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大結局

  秋高氣爽的日子，適合出去踏秋旅遊，適合什麼都不做躺在草地發呆，嗯，也是適合結婚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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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間獨立的二層小樓，前面還帶個小院子。

  此時院子裡布滿了彩色的氣球，入門的地方還放著一個拱形的花環。

  紅地毯從院子外一直通到屋裡。

  實木的大門上面貼著大紅色的喜字。

  屋裡裝飾一新，到處都是鮮花彩帶，喜氣洋洋的。

  我一身紅衣從屋裡出來，邊走邊盯著腕錶看時間，「搞什麼呀，吉時都要過去了，怎麼還沒來？」

  汪姐和芳芳從外面跑進來，「婚車怎麼還沒來，要錯過時間了啊！」

  「怎麼不是呢？明明算好了時間的，這個陳校也不知道搞什麼，這麼重要的事都能給我出差錯！你們再去路口看著點，我來打個電話。」

  我剛把手機拿出來，汪姐在門口高喊：「來了，來了，還愣著幹啥，快放鞭炮啊！」

  鞭炮聲噼里啪啦的響起，夾雜著外面炮仗的聲音，喜慶又熱鬧。

  我跑到門口，遠遠瞧見娶親的車隊停下，為首的一輛婚車車門打開，哥一身西裝筆挺，胸前帶著大紅花，只看他繞過車子到另一邊，打開車門，把新娘領了下來。

  新娘身披白紗，一隻手挽著哥，另外一隻手拿著手捧花。

  兩人踩著紅地毯慢慢走來，紅地毯兩邊早就站了花童，將手裡的玫瑰花一把把灑向一對新人。

  我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感動的鼻頭直泛酸。

  哥朝我看過來，感激的點了點頭。

  我也朝他笑笑，比了個加油的姿勢！

  新人去了新房，整個娶親流程總算有驚無險的結束了。

  我狠狠鬆了口氣，覺得簡直比自己結婚還累。

  汪姐也芳芳也累的夠嗆，擠到我身邊坐下，三個人拿了杯子直灌水。

  「幸好這儀式是結束了，你哥啊總算把美嬌娘娶回來了，我們幾個呢也算是不負重託，我可提前說好啊，晚上酒宴你別讓我再幹活了啊，我要放開了肚皮好好吃一頓。」

  說話間，陳校何健還有蘇勇三個人也過來了。

  他們三個剛剛跟著哥去娶親，都是一身西裝筆挺，氣派神氣！

  「你們三個啊，不是我說你們，沒算好時間啊，差點誤了吉時。」

  陳校笑著，搭住我的肩膀在旁邊坐下，何健和蘇勇也各自在自己老婆身邊坐著。

  何健最先叫苦：「可拉倒吧，你是沒看見新娘娘家那邊的人，像瘋了一樣撲過來搶喜糖，我差點被他們摁在地上，多虧姐夫拉了我一把。」

  蘇勇也心有餘悸：「可不是，你看看我的西裝，袋子都被扯壞了，那些人衝上來搶喜煙，給我嚇的……」

  細細一看，他們三個西服還真是皺巴巴的。

  我和汪姐芳芳對視，撲哧都笑了出來，汪姐更是說：「看來啊，當初娶我們的時候，還是太容易讓你們得手了！」

  三個男人面面相覷，做出一副說不過我們的表情。

  幾個小孩子在小勇的帶領下跑來跑去，手裡抓了一把又一把糖果，獻寶似的拿過來給我們。

  「慢點，別摔著了！」我不放心的叮囑。

  小勇朝我擺擺手：「姑，你怎麼跟老太婆一樣煩！」

  「臭小子！」我作勢舉起手要打他。

  小勇哧溜一下跑走了。

  幾個孩子也都跟著他跑了，嘻嘻哈哈瘋瘋癲癲的。

  花園裡喜慶的音樂聲還在繼續響著，每個人臉上都笑眯眯的。

  陽光暖融融的照下來，灑在身上讓人覺得溫暖。

  我眯起眼睛，覺得幸福大抵不過如此了。

  現在連哥也結婚了，女孩是地道的京城人，在哥的小建築公司當會計，兩人在工作中互相有好感，起初哥覺得自己是二婚的，還帶個兒子，不願意拖累人家姑娘。

  可人家姑娘一心要跟哥，拖拖拉拉了兩年，終於說服家裡人，哥也攻克了心裡的難關，兩人這才舉行盛大而熱鬧的婚禮。

  姑娘人不錯，對小勇也好，結婚之後還能再生一個孩子。

  哥現在條件好了，養兩個孩子不成問題。

  哥有人照顧，我也能徹底放心了。

  目光一轉，我竟然看到了林興國。

  他也是跟著去娶親的，此時也穿了一身西服，他的身材和哥差不多，只不過比哥瘦一些，皮膚也更黑一些，此時西服加皮鞋，看上去人模人樣的。

  他在抽菸，大概是也看到我在看他，頓了頓，把香菸扔在地上踩滅了，朝我走過來。

  「孫靜。」

  我眯了眯眼看他，「好久沒見了。」

  我和林興國也不是一直沒見，這幾年每年春節由哥出面操辦團圓飯，林興國每年也會過來，他話不多，來了就給小勇和徐來發紅包。

  從來也不跟我說什麼話。

  我也是從哥那裡知道，他一直還在那間機械廠，現在已經是廠里的熟練工人，過年那會，他還跟哥說自己沒學問，私下好像報了什麼夜校上課，想多認點字，學會看圖紙。

  這幾年他這麼進取，也沒再做出荒唐的事，我對他的印象也在慢慢改觀。

  這會，他就看著我，竟然對了說了句謝謝，「我無意中從老闆那知道，這份工作還是託了你的關係，我才能在那廠里幹活，我一直也沒機會對你說聲謝謝。」

  林興國會說謝謝？

  我簡直做夢都不敢想的事，現在竟然真的發生了。

  我有些恍惚，盯著林興國看了幾眼，林興國大概也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那我先過去。」

