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毒計害秦澤

  成皋縣城，關東諸侯商議軍機之地。

  沒了呂布的威脅，關東諸侯們再度如之前一樣，日日宴飲不斷，看那堂內樂聲渺渺，女使們裙袖翩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名士聚會，哪裡會想到這是討董聯盟商議軍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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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一舞跳罷，坐在上首的袁紹當即一擺手，舞女和樂師當即拜退。

  袁紹掃了堂內諸人一眼，見得堂內兩個空位，不由開口問道：「怎不見了曹孟德和秦子淵？」

  坐在曹操左近的廣陵太守張超開言道：「回稟盟主，孟德的傷勢未愈，所以不便飲酒，故而在開席不多久便回去養傷了，臨行前托我同盟主以及諸位道歉！」

  袁紹聞言點點頭道：「的確，孟德有傷在身，宜在營中靜養，我竟將他叫來，此乃我之過也，稍後我自會去孟德營中探視於他。」

  眾人聞言，不由齊齊開言，稱讚袁紹仁義。

  袁紹聞言，謙虛一笑，又看秦澤所留的空位，不由開言道：「秦子淵呢？」

  堂內卻無一人回答。

  袁紹便將目光看向距離秦澤最近的徐州刺史陶謙，開言問道：「陶公，秦子淵在你左近，走時你可知曉？」

  陶謙道：「盟主贖罪，在下一直沉浸在歌舞之中，並未留意。」

  實際上秦澤離開的時候陶謙是知道的，但他和秦澤素有嫌隙，自然不會為秦澤說情。

  袁紹眉頭不由一皺：「難道堂中就無人見得秦子淵離開麼？」

  當初因為秦澤出力，使得關東諸侯聯軍大勝呂布軍，逼得旋門關的呂布軍不敢出戰，自然對秦澤頗有些欣賞，雖然他也覺得秦澤就這麼不告而別顯得無禮，但還是嘗試著替他說情道：

  「盟主，秦子淵不告而別，想來是軍中有要事需要他處理，所以為了不打擾大家雅興，才不得不悄然離開的，相信事後他會給大家一個解釋的。」

  冀州牧韓馥卻道：「什麼不願打擾大家雅興，我覺得這秦子淵就是居功自傲，不將盟主放在眼中。」

  陶謙一見，也忍不住煽風點火道：「該是如此了，不然縱然是他秦子淵軍中有事，也可以效法曹孟德托張孟高（張超）之事，托我向盟主和諸位言說一聲。」

  袁紹聞言怒火更熾：「果是如此？這秦子淵安敢欺我？」

  孔融見狀，連忙勸道：「盟主，料想那秦子淵該不會如此……」

  他見袁紹面色越來越難看，連忙看向袁術道：「袁將軍，你快說兩句啊！」

  袁術這時仿佛是才從剛才的歌舞之中醒轉過來一般，聞言一臉迷茫道：「什麼，你們在說什麼？」

  孔融見袁紹犯怒，袁術裝傻，韓馥、陶謙不忘火上澆油，心中不由暗嘆：「大家都為討董而來，你們這般不容人，如何才能討滅董卓啊！」

  「秦子淵也是，明知盟主袁本初和各路諸侯看你不順眼，你怎麼還巴巴的將把柄交予人手，莫非你心中果真是看他們不起嗎？」

  便在袁紹怒火叢生，其他人添油加醋，要袁紹去喝問秦澤的時候，堂外忽有兵卒來報，稱旋門關開，有天使自關內出，說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有旨意送給關東諸侯。

  眾人聞言，不由紛紛猜測天使來意，有的說定是董卓見不敵聯軍，派人來講和來了，有人則說應該是董卓想要用封官許願來拉攏諸侯……

  最後還是袁紹開言道：「不管那董卓來意如何，但此來宣旨的畢竟乃是朝廷的天使，我等此來是反董卓，非是反朝廷，所以須得見上一見，禮數不可輕廢，不然豈不是與我等最初的目的背道而馳了！」

