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信江潘家覆滅

  直至臨近傍晚，李祺才回刺史府。

  他拒絕了鄒朋逾大張旗鼓弄晚膳的建議，直接在酒樓一樓的大堂用了一頓。

  而在李祺在外閒逛時，李永帶著斛律幸與斛律珊姐妹，來到信江城，靠近邊緣的一戶農戶家中。

  「你們是什麼人？」

  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露出莊稼漢警惕的神情。

  在看到李永幾人衣著不凡時，莊稼漢更加緊張與戒備。

  「可以進去說嗎？」李永溫和地笑了笑，「我們是官府的人。」

  莊稼漢悚然一驚，下意識想關門，卻又不敢，「幾位官爺，可是有什麼事？」

  「你這人，不是說了進去說嗎？」斛律珊不高興地道：「難不成是裡面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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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啊，讓他們進來吧。」

  農戶的房屋素來不隔音，他們在外面交談的聲音，早已傳入了屋內。

  莊稼漢應了一聲，然後側開身，「幾位官爺請進。」

  李永與斛律兄妹走進去後，只見簡陋破舊的小屋子裡，坐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漢。

  「幾位官爺究竟是有何要事？」老漢顫巍巍地站起來。

  「老伯快坐下吧，我們是想問問一年前，你女兒去世的事情。」

  李永此話一出，老漢父子二人俱是臉色大變。

  「當年的事，我們都不記得了，幾位官爺還是請回吧。」老漢邊說邊轉身。

  「難道你們不想報仇，不想讓你的女兒昭雪？」

  「我們怎麼不想！」莊稼漢忍不住吼了一聲，「但是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即使報官，他們狼狽為奸，也沒辦法將兇手懲之於法！反倒是……」

  莊稼漢的聲音哽了一下，「反倒還會把全家人的性命都搭上去。」

  「欽差大人來信江城了，你們可知？」

  莊稼漢與老伯俱沒有開口，顯然是知道，但也不相信這個所謂的欽差。

  李永開門見山，「我們是欽差大人派來的，大人會親自審理此案，將兇徒繩之於法。」

  老伯猛地轉過身來，渾濁的眼睛裡泛起幾分希望……

  翌日一早。

  府衙的門前熱鬧非常，百姓們紛紛圍在外面，興奮地看著裡面的公堂。

  公堂上，李祺坐於首位，刺史鄒朋逾坐在他左側。

  下方站著的是潘谷平與潘府管家，還有一對農戶父子。

  「潘谷平！」

  李祺一拍驚木堂，「一年前，你強行擄走崔氏，又在半個月後，將崔氏拋屍在亂葬崗，可有此事？！」

  潘谷平斜睨著李祺，顯然並不將他放在眼裡。

  「沒有，欽差大人可別隨便聽賤民說幾句，就信以為真，這些刁民最是多事了。」

  「當年是崔氏貪圖富貴，不知廉恥，非要我娶她做小妾，後來又與府中家丁勾搭在一起，被撞破後羞憤自殺。」

  「你！當年分明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兒！」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尤其是對方矢口否認，還污衊他的女兒，老伯氣得雙眼發紅。

  「是嗎？」

  「自然。」潘谷平有恃無恐，「欽差大人，凡事都需要講證據。」

  「草民雖然只是白身，但是草民的叔叔卻在京城擔任兵部尚書一職，草民也不是能夠任人隨意欺辱的。」

  最後一句話，無疑是赤裸裸的威脅。

  即使對方是戶部尚書又如何，一個毛頭小子，聽聞在朝中還頗受排擠，他篤定李祺不會為了一個農戶，開罪他。

  在外圍觀的百姓們也不由嘆了口氣。

  「今日這事恐怕也會不了了之了。」

  「唉，恐怕崔老頭就危險了。」

  李祺臉色嚴肅，視潘谷平的威脅於無物，「既然你要證據，本官就給你證據！」

  「來人！將人證帶上！」

  兩個縮頭縮腦的男人被衙役帶上公堂。

  「草民參見大人！」兩人「撲通」一聲跪下。

  「你們二人當日可是看見了潘谷平強行擄走崔氏？」

  「是，那日崔氏出來買米，結果遇上了潘谷平，因長得有幾分姿色，故而……」

  「一派胡言！」

  潘谷平臉色鐵青，沒料到竟然還真的有人敢站出來作證。

  那兩人原本還縮頭縮腦，但是見李祺面對潘谷平依舊不假辭色，心裡安定了幾分。

  信江城內的百姓，大半都受過潘谷平的欺辱或者剝削，對其早就恨之入骨。

  以往是不敢，但是如今有李祺做主，兩人就大著膽子站出來了。

  「大人，這些刁民所說，俱是無稽之談！」

  李祺睨了他一眼，沒有搭理，而是令道：「仵作！」

  早已恭候一旁的仵作走出來，恭敬地行了一禮後，將驗屍結果道出。

  「小人昨夜對崔氏的屍體重新驗過，發現崔氏乃是被毆打致死後，再被人勒住脖子，做出上吊而亡的假象。」

  潘谷平雙目睜大，指著仵作痛罵：「你！賤民！你這是污衊！」

  「啪！」李祺一拍驚木堂，喝道：「放肆！」

  「人證物證俱全，潘谷平，你抵賴不得！」

  「傳本官之命，潘谷平作惡多端，草菅人命，即日起，將潘谷平一家全數打入大牢！三日後問斬！」

  鄒朋逾一驚，愕然地看向李祺，三，三日後問斬？！

  「夜長夢多。」李祺淡聲道。

  潘谷平背後有兵部尚書，若是等秋後，只怕還會有變數。

  「李祺！你敢！我叔叔可是兵部尚書！」

  「呵。」李祺猛地舉起尚方寶劍，「本官乃是陛下親封的欽差，更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好！欽差大人幹得好！」

  府衙門口圍觀的百姓頓時響起一片叫好聲。

  他們苦潘谷平久已，如今見對方終於被繩之於法，紛紛高興不已。

  最後竟然齊齊跪拜，「欽差大人，青天大人！」

  坐在李祺旁邊的鄒朋逾完全被忽略，臉色頓時不太好看。

  李祺笑眯眯地轉過頭來，「後面就交給刺史大人了，給陛下的奏章上，本官會告訴陛下，此事都是刺史大人的功勞。」

  聞言，鄒朋逾臉色好看了許多，嘴上卻推遲道：「這怎好意思，明明是大人出力最多，下官……」

  李祺懶得再和他滾車軲轆話，擺擺手打斷了鄒朋逾。

  「這些都是早就說好的。」

  待潘谷平被押下去後，李祺就迫不及待地將潘家全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