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新縣令張揚
2024-05-01 01:37:02
作者: 將兵從事
巴郡,江州城。
秦澤佇立在高大的城門樓下,看著城門口碩大的「江州」二字,以及進進出出的百姓,立時便覺有一股熟悉感撲面而來。
要知道自他七月底離開江州前往宕渠縣赴任,到現下的十二月底迴轉,前後也不過五個多月的樣子。
而他自去歲三月隨李顒來江州任職,足足到了今年七月底才離開,一年多的時間中雖然多半在外面奔走,但剩下的時間也足夠他將江州轉了個遍,不熟悉才怪。
此次迴轉江州,並非是李顒相招,純粹是秦澤自身的考量:
一來新年將近,身為李顒弟子的秦澤自然得給老師來送年節禮;二來則是不久前收了甘寧做徒弟,於情於理也得帶過來給身為秦澤老師李顒瞧瞧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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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他們一行人在城門口佇立的時間有些長,引起了看守城門的兵卒的注意,有兵卒遠遠的開口斥道:
「那邊的幾個人,要麼進城,要麼離開!無事莫要擋在門口。」
一邊說一邊有兩個兵卒提著長槍朝著秦澤等人行來,還未靠近,其中一人卻是認出了秦澤,連忙小跑至秦澤身前站定,一手執槍,一手在自家的左胸上拍了一拳道:「許定屯長麾下第一隊三什伍長陳力見過秦兵曹!」
秦澤打量了一眼自報姓名的陳力,發覺此人有些面善,想來是之前見過不過印象並不是很深的兵卒,當下笑了笑抱拳道:
「有禮了!」
「秦某已經不做兵曹椽了,多謝你還記得我!」
陳力見到秦澤給他回禮,面上忍不住露出激動之色:「郡兵之中誰不記得秦兵曹您,大家都說只要由您帶著,咱們巴郡的郡兵就能戰無不勝!」
秦澤謙虛一笑:「都是諸位自己得力,和秦某關係不大。」
眼見著兩人的動作引來不少進出城門的百姓關注,秦澤便沒有繼續同陳力多寒暄,客氣了幾句便帶著甘寧等人打馬入城。
「老師果然威名赫赫,便是小小的伍長都識得老師,可見即便是老師你不再擔任兵曹椽,依舊在郡兵之中擁有不低的聲望。」
跟在秦澤身後的甘寧回首看了一眼城門口一臉崇敬的注視著秦澤背影的兵卒們,忍不住低聲對身旁的秦琪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家公子是什麼人!」
秦琪聞言頓時自豪一笑。
太守府門口的兵卒雖然經過了替換,但依舊有人認出了秦澤,連忙派人進內通報。
沒過多久,李顒的護衛李敢便出來迎接秦澤,兩人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帶秦澤等人進去。
李顒並未在大堂之中接見秦澤,依舊在其平時辦公之處接見了秦澤等人。
得知秦澤此來的目的之後,李顒不痛不癢的批評了秦澤擅離職守的事情,轉而喜笑顏開的招呼甘寧上前,問了甘寧幾個問題之後,又將貼身的一塊玉佩送給甘寧,表示了自家對甘寧的認可。
待到李敢進來領了甘寧和秦琪幾人離開,屋內便再度剩下了李顒和秦澤兩人。
李顒這才開口問及秦澤到任宕渠縣後的所作所為。雖然之前秦澤都有書信呈遞過來,但是書信多半記載個大概,細節上的事情都未能記錄,不如當事人親口說的清楚。
秦澤來之前便知曉李顒會問,故而不慌不忙,將自家在上任之後裁汰縣兵、編練蠻兵以及組織縣兵剿滅縣內毒蟲猛獸的冬獵行動等事宜一樁樁一件件的詳細講給李顒聽。
期間李顒偶爾開口詢問,秦澤也都一一作答。
經過半個多時辰的敘說,秦澤總算是完成了自家上任宕渠縣這五個多月以來所做的工作。而李顒也是滿意的點點頭贊道:
「好啊,我本以為你年輕沒經驗,還怕你會誤事。不想只區區五個月的時間,你便做出了這番大好事,作為你的師長和上司,我很欣慰!」
秦澤正想謙虛一番,不想這時候李敢卻再度進門通報李顒:「主公,張縣令聽說秦縣尉來了,所以想來見上一見,此時正在門外等候。」
秦澤聞言一怔:張縣令聽說我來了就想來見一見,記得江州的縣令不姓張啊,莫非我走之後換了縣令?那也不應該啊,我怎麼一直沒聽說?
而且就算是換了新縣令,他也不該專門來見一見我吧,我現在可不是原來的巴郡兵曹椽,而是宕渠縣的縣尉,於情於理,江州縣令也不該專門來見我這個別縣的縣尉啊?