  眾人聞言，都贊袁紹說的有理。

  於是袁紹一邊使人去召曹操和秦澤，一邊使人放置香爐，焚香以待天使。

  不多久，接到消息的曹操和秦澤幾乎不分先後趕到。

  袁紹和各路韓馥等人自然對受傷的曹操表示慰問，對秦澤則是不假辭色，畢竟之前秦澤私自離開，實在是令他們印象大壞。

  又過一會兒，朝廷派來的天使到達。

  因為去歲袁紹、曹操等人在何進被殺之後，便攻破宮門，入得宮內，對宮內的宦官大殺特殺，但宮禁廣大，總有一些內侍得以僥倖逃脫。

  不過這些僥倖逃脫之人都是級別不高的內侍，董卓把持朝政之後，為了監視皇帝，把自己的親兵都派到宮中，更沒有這些內侍的出頭機會。

  所以在派人出來宣旨的時候，董卓一時竟尋不到高級別的內侍，最終只得尋了一個朝中的郎官來做宣旨之人。

  那人入得營內，見得甲冑齊全的各路諸侯，便先戰戰兢兢，哪裡還有天使的模樣。

  袁紹見狀，立即上前自報家門，想要以盟主的身份輕言安撫那個前來宣旨的郎官，用以彰顯自家的名聲。

  豈料那郎官聽完袁紹的自我介紹之後，竟然嚇得跪地求饒，把袁紹和各路諸侯都給整懵了。

  最後還是曹操和孔融上前安撫，才讓這人情緒得以好轉。

  袁紹雖然心中鬱悶，但為了表示自家對朝廷對天使的尊崇，只能聽之任之。

  待到郎官情緒得到好轉，袁紹便招呼眾人到香爐後面跪拜，請那郎官宣旨。

  郎官見狀，只得硬著頭皮展開一張聖旨讀到：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今有臨羌侯、巴郡太守兼奮威將軍秦澤，用心國事，前番討平汝穎二郡黃巾餘孽，功莫大焉！」

  「又有後將軍督豫州事袁術所請，欲表卿之功績。待朕使人查明，覺卿有功於國。」

  「故，特進卿為左將軍，望卿再接再厲，為國再立功勳，欽此！」

  郎官宣旨完畢，眾人紛紛拿目光看向秦澤和袁術。

  秦澤沒料到第一道旨意竟是下給自己的，不由目瞪口呆，因事發突然，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而袁術則是又驚又怒，他當初的確是因為拉攏秦澤不成，便聽了麾下謀士的計策，上表洛陽朝廷給秦澤請功，不過那也只是噁心一下董卓而已，畢竟他袁術也好，秦澤也罷，是來討伐董卓的，料想董卓必定不會給秦澤酬功。

  誰想到時隔半年多，董卓竟然舊事重提，真的以討平汝穎二地黃巾餘孽的名義給秦澤升了官，而且一升還是左將軍，直接和他袁術平起平坐，你說怎麼不讓袁術驚怒交加？

  很顯然，這卻是李儒的計策了，專門在裡面提到袁術，一來是噁心噁心袁術以及關東諸侯，二來也讓這聖旨下得更顯得合理一些，畢竟秦澤討平汝穎二地的黃巾餘孽，的確是有功勞的。

  很顯然，李儒的計策成功了，此時包括袁術、袁紹兄弟在內的關東諸侯們，看秦澤的目光已經不同。

  然而更狠的還在後面，卻聽那郎官開言道：「哪位是秦澤將軍，還請上來接旨！」

  這時的秦澤只覺如芒在背，但身為天使的郎官點名，他不能裝作不知，當即起身抱拳道：

  「在下便是秦澤，然這旨意在下卻不能接，還請天使轉告陛下，就說在下身為奮威將軍，為國討賊乃是本職，怎敢再受陛下封賞。」

  豈料那郎官卻言：「原來您便是秦澤將軍，果然英武不凡。我來時董相國曾言與我，說您若是不願接受旨意，便托我給您帶句話。」

  秦澤一聽乃是董卓之言，立即覺得不對，連忙想要阻止，可這時已然不及，卻聽那郎官繼續道：

  「董相國說，秦子淵，初你我一起在張太尉和袁太尉麾下共事，有同僚之誼，又曾於亂軍之中救我，乃是我救命個人啊。」

  「再說你我都是涼州人士，現下我發達了，自然多多提攜與你，不必與我客氣。」

  「當初我初來京師，就曾提了袁家小……咳咳，就曾提了袁家的公子袁術做了後將軍，我覺得你比袁術強多了，所以這左將軍你也做得！」

  ——嘶——

  秦澤聞言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此時他要是再不明白，恐怕就是徹徹底底的傻子了，這董卓真的狠啊，這麼一弄，明顯是為了離間他和關東諸侯們的關係。

  這時即便是秦澤拒絕了董卓操縱皇帝頒發的聖旨，恐怕也難以說清他和董卓的關係了。

  當即二話不說，立即嗆哴一聲拔出環首刀，衝到那郎官身前，一手抓住郎官胸前衣襟，一手提刀架在後者脖頸上厲聲呵斥道：

  「好膽，快說，是誰人指使你來離間我關東諸侯關係，指使你來害秦某！」

  那郎官嚇得面色煞白，一時竟不敢多言。

  而袁紹等人這時候也都反應過來，當即便有韓馥、張超以及孔融等人來拉秦澤，同時不斷勸說秦澤冷靜。

  袁紹更是擺出盟主的派頭教訓秦澤道：「秦子淵，你太放肆了，我們聚會於此，實乃為了討滅董卓，匡扶漢室，現下朝廷天使來此，你怎麼提刀威脅，你眼裡究竟還有沒有朝廷，有沒有當今陛下！」

  斥責完秦澤，袁紹有和顏悅色的對郎官道：「天使放心，今日有我袁本初在，誰也不能傷你一分一毫，誰要是敢傷你一分一毫，那就是和我袁本初，和我汝南袁家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