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橙子水

  陰面的冰雪都融化了，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滲進了土中的雪水，滋潤著乾涸了一個冬季的樹木花草，散發出泥土特有的芬芳。

  三月萬物復甦，小草的新綠點綴著王府，十分惹人喜歡，更多的樹木冒出了新芽，舒展著嫩綠的新葉子。桃花也漸漸地競相開放，花園裡一派生機勃勃的樣子。

  粉兒從花園裡摘了好幾束沒有開放的花苞帶回了秦琉璃的宮中，插在水中，這幾日已經含苞欲放了，好看又好聞。

  秦琉璃派人去告知了凝寄靈和雲錦二人，這些日子身子不適，讓她們不必前來請安了。這樣一來，總算是有了幾日清淨日子可過了。白天好好養著精神，夜裡她便穿著備好的深色夜行衣出去，先是觀察了幾日粉兒，基本判定她卻是是個可靠之人，便放下心來了。從前日夜裡起，她開始去王太醫府上觀察，目前還未發現什麼不對的情況，只是這樣一來，自己有身孕一事為何會泄露，泄露給了何人，還是不得而知。

  秦琉璃這幾日偶爾還是在猶豫，要不要將有身孕一事告知齊蒼擎，畢竟他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可是一想到這些日子他對自己的冷漠和不耐煩，都快十日了，他也從來沒有來看望自己，秦琉璃便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王妃娘娘，該喝藥了。」粉兒端著藥碗和甜湯走了進來，面上帶著笑，卻很恭敬地說道。

  秦琉璃看著粉兒，雖然不像蘭心那般活潑，可是她也是個很愛笑的女孩子。蘭心在的時候，總是碎碎叨叨地念著，她總是嫌她囉嗦，如今忽然耳邊清淨了，卻十分難受。這些日子秦琉璃一直在仿佛靜音的世界裡，只有聽到粉兒的聲音，看到她的笑容，才會覺得自己還活著。

  「好。」秦琉璃端過藥碗，一口飲盡，將藥碗放回了小盤子裡，問道，「粉兒，我看你從花園摘回來的桃花開得很好，想來花園裡的花也開得很好吧？我們今日去賞桃花怎麼樣？」

  「好啊，娘娘早該好好出去走走了，這春光十分明媚呢。」粉兒一聽，明媚的眼波流動，十分賣力地點頭說道。

  「我也是許久沒出去走走了，整個人都沒精神了。」秦琉璃雖是這樣說，其實她是想出去給腹中的寶寶看看春日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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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兒端起甜湯遞給秦琉璃，「娘娘，你喝幾口甜湯吧，剛喝了藥口會苦，待奴婢收拾一下，我們這就出去賞桃花。」

  秦琉璃端著甜湯還未舀起一口，就聽殿門口的侍衛道，「凝側妃娘娘到。」

  她怎麼來了？不是說了這些日子不用來了嗎？秦琉璃放下了甜湯，坐直了身子，等著凝寄靈進來。

  秦琉璃有些不放心地低頭看了下肚腹，卻見那裡已經有些微微的隆起了，已經五個月了。

  「王妃姐姐，這些日子到底是哪裡不舒服？妹妹在宮中實在是擔心。」凝寄靈人還未出現，聲音倒先飄了進來。秦琉璃拉過裙子，讓自己的腹部不那麼明顯，這才抬首，就看見凝寄靈正帶著宮女走了進來。

  「凝妹妹來了。」秦琉璃笑著說道，指了指旁邊的藥碗道，「春日裡，難免會偶感風寒，怕傳染給二位妹妹，故而免了二位妹妹請安，不想凝妹妹這樣惦記本宮，今日就來看本宮了。」秦琉璃說著用帕子掩住口鼻，輕輕地咳嗽了兩聲，赧然地看著凝寄靈。

