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大結局下之姐姐回來了

  「太爺爺！太爺爺！這個人是誰呀？長得好漂亮哦！」

  一個粉嫩的大糰子，邁著還有些笨拙的小步伐，撲到了林凡的身上。

  是的，就是林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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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如今已經九十歲了。

  頭髮皆白的他，抱住了撲過來的大糰子，臉上顯出了慈藹的笑容。

  他拿過大糰子手裡的相片，雙眼突然有些發酸。

  那裡面，承載了濃濃的懷念，那是一家四口的黑白照片。

  拿個時候，他還很小，才七歲。

  爸媽站在他們的後面，他則被一個美的像是一個精靈的小姑娘擁在懷裡。

  他們都笑得很開心，他哆嗦著手，輕輕的撫上那個小姑娘的臉頰，似乎想要感受一下是否會出現觸感。

  「太爺爺？！她是誰呀？」

  林凡聽著奶聲奶氣的糰子音，笑著轉過頭輕輕的揉了揉小傢伙的發頂。

  他記得，小時候姐也喜歡這麼摸他。

  「她呀，她是你太爺爺我的姐姐，你的姑太奶奶。」

  「啊？那她住在哪裡啊？為什麼，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她呢？」

  林凡聞言，有些渾濁的雙眼裡，瞬間溢滿了晶瑩的淚水，他有些哽咽的說道，「太爺爺，也好久好久沒有見過她了。」

  那聲音里，似有濃濃的委屈，以及無邊無際的思念。

  「太爺爺，那她去哪裡了？是去環球旅遊去了嗎？」

  糰子還沒有發現他的太爺爺，早已濕了的雙眼。

  「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一個我們誰也找不見她的地方去了。」

  「啊？那是哪裡呀？」糰子很是執著的纏著老年的林凡，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你姑太奶奶去的地方，我們誰也不知道啊。」林凡極力控制自己翻騰的思念，再次把視線投向照片中，那張美麗的臉上。

  「那太爺爺，你給我講講姑太奶奶的事情好不好？」

  「好。」林凡的記憶，一下回到了遙遠的過去，他徐徐開口，「那是一個叫大洋村的地方……」

  林凡眼神迷離，他好像穿越了時光之門，一下回到了那個寒冷的冬天。

  那一年，他們一家四口，離開了林家大院，姐姐上山撿了一頭大黑狼。

  他們一家四口，帶著狼皮三件套，一溜的站在泥窩棚的前，抬頭望天。

  那冬日，雖然冷，可是他們的心卻熱乎的非常。

  他們一起哈哈大笑著，好開心啊。然後就是姐下套子，每天都撿到好多好多的獵物。

  然後爸和姐姐，大冬天的，就去縣裡賣野物。

  從那以後，他的零嘴，就沒斷過了。

  林凡的腦海里，不斷的湧現出在大洋村時，跟在姐身後的情景。

  他那時候，就跟一個小小的跟屁蟲似得，姐走到哪裡，他就屁顛屁顛的跟到哪裡。

  可是每次，姐都能把他給甩下，然後一個人偷偷的跑沒影了。

  他記得，姐姐教他認字，告訴他自己的名字怎麼寫。

  還手把手的教他寫拼音字母，告訴他乘法口訣。

  「你姑太奶奶小時候，特別的調皮，也很壞很壞，不過，她特別的聰明。

  每次家裡有困難，都是你姑太奶奶出面解決的。只是，她太忙了，忙得整天不見人影，忙得太爺爺我經常會委屈的找你的玄爺奶哭訴抱怨。

  可是，每次你姑太奶奶一回來，我就忘了那些個抱怨了，因為她帶回了很多好吃好玩的給我。

  她明明還那么小，可是，太爺爺好喜歡被你姑太奶奶寵著的日子。

  我記得，那一年，你太爺爺我被人打傷了腦袋，你姑太奶奶就刻意帶著我，去了海市。

  在那裡，我第一次，被你姑太奶奶抓去當了童工。」林凡說到這裡，委屈的雙眼，罕見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太爺爺，什麼叫抓童工啊？是不是很好很好的事情？」糰子很是納悶的看著林凡，小下巴支棱著著，靜等著林凡的回答。

