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守著家過一輩子

  趙穗穗聞言卻搖了搖頭，保不齊哪日張儂就又準備離開大福村，那自己住那麼大的宅子也沒什麼用，何況最主要的目的也是讓大花有一個地方能夠安胎，省得再受高氏等人的折騰。

  「別人都可以不去，但嫂子是一定要去的。」她連忙將自己的心思都說了出來，聽得大花熱淚盈眶。

  不過他們這邊還沒定出個所以然來，院子裡頭就衝進來幾個官差。

  好在趙二白之前在軍營裡頭待過，也與這些衙役相熟，連忙開口問道：「劉官爺，這是準備做什麼？今年的稅不是都已經交過了嗎？」

  「我們可不是為了什麼稅來的……」他這話一出，趙穗穗的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生怕他們是因為張儂的事情來的。

  那人在一家子裡頭環視了一圈，連忙繼續開口道：「北境屢屢來犯，邊關卻沒有什麼將士駐紮，故而朝廷下令徵收兵役，可現在家家戶戶都是心疼兒子的，生怕上了戰場沒命回來，誰也不敢主動報名衙門，便下了死命令，家家戶戶的壯丁都要上前線去。」

  「這可不成呀，眼瞅著就要農忙了，要是家裡的壯丁都去了，誰還去地里幹活。」夏氏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先不說馬上都要到農忙的時候，但說趙二白那個腿別說上戰場打仗了，就連逃跑都是個問題。

  趙穗穗低下頭，細細思量了一圈：「官爺，家裡的壯丁一定都要去嗎？」

  劉官爺到底與趙二白是多年的交情了，給身後的幾個衙役使了個眼色，連忙壓低了聲音同這一家子小聲道：「咱們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你家只出一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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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二白跟夏氏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讓誰來做這個人選。

  趙二白的腿先前受了重傷，到如今走路還跛著腳，大花又剛剛有了身孕，趙大山總得呆在家裡照顧些日子才行，趙二水的年歲又小，自然也不是最好的人選。

  至於張儂，那根本就不是自家的人。

  「爹，娘，讓我去吧。」就在他們為難的時候，趙大山卻主動站了出來。

  夏氏趕緊搖搖頭：「我的兒，這可不是兒戲，你上了戰場保不齊就再也回不來了，你叫大花和他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趙大山聞言跟大花對視了一眼，繼續堅定道：「娘，我沒有什麼本事，也沒有念過書，說不定到了戰場一刀一槍的也能拼出個功名來，到時候光宗耀祖，大花跟孩子也能跟著我享福。」

  「而且爹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不也是好好的嗎？」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是一直在大福村裡頭，在碼頭上搬搬扛扛，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麼出息，還不如去拼一把。

  趙二白哪怕在村裡邊待了這麼多年，也還是懷念戰場上的日子，看到自家兒子這般有上進，他心裡頭也是欣慰的。

  大花知道夏氏不放心，連忙表了態：「娘，你就讓大山去吧，即便他真的死在戰場上，回不來了，我也一定會和肚子裡頭的孩子守著趙家過一輩子的。」

  這話一出，夏氏更是嘆了口氣。

  趙穗穗知道這是趙大山自己的決定，別人的三言兩語是不足以讓他改變自己的決定的。

  可看著家裡的氣氛這般沉重，連忙開了口：「娘，嫂子，你們這是在說什麼呢？大哥還沒上戰場呢，怎麼就回不來了？叫我說大哥這一去一定能夠掙個功名，回來到時候別說大嫂了，連我們都能跟著一起沾光。」

  趙大山沒想到最明事理的，竟然是自己速從小被嬌慣的妹妹。

  他伸手在趙穗穗的肩頭拍了一下，表示謝意。

  彼時一家子都看著夏氏，只要她點頭答應了，這事情就成了。

  劉官爺看著她這麼猶猶豫豫的樣子，忍不住開口打斷：「我說老嫂子現在可不是你願不願意的時候，只是朝廷下的死命令你們家是必須出一個的，就這我還得挨頓打呢。」

  「官爺，我去。」趙二白也不再等夏氏表態，連忙同劉官爺說定，「不知是什麼時候啟程？」

  劉官爺看著趙大山這副明事理的樣子，滿意的點點頭：「我還得到別人家去，怎麼也得兩日的功夫，這兩日你就好好在家陪陪家人吧。」

  趙大山連忙點頭答應，同趙二白一起將劉官爺等人送了出去。

  夏氏嘆了口氣，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趙大山知道自己的兩個妹妹一定可以照顧好自己的爹娘，他放心不下的，只有大花一個人而已。

  原本他也是不同意大花住到縣裡去給趙穗穗添麻煩的，可到了如今自己已經不能再留在大福村保護她，住到縣城裡去也能夠讓自己心裡頭踏實。

  「大花，明日你就跟著穗穗到縣裡去吧。」他摟住大花的腰，忍不住叮囑，「我這一走大姑娘他們肯定會過來鬧事，你在家裡頭我不放心。」

  趙穗穗也趕緊點點頭，附和道：「是啊，嫂子，你現在可是家裡頭最重要的，而且你要是能夠住到我那裡去，還能夠幫我照看一下麥麥和二水。」

  「我不……」趙二水一句不去的話還沒說完就又被趙穗穗給打斷了。

  她看著夏氏，笑道：「娘，我準備讓二水去念書。」

  一聽這話，夏氏心裡頭所有的擔憂都放了下來，現在最重要的的確是大話，不過趙二水的前程也是極為重要的。

  「好！那就都去，等我給你爹忙完了農活我們也過去。」她本心是不想給自己的女兒添亂的，不過要是這幾個小的都去了，趙穗穗自然是要分出心來照顧他們，可要是自己去了，自然也能夠幫襯一些。

  自始至終趙二白都沒有來得及表態，就被夏氏給拍板定了。

  說起來家裡頭有的是東西要收拾，可趙穗穗只告了一日假，趁著天黑便急急忙忙的又回了流芳縣裡頭。

  趙大山也沒什麼功夫在陪著大花，乾脆就一起將她送了過去，省的路上再出現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