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疼

2024-06-03 19:34:15 作者: 烽火不是火

  回到包廂後,周聶生已經沒了蹤影。

  聽酒保說,他是陪著女人上了樓上的套房。

  許清歡不再逗留,在眾人憐憫或嘲笑的注視下走出了酒吧。

  她父親嗜賭,欠下了高額賭債,腦子一熱竟試圖去高利貸還錢,最後窟窿越滾越大,不得已要把她嫁給周聶生還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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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呢,每當面對周聶生,都不免遭他辱罵,任他欺凌。

  她有想過要逃的,只是周家在帝都勢力龐大,她就像是被關在籠中的金絲雀,無處遁形,永遠也逃不出周家這道牢籠之中,也逃不出周聶生的掌控。

  許清歡回到別墅後,疲憊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太多的思緒雜亂紛擾,頭腦昏沉壓得她無力喘息。

  不知過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隔日。

  洗漱時,她接到電話。

  是周聶生的助理,「許總監,車在別墅門外候著了,三爺叫您出來。」

  許清歡輕輕應了一聲,沒說什麼。

  她除了是周聶生的未婚妻以外,也是周氏的公關總監,因為的確實力過硬,所以這麼多年倒還真沒什麼人在業務能力上對她產生質疑。

  周聶生不缺女人,但缺一個既能在事業上幫助他,也能在生活中撐得起場面的妻子。

  此時突然打電話讓她出去,恐怕是有業務要談。

  許清歡迅速整齊好著裝,出門走到了那輛黑色的周氏專車前。

  一打開副駕駛門,便看到了後排坐著的兩人。

  是周聶生和周承京。

  後者穿著身幹練的白襯衫,挽到袖口處,在看到她來之後,沒什麼多餘的情緒,但倒是饒有興趣和她開口寒暄著:「弟妹,還真好久不見了。」

  和昨晚叫她的語氣截然相反。

  看到對方臉不紅心不跳的裝大尾巴狼,許清歡沉默了一瞬,礙於周聶生在場,不得不硬著頭皮陪他演。

  「二哥,好久不見。」

  看她拙劣的演技,周承京沒什麼情緒挑了下眉梢。

  「是。」明明昨晚才見。

  自此,便再沒對話。

  周聶生沒聽懂兩人之間的盤旋,興許是昨晚喝酒喝得太多,又用腎過度,擰著眉在一旁閉著眼,好像有氣沒地撒的樣子。

  此時,坐在副駕駛的許清歡還不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麼。

  直到,專車駛向熟悉的路道。

  她安靜了一瞬,問司機:「這是要去哪裡?」

  司機掃了眼後排兩尊大神,壓低聲音客客氣氣回覆:「許小姐,二爺剛回國,三爺說要帶著二爺去咱們周家的工地熟悉熟悉,巡視一圈。」

  工地……

  意識到了什麼。

  許清歡唇色白了又白。

  她不自覺捏緊了手中的包,從後視鏡正好撞到了後排右側的男人,對方也正好在看她,四目相對。

  最後,她強行讓自己收回了視線。

  心如擂鼓,仍跳個不停。

  這個工地是周氏目前最重視的項目工程之一,施工現場工人諸多。

  看到幾人到臨,監工忙不迭跑出來諂媚著。

  塵土飛揚,周聶生煩躁掃來掃去,問:「我的准岳丈呢?怎麼不見他。」

  監工一愣,趕緊進屋去找。

  跟在周聶生身後的許清歡輕眨了幾下眼,呼吸已經有些不順暢了。

  許父出來的很快,頭上的安全帽甚至還沒戴好,看到幾人後連忙迎了上來,笑著說:「清歡,聶生,你們來了怎麼也沒提前說一聲。」

  看他殷勤模樣,周聶生又掃了眼面色不太好的許清歡,忽覺煩躁了一上午的情緒消散,笑了一聲,「我二哥回國了,這不趕緊說來陪著我來看看您。」

  許父目光落在周承京身上,連連鞠躬彎腰道好,「周二爺。」

  他是知道周承京的。

  這位聲名遠揚,帝都估計都沒幾個人不知道。

  周承京連眼都沒抬一下。

  「嘶——」周聶生蹙眉,語氣抑揚頓挫,「您怎麼出來這麼慢,不會是……又在裡頭賭吧?」他笑,「我可剛給您換了筆賭債,您也答應我,再也不賭了。」

  許父被說中,臉色霎白,偷偷抬頭看了眼邊上的女兒,慌慌張張搖頭:「不不不,我沒有,真沒有。」

  周聶生卻不信,偏要進屋去看。

  許父瞬間慌了,他是真怕周聶生發現自己又賭。

  畢竟上次簽了合同,說他要是再賭,就……砍手。

  情急之下,他直接半跪了下去,拿著袖子就給周聶生擦鞋想以此攔住他的去路,急的滿頭冒汗:「聶生,瞧你這這麼好的鞋都髒了,以後可別來這了,惹得哪裡都是灰。」

  許清歡看著,身形微微一僵。

  掐著泛白的指尖,強忍著喉頭的噁心。

  雖然她和許父已經斷絕了父女關係,只是看到養育自己十幾年的父親就這麼卑微到沒一絲尊嚴,還是會忍不住難受,心口像戳了把刀子。

  她知道,周聶生就是故意的。

  今天來這麼一遭,就是故意要看她和她父親的難堪。

  「這怎麼好意思呢?」周聶生任由他擦著,看向許清歡,冷笑一聲,「搞得你女兒還以為是我強迫你做呢。」

  「不不不……不是你,是我自願的。」

  「是嗎?」周聶生看他那髒袖子就覺得噁心,撤回了腳,「行了行了,我這差不多乾淨了。」他目光游移,落下,意猶未盡笑笑,「您瞧著,我哥這鞋是不是也有點髒?」

  許父臉上強撐著的笑呆住。

  周圍都是周氏工地的工人,已經圍了不少人,都在看他的笑話。

  但很明顯,周聶生沒打算放過他。

  一動也不動,笑卻越來越冷。

  似乎他要是不動作,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就不保險了。

  許父沒辦法,咬破了舌頭也只能往嗓子眼裡咽,僵硬著,慢慢把頭轉向了周承京,咬著牙一步步要半跪著著過去,就在袖子要挨到周承京鞋頭的那一瞬間。

  許清歡上前扶住了他。

  許父慌忙要推開女兒,額頭大滴大滴的汗冒下來,壓著聲音:「別……別扶我啊,鬆手啊。」

  許清歡細眉皺著,也不鬆手。

  知道自己面臨的將要是什麼,她早已經準備好了迎接周聶生要降下來的狂風暴雨,只是對方臉色臉色變陰,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找我來,就是讓我看父女情深的?」

  周承京沒心思多看一眼,說,「聶生,你最近真是越來越沒正行了。」

  聽著對方教訓的語氣,周聶生臉色算不上好,不知在想些什麼,收回視線垂下嘴角,「對不起,哥。」

  無論兩兄弟內鬥多嚴重,在外人面前,還是不得不給他面子的。

  平日解悶的法子被打斷,還挨了頓罵,周聶生很不爽。

  被幾個監理圍著碰酒,當了好一會兒大爺才消氣。

  酒過三巡,有些醉意,周聶生後知後覺想起剛才周承京不一般的態度,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勁。

  在離開工地前,截住周承京。

  眸中帶著審視,聲音很冷,狐疑問:「哥,你該不會是心疼許清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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