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孫堅的異狀

  畢嵐的密室之中財寶不少，為了保險起見，秦澤並不敢大肆搬運，只讓數百兵卒趁夜晚時候搬運。

  其後經過清點，秦澤發覺畢嵐的密室之中竟有黃金五千斤，銅三萬斤，珠寶首飾以及玉雕、珊瑚等貴重奢侈品數百件，這些東西價值足有好幾千萬錢，甚至可能達到一億錢。

  要知道這時期朝廷的賦稅（算賦和口賦）一年也不過百億錢，僅畢嵐一人的財富就有國家一年賦稅的百分之一，那其他的十常侍估計和他也差不了多少，甚至為首的張讓幾個貪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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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難怪十常侍會弄得天怒人怨，導致大家都想幹掉他們。

  突然得了這筆意外之財，秦澤卻並沒有獨吞的念頭。

  他一邊使人帶著畢永繼續尋覓其他十常侍的宅院，看看能不能摸到他們有可能存在的密室，一邊策馬趕到孫堅軍營，欲要和孫堅一起分享。

  秦澤的想法很簡單，這畢嵐的財寶雖然是他找到的，但攻擊董卓進逼洛陽大家都出了力，沒道理只他秦澤一人得益。

  儘管他搬運財貨用的都是心腹，而且也足夠小心，但他相信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與其以後他得了財寶的消息泄露使得孫堅知道後心中生出疙瘩，不若直接將得來的財寶分給他一些，不但主動將消息告知孫堅，也能以此舉贏得孫堅更得的好感，使他們兄弟情義更為深厚。

  此事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孫堅得了消息，很快便使人把秦澤接到營中。

  秦澤一見孫堅，立即大笑上前道：「兄長，大喜啊！」

  孫堅聞言面色微微一變，其身側的程普等人也面色多不自然。

  然孫堅不愧是日後三分天下的孫吳的奠基者，很快掩飾住面上的異色，擠出一個微笑道：「哦，不知喜從何來？」

  秦澤大約是因為太過高興，並未察覺孫堅面上的異色，當即左右看了看，這才近前一步低聲道：「兄長，小弟最近清理廢墟的時候，意外得了一大筆錢財，欲要和兄長一起分享。」

  孫堅聞言不由面露驚愕之色：「分享錢財？賢弟此來是為此事？」

  秦澤見狀，只以為孫堅驚愕於他秦澤得到錢財還來同自己分享，自顧自的道：「那是當然，兄長同澤份屬兄弟，澤的不就是兄長的。」

  「而且若非兄長，單憑澤一人，如何能夠趕走董卓進入洛陽，所以澤得到的錢財，自然有兄長一份兒。」

  孫堅還未答話，一邊的程普卻忽然開口道：「秦將軍此言不妥，您和我主公雖然份屬兄弟，但是親兄弟明算帳，不可混為一談，所以您得了財寶，便歸將軍您一人所有，大可不必分享給我家將軍。」

  「畢竟自廢墟之中得到的東西，乃是將軍私人所得，非是您同我家主公一起作戰得來的戰利品，將軍您覺得呢？」

  秦澤聞言一愣，看向程普的目光不由變了：你丫怕不是有病吧，我這可是主動分錢，不是來要錢，有你這麼坑自己主公的嗎？

  韓當也道：「我覺得程校尉所言在理，廢墟所得皆為個人，無須分享，免得以後糾纏不清。」

  黃蓋祖茂雖然並未開口，但看其二人神情，顯然也支持程普、韓當所言。

  這時卻聽孫堅也開口道：「咳咳，賢弟啊，為兄覺得，德謀所言在理，既然那錢財乃是賢弟自廢墟所得，那就天註定賢弟得到，為兄怎能不顧顏面去取賢弟所得？」

  「這若要傳出去，為兄顏面何在？軍中兒郎又該如何看待為兄？」

  秦澤見狀不由呆住了：這幾個貨有病吧，給錢都不要？

  秦澤不是傻子，稍稍一想便覺得有些不對，這才想起自打進入孫堅營地之後便覺頗多詭異之處，先是前來迎接他的程普面色有異，又在入內之後見幾人都是面色不大自然。

  當下忍不住問道：「兄長，是不是有什麼不妥之事？」

  孫堅卻是打了個哈哈道：「哪有什麼不妥之事，純粹是這幾日見得宮中被焚毀模樣，為兄心中多有感觸，越發覺得那董賊可惡。」

  「對了賢弟，連日來不見關東諸侯出兵事宜，你我兄弟莫非還要一直等下去不成？」

  「你當初也言關東諸侯不可靠，此刻看來果然如此！」

  「我看不若干脆不等他們，你我兄弟統兵西征，進剿董賊吧！」

  這話聽起來沒什麼不對，畢竟身為漢臣，見得平日來嚮往的神聖之地被燒成一片廢墟，心中難免對始作俑者的董卓憤恨有加，所以才會心情很差，故而順勢談起西征事宜。

  但秦澤總覺得哪裡不妥，不過他卻是個有眼力勁兒的，見孫堅有意扯開話題，便知他不願多談分享錢財之事，便識趣的同孫堅談及出兵之事。

  待到秦澤出了孫堅大營，才發覺自家原本想要和孫堅分享財寶的事情沒有做成，反倒是先和孫堅議定了出兵的日期和章程，這種體驗讓秦澤難免覺得恍惚。

  迴轉自家營地之後，秦澤左思右想都弄不明白孫堅今日的古怪行徑，猶豫了半晌，最終決定還是將得自畢嵐密室中的財寶分給孫堅一些，免得日後他得知情況之後心中生出疙瘩。

  當日晚，秦澤使張任帶人押送自畢嵐處所得財寶的三成前往孫堅營地。

  見得打開的箱子中排列的整整齊齊的黃金，負責接待張任的黃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好一會兒才問張任道：