  林凡哈哈一笑，「那你告訴太爺爺，你為什麼會認為，抓童工是很好很好的事情呢？」

  糰子拄著自己的小下巴想了想，然後眯縫著月牙般的雙眼，笑眯眯的說，「因為太爺爺說到抓童工，就笑了呀。」

  林凡抬起已經有些發僵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是啊，他竟然笑得這麼開心呢。

  「弟啊，那些資料姐都拜託你了啊！」耳邊似乎又迴響著當年姐坑他時的聲音。

  他每次都露出很委屈的眼神，看著她，可是她卻笑得那麼的歡快。

  好像欺負他這個弟弟，讓她有多開心死的，尤其是在看到他每次都用控訴的眼神，看她時，她的笑容是那麼的燦爛，那麼的陽光。

  林凡的笑容更加的深了，他真的在控訴嗎？不！他那是在撒嬌。

  是的，說出來很丟人。

  可是，他那時候，就是在跟她撒嬌。

  而每次，姐都會故意拿手胡擼他的發頂，而且此次都是揉的亂七八糟的，才肯罷手。

  他相信，不止他這麼認為，他相信姐也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每次，她都會樂此不彼的揉他的頭髮，而他每次都用那種就知道欺負我的控訴眼神，表達著自己的抗議。

  那是他們姐弟之間相處的模式！而他喜歡這種模式。

  可是，這種模式，在他成家立業之後，在他娶妻生子，就再也沒有享受到了。

  哦，不是的。

  是在那天，她突然帶著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還有自己那已經退休的大姐夫，來到他的面前說，他們要去環球旅行那日，她又揉了他的頭。

  雖然那個時候，他已經當了爸爸，當了爺爺。

  可是，姐她再次入小時候那般，寵溺的揉著他的發頂。

  那一日，他突然有種預感，他覺得那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他哭了，委屈的像個孩子似得哭了。

  他記得自己那日說過，「姐，能不去嗎？」

  她跟他說，「不行啊，必須要去的。」然後，她輕輕的摟著他，拍著他的後背，悄悄的在他的耳旁跟他說，「放心，姐會回來看你的。」

  為了這一天，他努力的活著，他一直在等姐姐跟他說的那一天。

  可是，姐啊，你怎麼還不來呢？我已經等了你二十年了，七千三百天，你怎麼還不來看我呢？

  林凡的情緒突然翻湧，他的眼前一黑，耳旁響起了糰子驚恐的大叫聲。

  林凡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躺在了醫院裡，只是，他的意識雖然醒來了，但是他的雙眼卻怎麼都睜不開。

  耳邊全都是傷心的哭泣聲，而他此時卻已經顧不得這些。

  他的腦海里，一直在大聲的喊著，「姐，你不是說過了嗎？你會回來看我的，你在哪裡啊？

  姐，我等的好久，好久，我累了，你回來看看我好不好？」

  就在林凡的意識，徹底剝離的前一刻，他突然覺得身體一輕，沉重的雙眼也隨之睜開。

  抬眼處，他看到了一個渾身散發著白色光芒的女子。

  她眼中帶著寵溺，憐惜，疼愛。那眼神，讓林凡瞬間濕了眼睛。

  「弟，姐姐回來了。」

  說完，她抬起手，輕輕的揉著他那已經雪白的髮絲。

  林凡蠕動著嘴唇，臉上是孩子般開心的笑容。

  「姐，如果有來生，我還要做你的弟弟好嗎？」

  「好。姐到時候還會給你買好多好多好吃的，疼你，護著你......」

  溫柔疼惜的嗓音，迴蕩在林凡的腦海里，他開心的閉上了雙眼。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