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丘瑤涵的請求

  「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的戰馬怎麼不怕這鐵蒺藜？！」

  若羌的騎兵方寸大亂，戰馬的狂奔更是將若羌的騎兵弄得一團糟，以至於他們根本沒辦法再正常作戰！

  如此一來，不受影響的故城騎兵幾乎是壓著若羌來打！

  坐鎮後方的拓跋直察覺到不對勁，立刻派人前去查看。

  「夷離堇，那些狡猾的梁人竟然用了鐵蒺藜！」

  「而且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邪術，故城的戰馬踩在鐵蒺藜上，半點都沒有受傷，我們的騎兵已經亂作一團了！」

  

  拓跋直坐不住了，鐵蒺藜這可是對付騎兵的大殺器！

  「甭管那李祺是怎麼讓故城的戰馬馬蹄毫髮無損的，先讓他們全數撤退回來！」

  若羌的騎兵在一片混亂中撤退。

  「都護大人，咱們要追嗎？」

  李祺望了一眼，轉身離開城樓，「窮寇莫追，我們如今的目的是守城，待援軍到來，才是我們反擊的時候。」

  下了城樓，城內的將士們滿臉喜色。

  他們與若羌的兩場戰，均是大勝！

  「可惜沒能留下若羌的數萬騎兵，不然咱們那座京觀還能建得更大一些好哈哈哈！」

  「等到下回再打，俺們再攢一些人頭就是了！」

  「哈哈哈哈說得沒錯！到時候再把若羌打得屁滾尿流！」

  李祺皺起眉，語氣不悅，「城外駐紮著百萬若羌士兵，我們城中只有十萬人，下次若羌如果強攻，我們守城將會變得非常困難！」

  「你們真以為那若羌的士兵是大白菜，隨便我們砍？」

  聚在一起說話的士兵們被李祺這通訓斥得不敢吭聲了，各個都低著腦袋，耷拉著眉眼。

  李祺揉了揉眉心，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們兩回大勝，都離不開天時地利人和，現在若羌百萬大軍駐紮在城外，情況嚴峻，切勿不可輕敵，否則等待故城的可能就是萬劫不復之地。」

  「都護大人，我們知道了。」

  李祺沒有再多訓斥，士氣也很重要，再多說了，就不是避免兩場勝戰讓這些將士們驕傲了，而是打擊士氣了。

  「都去做應該做的事情吧。」

  「對了。」李祺回頭望向韓仁忠，「城外戰場上，我們的那些戰馬屍體，斷不能留在外面，全部都抬回來，就算是一片鐵片也不能留在外面。」

  故城的戰馬之所以不怕鐵蒺藜，就是因為李祺給他們都裝了馬蹄鐵，如此一來，即便踩到了鐵蒺藜，馬蹄上有鐵片阻擋，也不會傷到馬蹄。

  然而馬蹄鐵終歸只是一塊鐵片而已，若是被若羌的人看見，很容易就能學了去，到時候這鐵蒺藜就不能用了。

  「這京城援軍還在路上，故城可還需要多支撐幾天呢。」李祺喃喃道。

  夜幕降下，都護府內。

  李祺正在排兵布陣，面前放著故城的城防圖。

  「篤篤篤——」

  「大人，白下城丘家家主和兩位小姐前來求見。」

  李祺微愣，他們怎麼過來了？

  「好，我這就過來。」

  他將城防圖鎖好，才快步走去廳堂。

  「丘家主，兩位小姐，你們怎麼過來了？」

  「本小姐聽說若羌進犯故城，所以特意過來幫忙！」丘瑤涵這回沒有穿紅衣，而是一身淺色的緊身長袍，頭上扎著馬尾，活脫脫的男子裝扮。

  李祺眼皮一跳，隱約猜到對方所說的幫忙是什麼意思。

  「你是想要女扮男裝上戰場？」

  丘瑤涵「鏘」的一聲拔出長劍，抬起下頜，「怎麼？不行嗎？本小姐的武藝雖然比不上你，可比起故城的一些將官，那也是綽綽有餘的！」

  李祺有些頭疼，「將士，不是武藝高強就可以的了。」

  這丘家三小姐，看著就不像是會乖乖聽令行事的人，李祺怎麼敢將人留在軍隊裡。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不能上戰場？！」丘瑤涵漂亮的眸子倏然睜大，眸底充斥著怒火。

  她還特意誇了這李祺一句，就是想要上戰場，結果還是被拒絕了！

  「丘三小姐，軍令如山，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

  李祺正了臉色，肅聲問道：「倘若我下的軍令與你的想法相違背，那你會不會無條件服從軍令？」

  「每個人都有可能出錯，也許是你的軍令錯了呢？」丘瑤涵下意識道。

  她潛意識避開了直接承認這種情況下，她不會服從軍令，言語間卻依然透露出這股意思。

  李祺嘆了口氣，「所以我說你不適合上戰場，在軍營里，不管軍令是對是錯，只要你是將士，那就要無條件地執行軍令。」

  「哪怕它是錯的。」

  「可這豈非是……」丘瑤涵不服氣，還想據理力爭。

  「涵兒，李都護他所言不錯，若是成為軍隊中一員，即使軍令是錯，那你也要執行。」

  丘瑤婧語氣溫軟，但是透著堅定和不容置喙，「這就是軍隊，也是戰場。」

  「如果軍令錯了，統帥的決策錯了，那就是統帥的責任，並不意味著身為下屬士兵，可以違背軍令。」

  李祺聲音很淡，卻鏗鏘有力，字字都傳入在場的人耳中，「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不能進軍隊。」

  不能進軍隊，自然就不能上戰場。

  丘仲欣慰不已，他在家裡被小妹纏得沒有辦法，小妹非要上戰場，即便心中再不願，他也只能將人帶來故城。

  果然，這個決定沒有錯，李祺就是能治得住小妹！

  丘仲清了清嗓子，「都護大人說得沒錯，小妹，不要胡鬧。」

  「我……」丘瑤涵的嘴角不高興地下撇，又無言反駁。

  她覺得這簡直不可理喻，明知道是錯的，為何要去遵守，可是李祺所言的每一個字，又都在她心頭激起巨浪。

  「如果我能夠做到，你是不是就能上戰場？」

  「你就這麼想上戰場？」李祺有幾分不解，這丘瑤涵即便行蹤江湖，行俠仗義，為何這般執著地想上戰場。

  回答李祺的不是丘瑤涵，而是丘瑤婧。

  「爹以前告訴過我們，他將我們撿回來的時候，院子裡還有一對被若羌士兵砍死的老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