  「等等，」我叫住他，心裡也是釋然，「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林興國吃驚的看著我，極慢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用力點了幾下頭，咧開嘴笑了起來。

  我竟然覺得他笑的有幾分憨直。

  肩膀突然碰了碰，抬頭對上陳校的俊臉，他手搭在我肩膀，似乎知道我在感慨什麼，笑眯眯道：「老婆，是不是覺得現在特別幸福？」

  幸福嗎？

  我歪頭認真的想了想。

  「大家來拍照了！」

  那邊，哥和新娘從屋裡出來，攝影師招呼大家趕緊過去拍照。

  我把汪姐芳芳他們都拉上，一起跑過去拍大合影。

  相機咔嚓，記錄下每一張幸福的笑臉。

  ……

  轉瞬又是幾年。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冷，我從車裡下來，只是回家這麼短短几十米的路，兩隻手已經凍的通紅。

  「太太回來了啊，冷吧，來，拿個熱水袋熱熱手。」我接過熱水袋在手上貼了貼，頓時覺得暖和不少。

  陳校還沒回來，家裡開著暖氣，熱烘烘的。

  我倒了杯水喝，邊喝邊朝客廳走。

  客廳的電視機正在播天氣預報，預計未來幾天，全國大部分城市都有強降雪。

  我盯著電視畫面，突然像呆了一樣。

  強降雪……

  是那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雪，斷斷續續下了一個禮拜，之前的雪還沒融化，又被新降下來的雪覆蓋，雪積了一層又一層，最厚的地方幾乎能沒到小腿。

  一把抓過車鑰匙，我直接朝外面跑。

  在門口和剛到家的陳校撞在一起，陳校拉住我：「天這麼冷，你要去哪？」

  我視線恍惚，腦子裡有一個聲音格外強烈，在告訴我，我要馬上回錫城去，甩開陳校，我繼續朝車庫跑。

  「靜兒！」陳校摁住車門，「你去哪，告訴我，我陪你去。」

  「我要回錫城。」

  「好，我陪你！」

  回錫城並不順利，因為大雪，超過四分之三的航班停飛，鐵路和公路都受到影響，汪姐知道我們在這個時候回錫城，說我們是不是瘋了。

  後來陳校托關係找到了南下採訪的記者，和他們坐了同一輛車。

  儘管如此，路上走走停停，費了整整三天才到錫城。

  此時的錫城已經是一片白雪皚皚，整座城市覆蓋在厚厚的積雪之下，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面貌。

  車子更是寸步難行。

  政府組織了人員鏟雪，只是雪還在不停下，效果甚微。

  「靜兒，今天太晚了，我們先找家酒店安頓下來，明天再去你要去的地方，太晚了，路上都結了冰太滑，走夜路不安全。」

  我們在距離下車不遠的酒店住了下來。

  電視裡都在播這次雪災的情況，我一瞬不瞬盯著。

  心裡思緒翻湧，根本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

  只是不知不覺中眼淚落了一臉。

  「怎麼哭了？」

  陳校不會理解我為什麼對著電視機裏白雪皚皚的場面哭的像個傻子。

  第二天我們起了大早，照著以前的記憶去找那個橋洞。

  陳校不知道我到底在找什麼，只是陪著我。

  路實在太滑，好幾次我們都差點摔倒，到晌午，我終於找到了那個橋洞，通往橋洞的路早已被積雪覆蓋，雪面印著一串串雜亂的腳印。

  五六個流浪漢縮成一團取暖，身上蓋著僅有的破棉被，卻還是冷的瑟瑟發抖。

  「死老天，下那麼大的雪，讓不讓人活了！」

  「死就死了吧，咱們這種人，死了和活著有啥分別？」

  其他人突然不再說話，從這些人臉上，看不到任何希望，有的只是灰敗，眸子是暗的，臉色也是暗的，渾身透著死氣。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兩行熱淚滾下來。

  沒有人理解，我是在祭奠自己，也和那個沒用的自己告別！

  「靜兒！」陳校擔心的看著我。

  我擦乾了眼淚，抬頭再次環視這個橋洞，然後默默轉身。

  「走吧！」

  這一次我過的很好，很幸福。

  努力把自己的人生掌握在自己手裡，我還會繼續幸福的活下去。

  不負自己，不負所有關心我的人！

  陳校拉起我的手，我們兩個並肩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遠。

  「陳校，你相信嗎，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凍死在剛剛那個橋洞裡。」

  陳校用力拉緊我的手：「胡說，我還沒死，你怎麼會死？」

  我笑了笑，已經走的很遠了，再回頭看，只看得到那座拱橋橫跨在河面，那幾個流浪漢在雪地里變成幾團小小的黑影，辨不出輪廓。

  天地蒼茫，冰冷的毫無溫度。

  我又說：「我想救濟那幾個流浪漢。」

  「好！」

  陳校緊緊握著我的手，他說不管以後我說什麼，他都會說好。

  將來的將來，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