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送齊婉

  郢都郊外的官道上，秦簡，秦可晴二人站在陰沉沉的天空下，望著出城的放心，殷切地等候著。

  今日是齊婉被流放出發去雲南的日子，他們得到宮裡的消息，說大概巳時便可知達到這裡，他們已經在這裡等候了半個多時辰了。

  秦簡看著身邊的秦可晴，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女兒，卻和自己的女兒一模一樣，好幾次準備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天色陰沉沉的，似乎很快就要下雨了，郊外還吹著微微的風，秦可晴緊了緊衣衫，對紫蘇道，「你不是時辰差不多嗎？怎麼母親還未來？」

  「娘娘，奴婢得知的消息就是這樣，但應當不會有錯，娘娘還是再等等吧。」紫蘇小心地說著。這許多的日子，她作為秦可晴身邊最親近之人，早就知道這個側妃娘娘早不是之前那個囂張跋扈的秦二小姐，而是一個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陌生人。雖然她從來不像秦可晴那樣經常責罰自己，但卻更加令她害怕。

  秦可晴聽了，沒有再說什麼秦簡卻還聽到了她們的對話，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秦可晴，「你剛剛說什麼？母親？」自己明明都不是秦可晴，竟然叫齊婉母親叫得這麼自然？

  「是啊，您不認我這個女兒，母親還是認的。」秦可晴知道秦簡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她也知道，知道齊婉在，他就不會把自己的身份稟報給皇上，那麼一切都沒什麼好擔心的。

  「唉，把好好的女兒給害了，卻找了個這樣的人來替代，純陽，你到底要做什麼？」秦簡跺了一下腳，卻更像是在問自己。

  秦可晴卻緩步行至秦簡面前道，「秦大人，你錯了。其實，我就是你女兒。我做秦可晴已經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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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是暗影衛？」秦簡看著秦可晴，心中明白，也只有先皇留給純陽的暗影衛可以做出這樣以假亂真的假人，而此刻齊婉的令牌早已被收走，看來她很久就在準備這件事了。

  「沒錯，我是暗影衛。」秦可晴大方地承認了。

  「你說你做可……可晴很久了，到底有多久？」秦簡看著眼前的人，卻很難順暢地稱呼她為可晴。

  「也就十幾年吧！」秦可晴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怎麼樣，父親，我長得像嗎？」

  「笑話，我怎麼可能是你的父親，只怕你的親生父親看到你這樣，只會更心痛吧？你這張臉下面，藏著怎樣的一張臉？」秦簡有些痛心疾首，又語重心長地道，「如果，你想回去過自己的生活，或許我可以幫你。」

  秦可晴離開了秦簡的面前，「我才不要回去！」她說著說著就笑了，「我一出生就被丟掉了，是劉將軍帶我回去，將我養大的。是母親在暗影衛選中了我，讓我模仿二小姐。從那日以後，我每隔三個月，換一次人皮面具，每隔幾日，就悄悄去府上觀察和學習二小姐的音容笑貌，甚至我後來個頭比二小姐矮上那麼一些，我為了和二小姐一樣高，用繩子倒吊著掛在樑上睡了一年，我才長成和二小姐一模一樣。我原以為永遠只能躲在山洞裡，做一個見不得天日的秦可晴，卻不想，老天垂憐，我今日成為了太子側妃。父親，這一切都是我用血和命換來的，我早就沒有了自己，你叫回哪裡去？」

  秦可晴一邊說，一邊摸著自己的臉頰，「這張面具下，是怎樣的一張臉，我早就不記得也不知道了。我只記得小時候在山澗的河裡見過一次自己的倒影，很醜。我喜歡現在的這個自己，我是純陽公主的女兒，是太子的側妃娘娘。」

  「可是，無論如何，你也不是我女兒，也不是可晴啊？」秦簡還試圖說些什麼，但秦可晴卻笑著打斷了他，「父親，你認不認我不要緊，只要母親在，我就是秦可晴。」

  「但是，你母親此番流放，只怕是危險重重。」秦簡明白，齊婉一生太過張揚，仗著自己公主的身份樹敵太多，只怕是到不了雲南。

  紫蘇指著身後的馬車道，「娘娘，娘娘，夫人的馬車來了。」

  秦可晴和秦簡轉過頭去，看見了已經來到身邊的馬車，上面是是一個只能容納一人的囚籠，齊婉正坐在裡面，面容安詳。她看著秦簡緩緩道，「本宮能不能平安到達雲南，這就不勞老爺操心了。」

  「夫人……」秦簡看著在囚籠中依舊乾淨整潔的齊婉，心中五味雜陳。他怨恨他害了紫嫣，卻又擔心她路上的平安和康建。想起她素日對自己的情誼，卻又是無法不來看她，他行至囚車前，扶著囚籠上的木欄杆道，「婉兒，你路上小心。」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玉佩，「這是當年我們成親時你送我的，你要我一直戴在身上，我一直不敢不從，今日去雲南山高水遠，我也只好把它還給你，讓它陪著你去。」

  齊婉本來有些默然的面上，突然生出了一絲神情，她伸出手顫抖著接過，輕輕撫著道，「原來你還戴著，我從來沒見過，以為你丟來了。」

  秦簡道，「我戴在兩層衣裳中間，你自然看不見的。這樣既不違背你的意思，也不會讓紫嫣傷心。」

  「語嫣……」齊婉捏著玉佩笑了，「我陪著你這麼多年，你心心念念的還是語嫣姐姐。哈哈……」她仰天長笑著，秦簡未再和她說什麼，從小峰手中拿過一大包鼓鼓囊囊的東西，遞給了趕車的侍衛們，「純陽公主在路上，就請你們多多照看，這些就請你們喝茶歇腳。」

  「多謝秦大人，皇上已經吩咐小的們了，小的們會盡心盡力的，請秦大人放心。」侍衛們結果那布袋子，掂了掂分量，喜笑顏開。

  「母親！」秦可晴上前，雙眼早已通紅，聲音哽咽。

  齊婉看見秦可晴這幅模樣，心疼不已，「側妃娘娘，你怎麼也來了？」

  「母親要去邊遠的雲南，做女兒的怎麼能不來送一程呢？」秦可晴說著對齊婉點點頭，齊婉見了這才放下心來。

  「側妃娘娘，我走後，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切不可再任性了，好好服侍太子殿下，孝敬皇上和皇后，好好過日子。」齊婉語重心長地說叮囑著。

  「是，母親。」秦可晴哭著點頭應了。

  齊婉從懷中取出了一隻信封道，「母親怕你忘了，寫了一封信，你要每日讀一遍，這才好。」

  秦可晴雙手接過，哭著道，「請母親放心，女兒一定謹記。」

  領頭的侍衛頭領見時辰差不多了，對拱手道，「側妃娘娘，秦大人，時間差不多了，小的們也該上路了，誤了時辰小的們也擔待不起。」

  秦可晴和秦簡聽了，便讓開了路口，齊婉坐在囚籠里，被侍衛們帶走了，秦可晴哭得不能自已，而秦簡只覺得秋風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