  果然，凝寄靈皺了皺眉，小心地往後退了退道，「原來如此啊，妹妹還以為姐姐是嫌棄雲妹妹和妾身呢。」

  「妹妹說得哪裡話！」秦琉璃又咳嗽了一陣笑著說道。「不過今日凝妹妹來的不巧，本宮正要出去賞桃花了，不如凝妹妹也一同去吧？」

  凝寄靈卻別有深意地笑道，「王妃姐姐難道是害怕妹妹來，所以要這麼急著趕妹妹出去嗎？連茶水都不給妹妹喝一口？」

  聽了凝寄靈的話，秦琉璃頭疼不已，她早就知道凝寄靈對自己不懷好意，可是作為一個正宮，她又如何能像二十一世紀那般隨便她怎麼想。「看來凝妹妹是著急來看望本宮，沒來得及喝水口渴了。」秦琉璃笑著道，「本宮那就陪妹妹再坐一會兒就是了，粉兒，上茶。」

  粉兒俯身行禮應道，「是，娘娘。」說完，端起了藥碗和甜湯碗出去了，凝寄靈看著那藥碗，心中的嫉妒之意熊熊燃燒著，心道，那就是她日日在喝的安胎藥吧？

  只是轉過頭來看向秦琉璃的時候，她的面上卻又是笑容滿面，絲毫不見她的一絲妒忌。「王妃姐姐，今日怎麼有興致去看桃花了呢？妹妹看姐姐風寒並未痊癒啊？」她隨意地說著，看似毫不在意。

  「哦，本宮也是聽粉兒說王府花園中的桃花開得正好，不去看只怕是可惜了，所以本宮這才想去看看。」秦琉璃說著指了指花瓶中的桃花道，「你看看，就折回來這幾枝，就已經滿室皆春了。」

  凝寄靈看了看花瓶中嬌艷欲放的桃花，贊同地說道，「是啊，的確是好看，就像是雲妹妹年輕的容顏。」

  秦琉璃也就聽聽，沒有繼續回應，自己也不過十七歲的年紀，凝寄靈也不過二十出頭，和十六歲的雲錦又能差多少呢？只是也許在凝寄靈看來，會有這種落差感吧。

  粉兒端來了酸酸甜甜的橙子水，淺黃色的顏色看著清清亮亮的，秦琉璃都覺得口中都要泛起口水了。

  「凝妹妹，喝口橙子水吧，是粉兒她們這幾日新做的，把橙子用力擠出汁來，再用蜂蜜和涼水調製，味道很是不錯呢。」秦琉璃說著，自己就先低頭喝了起來。

  很快，一杯水就被她喝了下去，剛剛喝藥口中餘下的苦味也不見了，舒適不少。

  粉兒見了，便又替秦琉璃斟滿了一杯，轉頭去看凝寄靈，卻見她正端起杯子欲喝，杯中卻是滿的，於是便放下了水壺，沒有去給凝寄靈添水。

  「看王妃姐姐喝得很是開心，妹妹剛剛也喝了幾口，的確十分清甜，解渴正好。」凝寄靈放下了杯子笑著說道。

  秦琉璃點點頭道，「是啊，這些日子我也是挺喜歡這個味道的，每日都要喝上幾口，妹妹要是喜歡，本宮就叫粉兒把製作過程細細地告訴你身邊的宮女，妹妹也可每日在宮中調來喝。」說著，秦琉璃又咕嘟咕嘟地喝光了那杯水。

  「多謝王妃姐姐的好意，妹妹雖然也喜歡這橙子水，只是妹妹生來是個怕麻煩的人，就不學了。以後若要想喝，不知可否來姐姐宮中喝啊？」凝寄靈打著哈哈說著，不知道的人以為她們應該是很要好的姐妹吧。

  只有秦琉璃不得不忍著想要說不要來的衝動，淡淡道，「隨時歡迎妹妹。」

  凝寄靈聽了，便又嫵媚地笑著道，「妹妹就知道王妃姐姐是最體貼咱們姐妹的。」

  秦琉璃應付著凝寄靈，二人一同離開了秦琉璃的宮苑，秦琉璃去花園賞桃花，而凝寄靈則說要回宮換身衣裳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