不過很快李顒就解答了秦澤的疑問:
「只顧著和你談話,把這事兒給忘了。朝廷已經給你們宕渠縣派了新的縣令,昨日這位新縣令才來江州拜會我,現下正好你來,索性你們先見一見,回去的時候一起回去吧。」
「去把張縣令請進來吧。」
李敢立即領命而去。
秦澤這時卻也反應過來,原來要見自家的不是江州的縣令,而是朝廷派給宕渠縣的新縣令。
時隔五個月之久,眼見著光和四年(公元一八一年)就要結束,朝廷總算是給宕渠縣派了新縣令過來。
李敢出門不久,便引來一人進入。
秦澤定睛看去,卻見這人年約二十四五歲,生的面目方正,雙眼極為有神。
不過皮膚稍稍顯得有些粗獷,再配上其一米八五左右高大健壯的身材,使人一見便知絕對是北方人沒跑。
在秦澤打量來人的時候,來人也在打量秦澤,因為不識,又在李顒屋內,所以兩人都沒有率先開口。
待到兩人互相打量罷,李顒才呵呵一笑,伸手一指秦澤對來人介紹道:
「稚叔,我來為你介紹,這就是現任宕渠縣的縣尉秦澤,字子淵,曾經做過我麾下的兵曹椽。」
「因為助我招撫板楯蠻有功,朝廷任其為宕渠縣縣尉,於今歲七月底上任,也就比你早了五個多月而已。」
待到介紹完秦澤,不等來人開口,又指了指來人對秦澤道:
「子淵,這位就是朝廷為你們宕渠縣派來的新縣令張揚,字稚叔。」
「說起來稚叔和你經歷差不多,不過比你厲害不少。九月鮮卑寇邊,時任并州武猛從事的稚叔射傷檀石槐,導致其尚未迴轉鮮卑王庭就傷勢復發死亡,致使鮮卑產生不小的混亂。」
「因為此功績被并州刺史張懿舉薦,先被朝廷詔為議郎,後改任宕渠縣縣令。」
「張揚字稚叔?」聽得李顒的介紹,秦澤先是一愣,緊接著腦中靈光一閃:「莫非是十八路諸侯討董中的那位張揚張稚叔?」
就在秦澤愣怔之時,對面的張揚已經含笑對著秦澤抱了抱拳道:「自我入巴郡以來,耳中聽得都是關於秦縣尉三箭定蠻的事宜,今日得見真人,果然英姿不凡!」
秦澤這時也顧不得深究眼前這位究竟是不是歷史上的那位張揚,連忙抱拳回禮道:「不敢當張縣令誇讚。」
「澤雖入益州數年,但年幼時卻也生活在涼州,昔年也聽聞鮮卑的兇悍,其首領檀石槐更是對我大漢犯下累累血案。」
「張縣令您射傷檀石槐,致使其早早死去,實在是為那些死在其手上的漢民報了大仇。」
張揚聞言連忙表示謙虛,復又誇讚秦澤,秦澤自然轉頭誇讚張揚。
兩人當即就是一通商業互吹,若不是李顒及時開口,說不得雙方都能把對方吹成大漢朝缺一不可的人物。
打斷了兩人的商業互吹,李顒便同他們談及了宕渠縣的未來工作,要求他們在宕渠縣的任上一定要好好合作,期待他們將宕渠縣治理的越來越好。
既然已經見過了秦澤,張揚自然不在多留,隨後便告辭離開,屋內重新剩下了李顒和秦澤兩人。
待到張揚離開之後,李顒忍不住叮囑秦澤道:
「莫看這位張稚叔家中並無背景,推薦他的張懿可不簡單。而且他還是一縣主官,所以在他上任之後,你切切不可因為是我的弟子就肆意妄為,定然要記住本分二字!」
秦澤聞言立即表示:「弟子一直本分的很,除開縣尉該管的事情,別的一直都未有插手!」
「你知道就好,官場最忌諱以下克上,若你擔了這個壞名聲,恐怕以後就沒人敢提拔你了。」
秦澤知道李顒這是關心他的仕途,連忙虛心表示接受。
兩人又談了一小會兒話,秦澤便告辭離開。
當晚,李顒只叫秦澤和甘寧一起吃了一頓便飯,並未大肆設宴款待。
而在離了太守府後,秦澤便被沈彌許成幾個接進了江州城最大的酒樓,一直喝到半夜時分,才被送回住所。
雖然歡飲了半夜,但是秦澤卻並未喝高,故而第二日一大早便早早叫醒了隔壁的甘寧,兩人先是做了一些熱身活動,隨後便開始習練槍術。
自從收了甘寧做弟子之後,秦澤表現的極為上心。不但從記憶中選出適合甘寧習練的槍術,還專門利用在部隊所學為甘寧搗鼓餐飲,生怕一個不小心把這位歷史上的江東虎臣給教廢了。
便在兩人習練槍術的時候,同住在館驛中的張揚也被驚動,徑直行出院子,在一邊觀看兩人習練槍術。
見有外人在,甘寧有心想要自家師父表現一番,便推說自家忘記之前所教,請秦澤好好耍弄一遍。
秦澤一眼就看破了甘寧的小心思,不過他並未點破,正好張揚再看,也有心在張揚面前秀一下自家的實力,免得張揚認為自家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當即便提起長槍開始耍弄起來。
只見長槍在秦澤手上恍如活了過來,時而如盤龍舞空,時而又如毒蛇吐信,時而槍芒如花,時而又有槍纓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