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數二！真的是你

  司珏霖就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千華披在身上，怕她受風寒。

  一開始千華不要，後面實在是冷的受不了，就接受了。六兒和九兒有武功底子，比顧拾月和千華要好很多。

  大家又走了五天，來到了涼京府，這裡雖然在備戰，到底還沒打起來。

  百姓們也有開始出逃的，數量不多，大部分都在觀望，捨不得離開家鄉。

  都說故土難離，這種心情顧拾月深有體會。他們顧家村的人在嶺南的日子過得再好，到了過年祭祖的時候，里正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

  底下的村民也是跟著唏噓不已，想念薊縣的一切。

  曾經派人去薊縣遷移祖墳，只是征戰過後，加上自然災害，到處亂糟糟的，很多祖墳遭到了破壞。

  完好無損遷移回嶺南的就沒幾座，像他們家祖宗的墳墓就沒遷移回來，實在是遇上山體滑坡，祖墳都沒掩埋了。

  乾脆沒遷，就是在差不多的位置上祝禱了幾遍，告訴祖宗，他們已經在嶺南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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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迢迢趕回去遷墳，卻沒遷出幾座，開祠堂的時候許多人都嚎啕大哭，說以後的祖宗再也沒人燒紙祭拜了。

  好在族譜被帶了出來，里正請了，把該記的都記上，告訴後人，他們是哪兒來的，老祖宗在什麼地方。

  瞧著眼前的百姓，顧拾月就會想到顧家村的人，也會想到當初他們逃荒的艱難。

  進了涼京城，她去買了些生活用品，容燁和司珏霖去了府衙找當地的官員，告訴他們，難民們身上有攜帶鼠疫病毒。

  需要不需要隔離救助，那就不是他們的事了。

  府衙的官員卻是不大相信，覺得他們是危言聳聽，要不是看在他們是大梁的皇子和鎮南王府的小王爺，說不定早就把兩人給轟出去了。

  忽悠千華去別處找好吃的，顧拾月從空間裡偷偷順出物資，說是買的。

  馬大哈一樣的千華根本不會懷疑，司珏默是個男人，也不會管這些，有吃有喝就好，管他東西是怎麼來的呢。

  知道府衙的官員不相信他們的話，顧拾月很無語，覺得還是到了西雲王庭，見了四長老再說。

  鼠疫這麼大的事，光靠他們幾個肯定是不行的。這事還得西雲皇帝頒發詔令才有用。

  幾個人離開涼京，沿著小路往涼州府去，天黑前，他們找到了一處山坳，搭了個棚子，對付一晚。

  顧拾月買了好幾條羊毛毯，分給大家，她算是看出來了，這涼州府估摸著跟現代的蘭州差不多。

  西雲王庭應該就在離蘭州不遠的地方，也不知道她猜測的對不對，畢竟古代沒有完整的地圖，對比不出來。

  只能是根據腦子裡的記憶，胡亂猜測一氣。

  走了幾天的小路，感覺沒有那麼多逃荒的難民了，容燁就想去買輛馬車，實在是女人天天騎馬累的慌。

  找了個城鎮，買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車廂，幾個人不再走小路，回到了官道上。逃難的百姓還是有，比較少。

  路邊的死人根本沒見著。

  容燁和數一騎馬走在前邊，六兒和九兒趕馬車，司珏霖騎馬斷後，馬車裡坐的是顧拾月和千華。

  顧拾月躺著，千華坐著，兩人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黑霧縮在馬車的角落裡打盹。

  他們的速度不是很快，就慢悠悠地走著。

  忽然，前面衝出來一個男人，衣衫襤褸，個子挺高，披散著頭髮，遮住了一半的臉，手裡抱著個孩子，大約二三歲。

  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麼了，緊閉著眼，橫躺在男人的手臂上，一動不動。

  「站住！給我一匹馬，不然就宰了你們。」

  男人手裡沒有劍，卻擺出了揮劍的姿勢，容燁看了，瞳孔猛縮，數一也一樣，有點難以置信。

  他從馬背上飛起來，衝到男人身邊，拔出手裡的刀，指著男人：「你是誰？為什麼要搶我的馬？」

  後邊跑來了一位年輕的小婦人，一見數一兇巴巴的樣子，趕緊拉住了那男人。

  小婦人的手裡也抱著個孩子，跟男人手裡的那個差不多大，一看這兩孩子就是雙胞胎。

  容燁的眼神一直盯著那男人看，他的身形，氣勢實在是太像他了。只是他怎麼會來到來這裡？他是怎麼來的？

  「數一！」

  容燁遞給數一一個眼神，後者領會，朝那男人攻擊過去。男人愣了一下，見數一掌風劈到，本能地瑟縮了一下，一個彎腰躲了過去。

  小婦人嚇壞了，抱著手裡的孩子嗚嗚嗚大哭：「相公！你不要跟人打架，也不要搶人的馬，我們的孩子只是受了風寒起燒了，只要扛過去就會好。」

  男人一臉茫然，低著頭看手臂上的孩子，傻呆呆的，數一再次朝他攻擊，他一個後移，瞬間滑出去三五米遠。

  容燁瞳孔緊縮，從馬上飛了過去，一把抓向男人的面門，撩開他遮擋住半邊臉的頭髮，瞬間震驚不已。

  「數二！真的是你？」

  男人一愣，望著眼前這個好看的男人，皺眉深思：「數二是誰？我不叫數二。」

  隨即把頭髮重新扒拉下來，擋住那半張已經被毀容的臉。

  不知道當初數二假扮他時經歷了什麼，那半張臉坑坑窪窪地凹凸不平，像是從高處掉落在碎石灘上，被碎石給扎的，又像是被別的東西扎的。

  總之那張臉已經慘不忍睹，就連下邊的眼瞼都往外翻著，看上去很是恐怖。

  「數二！」

  瞧著當初為了救他，強行扒掉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引開黑衣人的忠心暗衛，容燁忍不住心中動容，紅了眼圈。

  他一把拉住數二的右手，將他的衣服擼上去，露出手臂上的一處劍傷，容燁久久凝視，鼻子泛酸。

  這傷也是為了保護他被黑衣人刺的，他記得很清楚。

  數一過來，直接一把將人抱住，也跟著紅了眼眶：「數二！好兄弟！這些年你怎麼不回家？」

  小婦人驚呆了，不知道眼前這兩位看上去很不一般的男人，為什麼要拉著她相公叫什麼數二？

  他相公不是數二，他相公不是。

  「阿青！我們走吧！」

  小婦人拉了拉數二的衣服，生怕眼前的人把她相公拐走。爺爺已經死了，就剩下他們夫妻倆和兩個孩子，要是阿青被帶走，她和孩子要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