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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三箭定蠻(四)

2024-05-01 01:35:36 作者: 將兵從事

  李顒帶著兵卒是大前日來的,此時已經到了十月下旬,北方諸如豫州這樣的中原地帶這時候已經開始有地方下了雪,諸如幽州和并州這些最北一些靠近胡人草原的邊塞之地此時更是被冰雪覆蓋。

  儘管充國縣份屬南方,但因為靠近北方的緣故,入了十一月氣溫也同樣會下降,十二月的時候氣溫有時都能降到零度。

  雖然因為準備充分,李顒帶著的兵卒們的冬衣齊備,不缺保暖的物品。

  但無論哪個時代冬季作戰總是有這樣或者是那樣的不利,因此早在李顒擬定計劃的時候就決定要在十二月份之前結束征戰。

  考慮到閬中縣還有兩三千人隨時都會南下,故而在兵卒們修整兩日之後,李顒便令兵卒們出戰。

  不過在戰前李顒覺得還是要請蠻人的頭領談一談,雖然不能確保蠻人一定會掛念他曾經的恩義而立即投降,但總要給蠻人顯現一下自家的主張。

  

  如此到時候就算是不能立即說降蠻人,也好歹給蠻人一個盼頭,免得蠻人覺得李顒和蕭瑗一樣,是朝廷派過來堅決鎮壓他們的。

  儘管是文官,但因為今日有可能便是陣戰,李顒也穿了一身甲冑,遠遠的見得秦澤帶人過來,立即排開眾人,打馬向著陣列之前行去。

  蠻人之中僅有龔澤和幾個頭人帶著五百蠻兵過來,其餘人則是在營寨之中整兵備戰,以免一會兒漢兵突襲的時候沒有準備,被漢兵打一個措手不及。

  雙方在各自兵卒的射程之外停住腳步,這個距離便是任何一方發動突襲也難以將敵方全部留下,因此雙方但凡有事情要談大多是在這樣的兩軍中間地帶。

  李顒打馬前行了幾步,秦澤則是稍稍靠後一些,以凸顯李顒的主要位置。

  「我乃新任巴郡守李顒,來人可否通一下姓名?」李顒率先開口道。

  「在下龔澤,見過李太守。」龔澤抱了抱拳道。

  「龔澤,你是龔姓巴人(板楯蠻祖居巴山,多自稱巴人)。」李顒聞言略略思索一下道:「不知道你識不識得一個叫做龔龍的龔姓頭人?」

  龔澤聞言一怔,立時開言道:「龔龍乃是我阿叔。」

  李顒聞言一笑,認識就好,接下來的話題就好展開了:「昔年我曾在犍為做太守時,郡內有人造反,我記得當時便是龔龍帶著你們巴人幫我平了叛亂。」

  「他是你們巴人中少有的讀過書的人,當時曾邀我有空去他家看看,只不過我因忙於公務,一直未能成行。」

  「不想轉眼就已經近十年過去了,我若沒記錯他現在也該有五十多了,不知道他現在還好嗎?」

  龔澤聞言卻是面露悲色:「不好,他死了!」

  「怎麼會?」

  「本來不會,」龔澤說到這裡面上儘是悲憤之色:「可這都是你們漢人害的。」

  「我巴人一族為你們漢人出生入死,每有徵召便無有不應,次次都是浴血奮戰,多少勇士死在為你們漢人征戰的路上。」

  「可你們漢人是怎麼對我們的,明明承諾減免的賦稅非但不減免,反而變本加厲,一旦交不上賦稅就抓人抵償,若稍有反抗就直接打殺。」

  「我阿叔就是因為不服賦稅,去了閬中縣裡與你們漢人的官討說法,你們漢人的官怎麼做的,直接亂棍打出。」

  「我阿叔又去郡里告狀,連你李太守的面都沒見到便被人打殺當場。」

  「可憐我阿叔從年輕時便開始為你們漢人征戰,大小戰役足有十餘次,身上儘是為你們漢人受的傷,不想臨老了會死在你們漢人手中。」

  「你們漢人都說我們巴人不沐教化,是蠻夷,可我們巴人從沒有對人恩將仇報過,倒是你們這些個久沐教化的漢人,恩將仇報起來一個比一個厲害!」

  「我看你們比我們更像蠻夷!」

  「混帳!」有道是主辱臣死,李顒的親兵護衛頭子李平見龔澤如此,立時怒聲喝道:

