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眼瞎了才能看上我
2024-05-01 01:51:32
作者: 暴走楊
何健的叔叔在鎮上有一間鋪面,賣個包子饅頭、麵條、餛飩什麼的,生意還可以,何健提前和他叔叔打過招呼,把廚房借給我們用,何叔叔還幫著洗了龍蝦。
陳校主動要求燒龍蝦,身上系了大圍裙,手裡拿著一把大鏟子,架勢擺的很足。
誰知道龍蝦一下鍋,還帶著水呢熱油四濺,陳校舉著鍋蓋蓋住臉,狼狽四竄,差點沒把我和何健笑趴下。
後來還是我接過鏟子,利落的把龍蝦燒了。
陳校反綁著手靠在牆上,樂滋滋的看著我,「嗯,倒是有點賢妻良母的意思。」
我白了他一眼,「哪像你呀,京城來的少爺,怕是吃個飯還要人餵到你嘴裡吧!」
本來我也不是這麼牙尖嘴利的性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面對陳校,我總忍不住拿話嗆他,他也不跟我生氣,噠噠幾步跑過來,打開鍋蓋從裡面拎出一隻龍蝦,「熟了嗎,熟了嗎?」
「還沒呢,再等等。」
「你們吃汽水嗎?我叔說他之前進了一批汽水,箱子還沒開呢,先給我們嘗嘗。」何健在外面喊。
「你小子不廢話嗎,有好東西不知道分享啊!」
「陳校,你可別得了便宜又賣乖啊!」何健懟了回來。
看得出來,兩人關係應該不錯。
不過他們的事跟我可沒啥關係,我才不會多嘴。
又悶了十分鐘,誰都燒乾了,我估摸著龍蝦差不多熟了,便找了一個大盆,盛了滿滿一大盆龍蝦,又撒上香菜,紅艷艷的龍蝦光澤晶瑩,還挺誘人。
不過我是第一次燒龍蝦,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可陳校和何健很給面子,一個勁誇我燒的好吃,那麼一大盆龍蝦,我們三個愣是吃的乾乾淨淨,嘴裡又麻又辣,吃的嘴唇紅通通的,過癮極了。
我們還喝掉何叔叔五瓶汽水,陳校要給錢,何叔叔拒絕了。
天也徹底黑了。
我告辭離開,何健說留在何叔叔家過夜,陳校就嚷嚷著送我回家。
還是他騎自行車載我,這次他騎的很慢,經過有路燈的地方,我看著燈光將我們兩個的影子拖的長長的,有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在心裡緩緩滋生。
車子到我家門口的時候,我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芳芳。
她手裡提著一個大大的竹籃子,裡面裝滿了桑葚。
我趕緊跳下車,讓陳校先走,迅速拿出鑰匙開了門,怪我玩的太瘋,竟然把這事忘了,芳芳估計等了很久了,我把她讓進屋裡,「抱歉,我今天和同學去釣龍蝦,回來晚了。」
芳芳搖頭,「沒關係,這裡是五十斤桑葚。」
五十斤?
我訝異的看她,芳芳也沒解釋,只是在接過我遞給她的錢後,告訴我,「附近的桑葚都採光了,明天開始我就不給你送了。」
我早已做好了準備,也不覺得太遺憾。
倒是芳芳看著我,欲言又止。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我對她雖然不是特別了解,對她的人品還是認可的,我便問她,「怎麼了,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
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芳芳眼裡一閃而逝的淚意,「我奶奶病了,我要在家照顧她。」
想起之前她奶奶讓她捎給我的兩個雞蛋,我心中一動,拿出十塊給她,「這錢你拿著,買點好的給你奶奶吃,老人家身體弱,多吃點好的總沒錯。」
芳芳起先沒接,在我的堅持下把錢收下,我送她出了門,走的好遠了,她還回頭來對我說謝。
倒讓我十分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她,我采不到這麼多桑葚,也掙不了這麼多錢,如果不是我現在情況困難,我倒是願意拿出更多的錢幫她。
第二天三點半,我又到農貿市場,並且告訴馬兵之後都沒桑葚了,馬兵沒說什麼,我有心想問他那個老爺子的名字,他也算是我遇到的第一個貴人,只是話到嘴邊又被我咽了回去。
既是萍水相逢,還是不要問那麼多了,若是有緣,以後自會再相遇!
接下來的時間,我開始全身心的投入複習中。
尤其是數學,陳校也兌現了他之前說的話,每天中午的時間和放學之後都會幫我講題。
他思維靈活,腦筋轉的也快,而我對於數學可能真的是不擅長,一道題常常要他講好幾遍,陳校也會不耐煩,拿原子筆往我頭上敲,可還是會仔細的給我一遍一遍的講。
這天中午,陳校剛和我講完題回到自己的座位。
同桌張晴碰了碰我,湊過來小聲的問,「陳校是不是喜歡你啊?」
我腦袋轟的一熱,想都沒想就說,「怎麼可能。」
陳校是京城來的人,父母都是當官的,我算什麼呀!
再說了,我是輟學兩年再來復讀的,說起來我還比陳校大了兩歲,我和他……
怎麼可能!
「大家都說陳校對你特別好呢。」張晴不死心,繼續說。
我細細想了想,陳校除了幫我補習數學也沒跟我走的多近,他性格好,班上其他人找他講題目他也都會一一講解,不知道這些話是誰傳出來的?
「沒有吧,他對同學都挺好的。」
「哪有,我們找他問題,他講了一遍就不耐煩了,可你看看剛剛他跟你講題,一道題足足講了五遍。」
張晴似乎非要把我和陳校扯上關係。
我腦筋一轉,既然張晴會這麼說,班裡其他人肯定也有這個想法,那我是不是應該澄清一下比較好。
正好張晴說起,我想了想,拉過她,小聲說,「我實話跟你講吧,陳校他就是看我可憐,同情我,我的情況大家都知道,我媽壓根不想讓我上學,如果我今年再考不上高中,那我只能乖乖回家種地嫁人,陳校是知道我的情況,所以同情我呢。」
「是嗎?」張晴似乎被我說動了。
我又說,「怎麼不是啊,我就一個村里出來的姑娘,前途未卜的,哪裡敢想那種不切實際的事,你們不也都說了,陳校早晚要回京城,我難道還能跟著去京城啊,別亂想了,陳校他也不可能看上我啊!」
張晴撇了撇我,身上是一件洗的發白的格子襯衫,底下一條藏青色的褲子,鞋子還是林興國穿爛了打著補丁的解放鞋,她點點頭,「你說的也對,陳校要能看上你,估計是眼睛瞎了。」
她這話說的著實難聽。
可也不失為事實。
我唇瓣動了動,到底沒反駁,只是目光看向陳校時,多了份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