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造謠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頭盔揭開，沈之斐那張天然薄冷的臉登時躍入鏡頭。

  她的眉眼深邃，輪廓精緻，為了戴頭盔，並沒有扎發，散在肩上的黑色中長發柔順微卷，依約帶了幾分慵懶的味道。

  饒是主持人，也短暫地愣了一瞬。

  【美女！】

  【美女！】

  彈幕刷起了屏，觀看人數迅速增長。

  主持人知道這是一個契機，略微緩了緩神，問：「請問你為什麼騎著摩托車上下班呢？」

  沈之斐想了一下：「因為我正好有一輛摩托車？」

  主持人聽後忍不住笑了一聲，彈幕也划過了滿屏的「哈哈哈」。

  當然也有例外。

  

  【這不是莊震的緋聞女友嗎？】

  【賤女人賤女人賤女人！】

  【前面的，造謠的帳號都被封了，還在這裡亂吠？】

  【我覺得那天是莊震看她長得漂亮，主動去要她聯繫方式。】

  【就算她真的跟莊震談戀愛，跟你們也沒關係吧？你們踏馬誰啊？】

  【長得好看的跟哥哥一起喝酒，長得醜的在網上罵人。】

  眼看彈幕越來越烏煙瘴氣，主持人連忙繼續採訪：「請問，你是在這裡上班嗎？」

  「對。」

  「請問你在什麼部門從事什麼工作？」

  「後勤，文員。」

  「你對公司有什麼看法？」

  沈之斐的表情一下認真起來：「寰大科技日漸沒落，全公司從上至下，每個環節，都難辭其咎。」

  主持人一怔，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回答。

  「時間不早了，我去上班。」沈之斐說完，拖著摩托車往車庫的方向去了。

  這一天，桃源微博的熱搜榜上，出現了#機車姐姐#、#因為我正好有一輛摩托車#以及#寰大科技#等等話題，點進去基本是特別剪出的沈之斐採訪片段。

  網友談論最多的是沈之斐的顏值，她的風頭遠遠蓋過了寰大科技。

  沈厚行氣得直接在辦公室里摔了文件夾：「我死乞白賴，才說服秦氏出錢讓電視台給我們做宣傳，現在倒好！幾百萬！就捧紅了一個沈之斐！」

  楊林心說，你能說服秦瓚，不也是沾了人家沈之斐的光，有什麼可惱羞成怒的？

  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講出來，他笑著把文件撿起放回桌上，說：「可是沈之斐不也是公司的人嘛，她紅了，公司也能吃到這份紅利。」

  沈厚行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

  ……

  「清冷慵懶美人，身材比例逆天，還會騎摩托車！絕絕子！」

  「我他媽直接打招呼，嗨，老婆，自信jpg——豁，現在微博還能用文字發表情包？」

  「無語，就這樣的，你們老婆兩個字喊得出口？這不是老公嗎！」

  後勤部難得活躍，你一句、我一句，讀著微博評論的內容。

  新來的同事在網上走紅，他們也與有榮焉。

  聊得興起，周箬晗轉過頭來，拿著一隻原子筆模仿話筒，問起沈之斐：「沈小姐，你現在算是半個網紅了，請問你有什麼感想？」

  沈之斐眼皮放鬆，神情淡漠：「我的程序，還有人要買嗎？」

  周箬晗有點失望地「咦」了一聲。

  沈之斐略微揚起一側嘴角：「今天下單，打五折。」

  周箬晗又笑開了。

  一個昨天買了程序的文員笑著開口：「別說，這個程序真的好用，我今天一小時就完成了上午的工作量。」

  辦公室里一呼百應，或真心或玩笑，都在打聽程序的事，一時熱鬧非凡。

  只有江萱沉著一張臉，塗抹大紅色的指甲油，冷笑著說：「不就是一個花瓶，也值得這麼吹噓？」

  「江萱，你這說的什麼話，」有人反駁，「小沈會騎摩托，還會做程序，怎麼就花瓶了？」

  江萱白了他一眼：「她要是真會做程序，她怎麼不去技術部？三腳貓的功夫還在這兒顯擺，丟不丟人！」

  這話說得難聽，聽得人心裡很不舒服。

  正常人更多一點，脾氣好的選擇閉嘴，脾氣差點的直接就懟了回去。

  「江萱，你不就是看人家長得美，還有本事，嫉妒了嗎！」

  「有本事你也做一個程序來看看唄？」

  「我早就想說了，每天來辦公室塗指甲油，真以為那雞爪誰愛看呢？」

  江萱正要回罵，手機突然一響。

  進來一條新簡訊，來自沈之斐。

  【我和莊震的合照，是你拍的。】

  江萱一怔，正要問她憑什麼血口噴人。

  沈之斐卻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

  【或許你知道造謠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嗎？】

  【散布不實言論屬於誹謗，同一誹謗信息實際被點擊、瀏覽次數達到500次以上，可以達到立案標準。】

  【你發布那條微博，都上了熱搜啊。】

  江萱看得心口狂跳。

  可是轉念一想，她已經刪除了照片，微博帳號也被封了，什麼記錄都沒有了，不怕查。

  【別有僥倖心理，也別懷疑辦案手段，已刪除內容完全可以恢復。】

  【另外，註銷、封禁的帳號必須積極配合調查，微博後台有你的全部記錄。】

  江萱的臉色一陣發白，但她還是不信會有人特意因為這種小事去報案——

  有人敲門，進來的竟是兩位公職人員。

  部門內部登時收聲。

  二人環顧四周，確認後徑直走向江萱：「你好，江小姐，我們接到報案，你涉嫌故意製造謠言，造成不良社會影響，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江萱面如土色，被帶走的時候，桌上的指甲油都沒來得及收起來。

  沈之斐卻覺得奇怪。

  她確實報案了，但是她也建議警方，採取相對隱秘的方式，給江萱留一點顏面。

  警方卻沒有這麼做。

  江萱被帶走後，部門裡良久才有人打破沉寂：「剛才說江萱造謠？」

  「就是小沈跟莊震的那個，不就是她偷拍的照片？那個微博帳號就是她的。」

  「剛才她還罵小沈呢，這個女人真是有毒……」

  所有人議論紛紛。

  「誒，微博今天有問題，」有個文員忽然感慨，「我剛發的評論，立馬就被吞了。」

  很快有人問：「怎麼回事？你發的什麼？」

  那是個男文員，遲疑地看眼沈之斐，沒敢說話。

  旁邊的同事無情拆穿：「他發了個『老公』。」

  沈之斐掀了掀眸子。

  部門更熱鬧了。

  「你一個大男人，喊一個美女老公？」

  「你不對勁！」

  男同事面紅耳赤，努力地想把話題轉移開：「不是，你們看這條微博底下評論本來有五萬，現在就剩五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