋在掌心裡。良久，她突然像著魔一樣，快速站起來，朝著樓下跑去。

  顏言在剛剛歐昱珉站的地方找了一圈，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顏言一邊哭，嘴裡一邊喃喃道：「不見了，真的不見了……」

  她四處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顏言再次蹲在地上，把臉埋在膝蓋里哭泣。

  「你是在找我嗎？」突然，一道醇厚的男聲在顏言頭頂響起。

  顏言淚眼婆娑抬起頭，就看到歐昱珉正站在她面前，顏言淚中含笑，站起來走到歐昱珉面前。

  還沒等歐昱珉說話，顏言就微微踮起腳，抱住男人的肩膀，把臉埋在歐昱珉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