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斬草

  皇后命英紅將飯菜的蓋子掀去，和齊蒼桓開始用午膳。齊蒼桓一邊替皇后端了一碗涼茶，一邊道，「母后，兒臣認為，此番有一人我們不得不除去。」

  「太子是指秦琉璃？」皇后早就有此意，只是看太子對秦琉璃似有好感，並未曾提及。雖然太子是自己養大的，但畢竟不是親生子，還是有些許隔閡的。

  齊蒼桓笑了，對皇后端起茶碗道，「兒臣以茶代酒，敬母后與兒臣心意相通之幸！」說著遙遙一敬，便自己先喝乾了那碗茶，「兒臣想，斬草要先除根，如今父皇替齊蒼擎與秦琉璃賜婚，齊蒼擎便多了一個靠山，不如……」齊蒼桓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那秦簡可是皇上最近的寵臣，太子可要小心行事。」皇后笑了，雖然是養子，時間久了，倒也的確是心意相通。

  「兒臣明白，請母后放心。」齊蒼桓笑了，「母后今日看著氣色不是上佳，可是有什麼心事？」

  皇后這才露出了委屈的樣子道，「月貴人這幾日抓尖賣乖，皇上都都已經連續兩日去了流彩宮，母后心中所以苦悶。」

  齊蒼桓聞言道，「母后不必放在心上，一個小小貴人能翻得起什麼大風大浪，不過是父皇近幾日祈雨勞累，去她那裡讓她按摩穴位而已，這種勞力費神的事，自然是她們這種家世沒落之人才應該做的，母后千金貴體還不應該高興父皇的疼愛嗎？」

  這番話讓皇后聽了心中十分舒暢，每一處毛孔都透著愜意二字。皇后替太子夾了幾筷子菜，「好了，我們先用膳，其他的，以後再說。」

  

  齊蒼擎立即應道，「是，母后多用一點。」

  這幾日皇上和諸位大臣都在金殿祈雨，也絲毫不敢耽誤。只是天上雖然日日烏雲密布，卻總只是悶熱，眼看七日的法事就已經只剩今日午後的半日了，並未有甘霖降下。皇上難免心中不高興，李德勝小心地伺候著。

  午膳還是在金殿的側殿用的，之後月貴人便到了，替皇上點上了一種清冽舒心的安心香，然後在皇上的太陽穴上塗上了清涼的薄荷腦油，輕輕地替皇上按摩著，皇上漸漸地睡著了。

  月貴人便悄悄守在旁邊，悄聲對李德勝道，「李公公，皇上已經睡了，還請李公公好好看著皇上，本宮便先回去了。」

  李德勝忙給月貴人行禮道，「娘娘，這可使不得，皇上之前吩咐了，今日娘娘不能再提前離去了，一定要等皇上醒來後再回去。」

  「這是為何？」月貴人倒覺得奇怪了，原本皇上就是這幾日勞累了，才到自己那裡幾日，取不下今日李公公這樣說。

  李德勝恭敬地行禮道，「這，奴才便不知了，奴才只知道一定要留下娘娘，否則，奴才就要被皇上責罰了。」

  月貴人只好道，「那本宮就在這裡稍作歇息好了。」說完便走到一邊的榻上，斜倚著眯上了眼睛。

  李德勝忙退了出去。

  秦簡和在府中日日沐浴齋戒，府中上下全都素食，齊婉好幾次向他提議不用一直素食，都被秦簡拒絕了，齊婉氣得這幾日叫他去書房睡。

  午膳的時候，還是素齋，秦簡正用的香呢，卻聽身邊的小峰走來道，「老爺，宮中來人了，說皇上請老爺進宮回話。」

  「怎麼回事？」秦簡放下了碗筷問道。

  曉峰拱手道，「來傳話的公公並未說是為何，只道是要老爺在午後的法事開始前進宮面聖。」

  秦簡一邊思索著是什麼事情，一邊對小峰道，「好，我知道了。」

  這皇上怎麼忽然要自己進宮呢？難道是朝政上的事情嗎？秦簡一邊自己揣度著，一邊心不在焉地用過午膳，便準備去宮裡了。

  頭頂的烏雲越來越低，秦簡在馬車車廂里覺得十分悶熱，額頭上不斷地滲出汗珠來，小峰在邊上不停地替他擦著汗。秦簡覺得彆扭便一把扯過來，自己擦拭。

  到了皇宮，李公公早就在金殿外候著了，見他來了，忙行至跟前道，「秦大人，皇上午睡還未起來，請秦大人稍作等候。」

  秦簡立即回道，「多謝李公公！」然後起身在邊上候著。

  沒過一會兒，月貴人從裡面出來了，對李德勝道，「李公公，皇上現下已經醒了，本宮便先回去了。」彩霞見月貴人出來忙上前去扇著扇子。

  「娘娘慢走！」李公公俯身行禮相送，月貴人和彩霞離開了金殿，往她們的流彩宮而去。

  「娘娘，您怎麼在裡面那麼走，奴婢都有些擔心了。」彩霞一邊扇著扇子，一邊問道。

  月貴人接過了彩霞手裡的扇子自己扇起來，「皇上不過是要本宮在他睡醒後，再替他暗暗頭上的穴位，這幾日祈雨，皇上實在是辛苦了。」

  彩霞聽了沒在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跟在後面。

  秦簡從金殿出來後，便出宮回府去了，臉上是毫無表情的，只是無人知曉他心中的火氣，已經快要將他點燃了。

  月貴人走了之後，李公公便進去通報，沒一會兒便出來請他進去。

  秦簡小心地進去，見皇上坐在椅子上喝茶，立即共恭敬地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秦愛卿，你可知朕為何喚你來？」皇上喝了一口茶，卻並不叫他平身，而是問了這個他琢磨了一路也沒想明白的問題。

  「微臣不知……」秦簡恭敬地回答。

  皇上見秦簡一直弓著身子，這才緩緩道，「秦愛卿起身回話。」秦簡聞言道，「多謝皇上！」說完便起身了。

  「秦愛卿，你可知太子府中毛竹上的綠豆粉是如何來的嗎？」皇上看午後祈雨之後很快就要開始了，便直接問道。

  秦簡聽了這話，愣住了，難不成是與秦可晴有關嗎？「皇上，微臣不知，還請皇上明示。」

  皇上十分不悅地道，「秦愛卿，你和純陽公主還真是有個好女兒啊。」

  一聽皇后如此說，秦簡立即明白，自己剛剛的猜測果然沒有錯，於是立即道，「微臣和公主對側妃娘娘一向嚴加教導，還算是個知書達禮之人。」他不知皇上今日叫他來意欲何為，只是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