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全都未眠

  深夜寂靜，二皇子府中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秦琉璃的皇子妃宮中，死氣沉沉，所有的宮女和奴才們都睡得昏天暗地，不知外面的年月為何日；

  而西殿的凝寄靈宮中，此刻卻依舊有一支蠟燭在泣淚點著，映著床上臥著的一男一女。

  男子帶著笑看著女子，只是那笑容似乎是木雕的一般，幾乎沒什麼變化，倒像是戴了一副面具。女子眉目含情，側身用手撐著自己的腦袋，一眼不眨地看著身邊男子俊美的臉龐，時刻恨不得親一口上去。

  「殿下，外面已經敲過四更的銅鑼了，咱們還是歇息吧？」凝寄靈終於有些撐不住了，平躺在了齊蒼擎的身邊。

  「哦？此刻已經四更了嗎？」齊蒼擎的眼珠轉了一下，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只是，本王還想和你好好說說話呢，我們成親快兩年了，我們還沒有孩子……」

  凝寄靈原本已經閉上的眼睛忽然睜開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成親兩年多了，齊蒼擎一直對她愛答不理的，只怕除了自己和齊蒼擎二人，再無旁人會知道，齊蒼擎一次也未碰過自己。就算偶爾在自己的軟磨硬泡之下宿在自己宮中，也不過是她睡床，他睡榻而已。

  為了自己在宮中有立足之地，縱使千般不願，凝寄靈也只好接受這樣的事實，否則，齊蒼擎連陪著她做戲都不肯了。

  這些日子，雖然終於肯陪著她同床而眠，也不過真的是同床而眠而已。好在她安插在南殿的宮女告訴她，殿下對雲錦也是如此，這才讓她心中過好一些。今日殿下忽然說起孩子，凝寄靈的眼眶忽然就紅了，「殿下，你說的可是真的？」

  齊蒼擎翻了個身，背對著她，「你不想就算了，當本王什麼也沒說。」說著往自己身上拽了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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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殿下，妾身想！妾身非常想！」凝寄靈急切地捉住齊蒼擎身後的被角，「只要殿下願意，妾身無時無刻不想著能為殿下生兒育女。」她生怕齊蒼擎會反悔，急切地說著，「殿下，殿下……」

  齊蒼擎並沒有轉過身子，只是撂下一句話，「今日你我二人說話也久了，本王困了，此事改日再說吧。」

  「可是，殿下？」凝寄靈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齊蒼擎鬆口，這改日，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愛妃，你近日不是正來月信嗎？這些日子，是不能懷上子嗣的，睡吧。」齊蒼擎聽出了她的意思，他只是想給她這麼個念想而已，至於其他的，他並未想真的與她有孩子。

  說到孩子，齊蒼擎心中想起了那張他許久未見的小臉，心道，就算是想有孩子，也只想和她有，而不是旁人。

  凝寄靈面色一沉，但還是極力忍住了，她其實並未在月信期，只是齊蒼擎這麼說，她也只想順著齊蒼擎的意思，她不敢忤逆他，否則，自己好不容易委屈求全得來的這一切，只怕都會煙消雲散。

  「想不到殿下這麼關心妾身，連妾身的月信這樣的細微之事也如此上心，能得殿下如此疼惜，妾身此生死而無憾了。」凝寄靈將腦袋挨在了齊蒼擎的腦袋背後，小心翼翼地說著。

  「好了，不早了歇息吧，明日本王還要去上早朝。」齊蒼擎厭煩地表情凝寄靈並未看到，她的臉上是無比滿足的笑容。只是這笑容在聽到齊蒼擎的話的那一剎那，停頓了片刻，立即恢復了原樣。此刻的她，是滿足的。畢竟二皇子府三個女人，此時此刻，她是唯一那個可以守候在齊蒼擎身邊的那個。

  「對，是妾身高興糊塗了，殿下，我們快些歇息。」凝寄靈乖巧地說著，她戀戀不捨地離開了齊蒼擎的後背，躺平了身子。

  齊蒼擎也翻了個身，躺平了身子，大手一下子握住了凝寄靈的手，「好，歇息。」說完閉上眼睛，就那麼抓著她的手不放，凝寄靈感動的淚目，臉頰兩側，淚水不停地流著，這是殿下第一次和自己這麼接近……

  長此以往，得到殿下的心，也很快就會變成現實吧？凝寄靈在心中開心雀躍著，絲毫不知齊蒼擎此刻心中，正在不斷地安慰自己：就當這是璃兒的手吧，就當這是璃兒的手吧。

  如此這般，才能忍住他時時刻刻想要甩開那雙手的衝動。

  燭光搖曳，殿內安靜得能聽見二人的呼吸聲，凝寄靈似乎都能聽見自己和齊蒼擎二人的心跳聲。她閉著眼睛，不願睡去，她想記得此刻的每一分一秒。

  而齊蒼擎，在晃動的燭光里，心中祈禱著天快些亮。他知道身邊的凝寄靈並未睡著，於是不敢放開她的手否則便前功盡棄了。他一遍遍地在腦海中回憶和秦琉璃的一點一滴，好讓自己轉移一些注意力，才能忍住想要離開這裡的衝動。

  他不時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外面的世界，不斷地在內心嘀咕，為何天還沒有亮？

  各懷鬼胎的二人，如挺屍般一動不動地熬到了窗外微微發白。窗外的天空傳來這個季節特有的布穀鳥叫聲。

  「殿下，殿下。」凝寄靈立即睜開眼睛，輕輕地推了推齊蒼擎，「該去上早朝了。」

  齊蒼擎假裝緩緩轉醒，看著凝寄靈笑了一下，「好，本王這就起身去早朝，愛妃昨晚陪本王說話辛苦了，好好再睡一會兒。」

  凝寄靈聽話地點點頭，甜甜一笑，「是，妾身遵命。」她看著齊蒼擎起身穿好了衣衫，便離去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心中又開心又幸福，還有些遺憾。

  開心的是，齊蒼擎終於肯和自己親近了，幸福的是，昨夜他拉著自己的手入眠，一直沒有鬆開。遺憾的是，他還不許自己去替他更衣。

  她記起秦琉璃還未進王府之前，她一直不知殿下為何對自己愛答不理，自己還一直在想法設法的去引誘齊蒼擎，卻在秦琉璃的面前被他奚落。後來還被太子和皇后痛責無用。

  她忍辱負重，小心翼翼地周旋，今日總算是撥的雲開了，見到皎潔的月色，便指日可待。

  想到這裡，凝寄靈便舒心地閉上了雙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