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討價還價（新年快樂！）

  「沒錯沒錯。」糧鋪掌柜，即曹方孟熱情地道：「這位李公子想要五百萬兩的糧食！」

  丘仲事先已經得知，此時倒是沒有太過驚訝。

  「我手上的糧食渠道，可以為李公子提供足夠的糧食，莫要說五百萬兩，就是一千萬兩我丘仲也吃得下。」

  丘仲狹長的雙眼已經笑了起來，語氣略帶了幾分傲氣，「而且，整個白下城，也只有我能夠接得下這樁生意。」

  李祺暗道，其餘人都不敢接，可不是只有你能接得下。

  他面上卻扯出一抹淡笑，「如此自然最好了，只是不知道丘大糧商手中的糧食價格幾何？」

  「我聽曹掌柜說，李公子想要拿的是稻米和粟米。」

  李祺點頭表示的確如此。

  「我這裡的糧食比白下城其餘糧鋪的糧食都要好，所以價格上也難免會稍微高些。」

  

  聽見此話，李祺抬了抬眼皮，有種不出意料的感覺。

  商人逐利，丘仲壟斷糧食後，主動權在他手中，不可能不趁機牟利。

  「不妨說來聽聽。」李祺不動聲色地道。

  「稻米一兩半銀子一斗，粟米一兩二銀子一斗。」丘仲話音落下時，好整以暇地看著李祺。

  臥槽！

  這個價格比曹方孟提出的價格還要更高。

  果真是無奸不商，無商不奸。

  李祺在心裡將丘仲暗罵了一頓，面上絲毫不顯，甚至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啜飲起來。

  丘仲等人足足等了一刻鐘，眼見李祺不僅喝起了酒，還吃起來了，終於按捺不住，開口問道：

  「李公子意下如何？」

  李祺嗤笑一聲，擱下酒杯發出清脆的響聲，「丘大糧商覺得我會意下如何？」

  他直接將這個問題拋回給丘仲，同時話中的不悅之意溢於言表。

  曹方孟縮在旁邊已經不敢說話了，丘仲是白下城最大的糧商，白下城所有糧鋪都要看他的臉色。

  至於這位李公子，能夠一下子拿出五百萬兩銀子，想來也不是簡單人物。

  本以為是一樁好差事，萬萬沒想到丘仲竟然開出了這麼高的價格！

  曹方孟暗暗叫苦，可別最後生意沒做成，還結了仇！

  「李公子，除了我以外，整個白下城沒人敢賣糧食給你。」丘仲狹長的眼睛已經笑眯起來，頗為有恃無恐。

  「不是只有白下城有糧食。」李祺連眼角餘光都沒有給他，專心吃起菜來。

  李永幾人見狀，乾脆跟著李祺無視了丘仲一行人。

  「哈哈哈哈！李公子信不信，只要我派人說一聲，沒有人敢做你這樁生意。」

  丘仲大笑起來，無論是白下城，還是附近的城鎮的糧商，他都有幾分關係。

  既然他敢開這個價格，自然是因為對方除了與他合作外，沒有別的選擇。

  然而，丘仲的話音落下後，李祺壓根沒有理會他，甚至和李永討論起哪道菜更好吃。

  以至於顯得大笑的丘仲尤為滑稽可笑，丘仲臉上得意的笑容都漸漸消失了。

  之後，丘仲又威脅了李祺數次，然而李祺都當作耳旁風，愣是一句話都沒有回應。

  直到看見丘仲惱怒之下，準備憤而離席，李祺才悠然道：「丘大糧商，肆意哄抬糧價，想來背後應該花了不少錢打點吧？」

  李祺只稍微提了一句，緊接著話音一轉，「丘大糧商相不相信，即使沒有你，我也有辦法買入足夠的糧食？」

  此言一出，整間包廂都陷入了沉寂中。

  頂著丘仲陰晦的視線，李祺泰然自若。

  良久。

  怒而起身的丘仲再度坐下，一掃方才的怒意，意味不明地道：「看來李公子的來頭不小啊。」

  「東家，他會不會……」坐在丘仲旁邊的一位長相斯文的男人壓著嗓音遲疑道。

  丘仲抬手打斷了他未盡的話，丘仲清楚對方欲要說什麼，也許李祺只是在虛張聲勢。

  然而他看得分明，對方是真的沒有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尤其是前面那句「花錢打點」。

  丘仲不至於因此害怕，但是對方恐怕來頭真的不小，他沒必要撕破了表面的臉皮。

  畢竟，做生意還是以和為貴。

  「這樣吧。」丘仲沉吟片刻，退了半步，「我按照白下城的市價賣給你。」

  白下城的市價，也就是粟米一兩銀子一斗，稻米一兩二銀子一斗。

  李祺但笑不語。

  丘仲神情僵了僵，聲音幾乎是從齒間擠出來的，「我的糧食可比他們的要好，這個價格已經算是優惠了。」

  聞言，李祺慢悠悠地端起剛被倒滿的酒杯，一口飲盡後，又自己動手倒酒，連飲了好幾杯，嘆道：「真是好酒！」

  丘仲沉默了半響，長長吁出一口氣後，道：「粟米八百文，稻米一兩銀子一斗，這個……」

  「成交！」

  不等丘仲的話說完，李祺就爽快地答應了。

  見狀，丘仲哪裡還不明白，李祺就等著他降價呢！

  看了李祺片刻，丘仲忽然笑了起來，朝李祺舉起酒杯，「既然如此，那合作愉快！」

  李祺狐疑地看了他兩眼，未能發現端倪，只好舉起酒杯和丘仲碰了杯，「合作愉快！」

  雙方就之後的合作商談細節，直到月上中天，李祺帶著李永等人離開。

  雖然沒有宵禁，但是夜間的白下城街道冷清，幾乎看不見多少行人。

  「公子，丘仲的態度轉變得不對勁，其中會不會有詐？」

  李祺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坦然道：「肯定有詐。」

  對方或許因為他那番話有所戒備所以退讓了，可不至於讓丘仲讓利這麼多。

  他最初的打算是粟米九百文，稻米一兩一銀子，畢竟靠近邊城，糧食價格高漲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丘仲給出的價格比他所計劃的更優惠，若說裡面貓膩，李祺是萬萬不可能相信的。

  李永愣了愣，「那公子為何……」

  「另尋辦法籌集糧食需要的時間太久了。」

  系統只給了他半個月，剩餘的時間根本不夠。

  而且……

  李祺覷了一眼李永，「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至於丘仲的謀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左右不過那幾種手段。

  「你們驗收糧食時需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