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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丫頭被打

2024-06-03 14:53:19 作者: 葉子瀟瀟

  紀茗心帶著丫頭穿行在園子的小徑上,蜀中氣候溫暖,才初春園子裡的花就開的花團錦簇。

  傅家是蜀中巨富,布置這園子時不惜成本,從全國各地移來不少珍奇花草,哪怕是開在邊邊角角一株不起眼的花,也價值不菲。

  在紀茗心看來,傅家這個綺蕪園,比起紅樓夢裡的大觀園,也不差什麼了。

  

  沒錯,她並不是原本的紀茗心,而是現代的在金融界占著舉足輕重地位的紀氏家族繼承人,因一場車禍莫名來到了這裡。

  她穿來的時候,原主不過五歲,親生母親已經病逝,父親寧德侯世子娶了繼母,是個狠毒的婦人,生生將一個小女孩磋磨死了也沒人知道,是外祖母憐她年幼,將她接了來,才跳出了那個火坑,給了她喘息的機會。

  這些年她一直在傅家長大,雖是寄人籬下,但有外祖母護著,日子也不算難過。

  為著這個,不管掌家的大舅母如何在暗中苛待她,她也從來沒有鬧到明面上,可很明顯她的忍讓,在舅母眼中成了軟弱好欺,隨著年齡漸長,舅母越來越容不下她了。

  如今她已及笄,也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紀茗心心中思忖著,腳步不停,走在長長的抄手遊廊上,不防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紀茗心,你個喪門星,自己不要臉到處勾三搭四,還連累我娘被罰,你怎麼不去死?」

  話音落下,一個耳光便甩了過來,紀茗心眼疾手快,在那隻手即將觸碰到她的臉龐之際,將對方的手腕緊緊地扣在了掌心。

  來人正是舅母魏氏的掌上明珠,傅家大房的嫡女,傅寶珠。

  傅寶珠沒想到紀茗心的反應這麼快,一招沒有得逞,只得使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紀茗心猛地鬆手,傅寶珠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還是丫頭扶著,才穩住了身子。

  她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惡狠狠地沖紀茗心道:「賤人,你敢打我。」

  傅寶珠是傅家這一輩唯一的嫡女,又從小沒了父親,母親嬌慣異常,養成了一副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性子。

  紀茗心對她顛倒黑白,毫不講理的行徑早已經習慣了,連眉梢都沒有動一下。

  只是跟在身邊的白菊不忿道:「大姑娘自己衝過來打人,如今沒有得手,怎麼還賴上人了?」

  傅寶珠剛剛沒有打到紀茗心,本就心中忌恨,如今聽到白菊的話猛地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氣勢洶洶道:「沒規矩的賤蹄子,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來說我?果然什麼主子養什麼樣的丫頭。」

  她出手太快,紀茗心也沒有防備,白菊被她打了個正著,一張白淨的臉上登時現出一個掌印,眨眼間便腫脹起來,可見傅寶珠下手之狠。

  紀茗心眼看著白菊挨打,原本沒有表情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這幾個丫頭是她在這裡最親近的人,白菊年紀小,性子也活潑一些,尤其討人喜愛。

  她抬起宛若凝了一片寒霜的眸子看向傅寶珠,傅寶珠只覺得心頭一冷,打了一個哆嗦,隨即又惱怒地瞪著紀茗心道:「看什麼看,我連你身邊的一個賤丫頭都打不得了嗎?不要以為祖母偏疼你,我就怕你。」

  她原本長得還算美貌,只是臉上帶著幾分刻薄,硬是將容色壓了幾分,趾高氣昂地看著紀茗心冷笑道:「祖母還能護你一輩子不成?這裡是我們傅家,你一個沒人要的喪門星遲早要被掃地出門。」

  說完斜睨了紀茗心一眼,臉上得意地仿佛在說就算打了你的丫頭又如何,然後徑直越過紀茗心徑直離開了。

  白菊見自家小姐的臉色少見的陰沉,不由道:「小姐您別生氣,婢子不疼的。」

  紀茗心摸了摸她的腦袋心疼道:「傻丫頭,以後躲著些。」

  她一時沒有防備,但白菊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要躲開這一巴掌並不難。

  白菊咧了下嘴想要笑,不小心扯到了被打的地方,疼的嘶了口氣,才道:「婢子就是個小丫頭,挨一巴掌沒什麼的。大姑娘不出這口氣,必然還要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這裡是傅家,小姐也不好施展,明面上總歸是要吃虧的。」

  紀茗心見這丫頭一心為自己著想,心中生出一抹愧疚,柔聲道:「回去讓白荷給你上藥去吧。」

  白菊應了聲是扭頭從原路返回去了,紀茗心一個人出了園子,往傅家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老夫人身邊貼身伺候的秦媽媽看到她進來,連忙上前招呼:「表小姐可算來了,老太太念了有一會兒了。」

  紀茗心觀她臉色,隱含著淡淡的擔憂,便知祖母必然是被氣著了,一面往裡走一面問:「有勞嬤嬤了,外祖母的身子可有好些?」

  秦媽媽怎麼敢說,歸雲寺的消息傳回來,老太太當場就氣得吐了血,想著老太太的身子才好了些,就又病倒了,她忍不住偷偷地抹了把眼淚對紀茗心道:「老太太心疼您受委屈了……」

  秦媽媽只開了個頭,紀茗心明白她的意思了,打斷道:「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話音落下,她已經掀起帘子進了屋,只見傅老夫人正在軟榻上歪著,看到她進來,面上露出一抹慈愛的笑,嗔怪道:「你累了好好回屋歇著就是,來不來請安有什麼打緊。」

  「已經歇了一會兒了,歸雲寺也不遠,哪裡就那麼累了。」紀茗心說著上前握住外祖母的手,只覺得老人手心冰涼,便順勢摸上了脈,診了片刻,不由皺眉道:「您該好好養著身子才是,總這麼操心,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外祖母的病之前雖然來勢洶洶,但不過是受節氣變化影響,兩副藥下去就好了大半,她覺得不是什麼大毛病,便沒有下猛藥,只以溫補為主,這樣也能順便將底子打好些。

  誰知今日這一著氣,剛才養回一些的精氣神就這麼散了。

  傅老夫人握了握她的手安撫道:「生死有命,我都這個年紀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只可憐了你,我萬沒想到,她竟這樣容不下你,若非你大舅舅沒得早,她孤兒寡母的不容易。這次,我是絕不再留她在這個家裡的。」

  紀茗心嘆了口氣,外祖母心疼她是真的,可想要給她一個交代卻難。

  別說魏氏這些年守寡拉扯兩個孩子不容易,就算是為了表哥的前程,外祖母也絕不能讓他的母親身上沾上半點污垢。

  外祖母再疼她,也不可能將她看的比嫡親的孫子重要。

  這一點紀茗心向來看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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