  「張校尉，你家將軍究竟得了多少財寶，竟給我主公送來這般多？」

  張任道：「黃校尉贖罪，此乃軍中機密，恕在下不能告知！」

  孫堅聞言便不再多問，看了看那些尚在車上的箱子，想了想便對張任道：

  「張校尉稍待，此事須得稟明我家主公。」

  張任點了點頭：「好，請速行！」

  黃蓋點點頭，又吩咐身邊的親衛，讓其好好招待張任等人，這才快步趕到孫堅大帳。

  一入營帳，便見程普幾個迎來，性子最急的祖茂當即開言問道：

  「公覆兄，怎樣，是否是那位秦將軍已經有所察覺，所以使人再來試探？」

  黃蓋卻是搖搖頭，轉而繞開幾人，對著上首正襟危坐的孫堅抱了抱拳道：

  「主公，秦將軍差人送來的的確是黃金珠寶等物，看模樣得值數千萬錢。」

  「——嘶——」程普幾人聞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顯然被黃蓋所說的錢財數目給震住了。

  孫堅則是面色一凝，良久才道：「看來是我誤會子淵了，可笑我孫某人自負義薄雲天，竟然被一外物迷了心智，反倒是懷疑自己的結義兄弟。」

  「來人，於我備馬，我要親往子淵營中……」

  孫堅話還未完，韓當卻忽然開言道：「主公此去何為？」

  孫堅道：「自然是向我義弟致歉，並將玉……那東西的存在告知於他。」

  程普、韓當、祖茂三人齊齊阻止道：「主公不可啊！」

  孫堅怒道：「為何，白日裡爾等便告之於我，說那東西的消息泄露出去，子淵前來必定是為了那東西，可事實證明，他前來真的是因得了財寶，故而前來同某分享。」

  「他以誠待我，我卻對他有意欺瞞，爾等難道欲要孫某做那寡恩不義之人？」

  三人忙躬身拜倒：「我等不敢。」

  孫堅道：「那爾等為何還要阻攔於我。」

  三人相互看了看，最終還是程普先開言道：「主公，非是我等有意離間您和秦將軍的兄弟之誼，實在是那東西太過重要，其價值遠超平常。」

  「倘若尋常人見得，倒也無有太多危害，但若是如秦將軍這等能力出眾者，難免會經受不住誘惑，到時萬一與您做出不忍言之事，恐怕後悔莫及！」

  孫堅聞言不由一震，思及自家當初見得那物時所思所想，推己及人，怕以秦澤之能，恐怕也會如是，不由道：「那該如何做？難道一直欺瞞子淵不成？」

  「今日之事你等也見了，子淵以誠待我，我怎可做出欺瞞他之事出來？」

  「這……」

  程普不知該如何說了。

  韓當想了一會兒卻道：「主公，有沒有可能，秦將軍此舉乃是有意試探，他興許早就探知您得了那東西，所以便專門上門提及分享之說，是不是已經垂涎那東西？」

  孫堅和程普聞言一震，齊齊看向韓當。

  祖茂連忙附和道：「我覺得義公說的有理，人皆有私，誰願意平白無故的分給旁人數千萬錢？」

  為了進一步論證自己的話語，祖茂甚至不忘舉了個例子：

  「主公記不記得當初咱們在盱眙剿匪，其中一夥勢力極大的賊人就因為分贓不均導致內訌，最終被我等擊破！」

  孫堅聽得祖茂的話，不由思及當初在盱眙當縣丞的時候，的確經歷過這事兒，心中不禁又猶豫起來。

  好一會兒不由看向一旁一直未有說話的黃蓋，不由問道：「公覆，你怎麼不說話，你如何看待此事？」

  黃蓋看了拜倒在地的程普三人，又看了看孫堅，最終咬咬牙道：「屬下覺得秦將軍許是真的不知情由，單純的便是顧念和主公的兄弟之誼，所以才會分意外所得的財寶給主公。」

  程普、韓當以及祖茂三人聞言不由面色一變，看向黃蓋的目光便有了不同。

  孫堅聞言也是神情一凝，這時卻聽黃蓋又道：

  「然白日裡我等所表現的異狀，以那秦將軍的機敏，怕是已經有所察覺，所以現下要緊之事，卻是究竟要不要向其透露那東西的存在。」

  孫堅道：「公覆覺得該如何做？」

  黃蓋道：「屬下覺得德謀兄說的有理，且這東西乃是主公所得，可見天命如此，就如子淵將軍意外得到財寶一樣，皆命中注定，人力不可更改。」

  「未免引得旁人覬覦，還須加強防範，切切不可讓消息泄露出去。」

  程普三人看向黃蓋的目光再度變的不同。

  孫堅道：「這麼說來，公覆也不贊成將消息透露給子淵。」

  黃蓋道：「然！」

  孫堅聞言不由痛苦道：「可子淵以誠待我，我如此做，豈不是成了不義之人？」

  程普勸道：「主公，屬下不這麼看，恰恰是您沒有告知秦將軍這事兒，才使得你兄弟二人不至於因此翻臉，我覺得這才是全了您二人的兄弟之誼！」

  韓當、黃蓋以及祖茂齊齊出言附和，都雲程普說的有理。

  孫堅沉吟了好一會兒，最終決定道：「既如此，便聽你等所言，不將那東西的存在告知子淵。」

  「為了免得子淵懷疑，覺得我言行不一，其中暗藏他事，我也得遵從白日裡的話語，將外面他差人送來的東西還回去，你等覺得如何？」

  程普四人齊齊開言道：「主公此言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