  「我家主公今歲三月才來巴郡上任,你板楯蠻去歲十月便已經反叛朝廷,哪裡見過你阿叔,你因何敢質問我家主公!」

  李平的喝問並沒有緩解李顒的尷尬。

  原本以為能夠憑藉對一個熟人來展開話題,接著便能順利的談及自家的招撫之策,沒成想這熟人居然被前任給弄死了。

  這就導致話題還未展開便直接夭折,接下來的招撫之策自然胎死腹中,無從談起了。

  好在李顒也不是常人,雙眼之中立即掬了兩把淚水。

  緊接著便聽他居然放聲大哭,邊哭邊說著曾經和龔龍一起征戰的歲月,緬懷龔龍的音容笑貌,讚賞龔龍為朝廷做了多少貢獻云云。

  說到動情處幾乎肝腸寸斷,滿是哀悼難過之色。

  其後又痛斥小吏奸猾,前任郡守不作為等等事宜,說到此處更是慷慨激昂,怒斥這些人的無恥可恨,那模樣似乎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這一番突然的表現不僅把龔澤等一眾蠻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便是連秦澤本人也被震的有些呆傻。

  「這特喵的什麼情況,莫非李顒被劉大耳附體了。」

  好在李顒的這一通傷心緬懷和怒斥都沒有白費,不僅當事人龔澤,便是其他的蠻人頭人都被感動的稀里嘩啦,龔澤更是為自家之前不了解情況而莽撞責怪李顒之事深表歉意。

  李顒則是連連表示不知者不怪,雙方只一會兒便表現的極為親近,一副你好我好大家也好的模樣,看得秦澤眼珠子差點都掉出來。

  難怪大耳哥光靠哭就哭來了一個荊州,套路,這全都是套路啊!

  這算不算學到了一個技能,以後是不是我沒事也哭一哭,靠哭得到一個荊州之地就不想了,沒事對著三國裡面的謀士武將哭一哭,說不得就能引來對方的納頭便拜!

  秦澤想到這裡腦海中忽然冒出這麼一幅畫面:他兩眼淚汪汪的執著某位謀士武將的手,一臉深情,那人也和他深情相視,無語凝噎,雙方就此定下終……

  「我勒個去!」秦澤連忙甩了甩腦袋,試圖將這幅詭異的畫面自腦海中甩出去,絕對不能這樣做,若是這樣做了,節操還要不要!

  儘管這樣更能表現出他對對方的重視和求賢若渴,秦澤表示還是對這樣的方式謹謝不敏。

  若他以後招人,必然要儘量用正常的方式來,明明可以憑實力和能力吸引對方,幹嘛非要表現出一副深情脈脈的樣子!

  這時李顒已經趁機將自家對蠻人的招撫之策說了說,龔澤等人此時對李顒本人仇恨幾乎為零,自然聽得極為認真。

  不過聽完之後他卻表示這並不是自家一個人的事情,所以需要時間考慮。

  李顒也表示理解,隨後執手與他道別,戀戀不捨的看著他離開,直到他進入營寨之中,這才令收兵回營。

  今天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打自然是打不起來了,總也得給對方一些考慮的時間。

  不能你這邊剛說招撫人家,人家還在考慮的時候你就悍然發兵,這樣就是自食其言了!

  龔澤只考慮了一日,第二天一早便令人傳話稱,大多數蠻人對漢人不信任,所以不願接受招撫。

  弄了半天還是要做過一場。

  李顒也不含糊,並沒有因為對方是蠻人就失了禮數,得知情況之後立即令人送了一封戰書給蠻人,請對方三日之後在充國縣城外進行會戰。

  三日時間過得很快,似乎一轉眼就到了交戰日。

  這三日內雙方都沒有互派人去挑釁對方,也沒有做出夜襲和滋擾之事,紛紛養精蓄銳,等待著交戰之日的到來。

  交戰之日一大早,李顒便令人埋鍋造飯。

  兵卒們飽餐一頓之後便紛紛排著整齊的隊列離開充國縣城,隨後在距離充國縣城三里左右的一處地勢平整之地開始列陣。

  蠻人也沒有失約,早早出了營寨,在漢兵列陣的時候也在漢人的對面列陣。

  雙方一個背靠充國縣城,一個背靠立好的營寨,看似都留有後退之路,不過若是此戰一方真的失敗的話,那這後路恐怕也沒多大用處。

  巳時中(上午十點),雙方分別列陣完畢。

  請示了李顒一聲,在得到後者的同意之後,秦澤立即乘著大熊貓坐騎衝出己方陣營,奔到中間地帶抬槍一指道:

  「我乃秦澤,對面的誰人敢來一戰?」

  對面的龔澤等人見狀面色不由一苦:怎麼又是你,你就不能給別人一點兒表現的機會嗎?你這麼一上來,誰還敢上去和你斗?

  實際上沈彌等人早就躍躍欲試,但卻都被秦澤強勢鎮壓了。

  這些人的個人武力這時候說實話並不怎麼強,萬一折損了豈不是得不償失,故而秦澤並沒放他們上陣,而是直接出戰。

  好一會兒對面的龔澤才縱馬上前,對著秦澤一抱拳道:「秦兵曹的武勇我們是都見識過的,所以今日咱們就不鬥將了,直接開戰吧!」

  「嘁!」秦澤不屑一笑,挺槍一指龔澤道:「怕了就直接說,我不會看不起你們的。」

  「這麼多人,一個能打的都沒有,真是令人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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