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你究竟是誰

  蕭亭年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笑道：「不就是死了一個人嗎？再找個人頂替他的位置就好，我記得單宇的岳丈之前不是青州縣令嗎？傳朕旨意，由李玄暫代北疆知府一職。」

  什麼？

  讓一個小小縣令暫代知府之位？

  秦朔此時此刻看向蕭亭年的眼神已經不是震驚一詞可以形容得了。

  他怕是以為蕭亭年瘋了！

  秦朔道：「陛下，這不合適吧？」

  蕭亭年冷聲道：「你如今連我的話也敢質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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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屬下不敢！屬下立即去辦！」

  秦朔跪地抱拳，再不敢吱聲。

  秦朔著急忙慌的跑了趟縣衙，卻發現原來的縣令大人早就換了人！

  原來之前李玄就被洪齊天破格提升到了孟州，留在了身邊辦事，這段時日洪齊天待在青州，孟州的事務早就交給了李玄處理。

  如此一來，倒也方便。

  秦朔正打算將這個消息帶給蕭亭年的時候，正好接到了來自盛京的密信。

  信中提到，朝廷大臣們因為陛下稱病數月不理朝政眾說紛紜，紛紛跪在朝堂外求見陛下，宮裡宮外已經亂成了一團，盼望陛下早日回京，穩定朝局。

  秦朔靜等在旁，見蕭亭年已經看完了密信，這才敢出聲詢問道：「陛下，公孫姑娘想必也急得團團轉，朝堂之事並非小事，屬下還請陛下示意，接下來咱們該如何應對？」

  蕭亭年眸光淡淡，腦海里忽然想起明檀狡黠的笑容。

  她之前那般得意，也不知道生氣的時候是何模樣？

  秦朔見蕭亭年神遊千里，頓時有些尷尬，道：「陛下……您……」

  蕭亭年掀了掀眼皮，目光掃過來，威壓十足。

  「罷了。」

  蕭亭年站起身，朝著秦朔道：「即刻回京！」

  不過一日，陛下體恤民情，要大赦天下的消息便傳遍了青州城的大街小巷，傍晚便張貼了榜文，與此同時，正在沒日沒夜開渠挖河道的囚犯營犯人們也收到了消息。

  一時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

  但看到白紙黑字的告示，所有人都歡喜雀躍起來。

  囚犯營統領聞堰更是難以置信，直到隨從已經將連風眠帶到了自己跟前，他還是有些難以確認，但心中已然開始歡喜。

  「世子！」

  聞堰將告示展示給連風眠看，並說道：「陛下下令大赦天下，就連咱們鎮北侯府都在赦免的名單里，世子，你可以跟老侯爺一家團聚了！」

  流放之際，整個連家被分為了好幾個隊伍，分別送往不同的流放之地，蕭亭年此舉便是要讓他們沒有依靠，乖乖的在流放之地自生自滅。

  如今破天荒的大赦天下，連家一同被赦免，可不像是蕭亭年平素之舉。

  連風眠擰著眉頭看了半晌，淡聲道：「怎麼會這麼巧？」

  明檀之前剛說要帶他離開，如今正兒八經大赦天下的告示就來了。

  聞堰不明白，便反問道：「巧什麼？世子，這本是件高興的事情，你怎麼義父憂心忡忡的模樣？」

  「沒事。」

  連風眠搖了搖頭，笑道：「這個消息實在是有些震驚。」

  「是啊，當初世子和老侯爺一南一北被流放，屬下還以為你們這輩子都要分隔兩地，沒成想還有被赦免的一天，可見老天有眼，不忍看老侯爺和世子骨肉分離。」

  「是啊。」

  連風眠看向聞堰道：「真是想不到。」

  聞堰繼續道：「今日剛貼了告示，無罪釋放的諭令想必明日就會被送來，世子今夜可睡個安穩覺，明日一早屬下便來接世子。」

  大赦天下的消息太過震撼，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件事。

  明檀忙了一日，等到了深更半夜才騰出時間出門。

  她得去見一見蕭亭年，順便將今日之事和他說說，說不定蕭亭年一氣之下怒火攻心，就此被氣死一命嗚呼！

  來到小院門外，明檀邁著尋常的步伐走進院內，忽然瞥見屋內的一抹亮光，便立即停下了腳步。

  昏黃燭火從窗戶門縫裡映出來。

  明檀愣怔著，心道：哪裡來的蠟燭？

  明檀再次邁開腳步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她站在門前，遲遲沒有推門。

  「怎麼？這就不敢進來了？」

  蕭亭年清朗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伴隨著他那欠揍的笑聲，頓時讓明檀氣不打一處來。

  明檀用匕首抵著門板稍稍用力，門板便吱呀呀的打開了。

  開門的瞬間，屋內有淡淡的酒香飄出來，蕭亭年正襟危坐在桌子後頭，桌面上擺著美酒佳肴，他的雙頰已經染上了微紅的顏色，顯然已經獨酌半晌。

  明檀沒敢輕易走進門，而是警惕的看向四周，最後確定屋內除了蕭亭年之外別無他人之後，才緩緩將目光落在了蕭亭年身上。

  「原本我打算直接離開的，但是一想到你臉上可能會出現氣急敗壞的表情，如此精彩，若是無人欣賞，豈不可惜？所以我專門派人準備了美酒佳肴，來給你告個別。」

  蕭亭年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目光沉沉的望過來，帶著幾分肅殺之意。

  明檀一步一步走過去，淡聲道：「秦朔找到這裡了？」

  「嗯。」

  「那他人呢？」

  「在外面。」

  蕭亭年勾唇笑道：「怎麼？你怕了？」

  「怕他作甚？」

  明檀堂而皇之的坐在蕭亭年對面，順勢從他手中奪過酒壺，給自己也斟了一杯酒。

  「西市的桃花醉味道一絕啊。」

  明檀小口抿著，忍不住誇讚道。

  蕭亭年挑眉，反問：「你不生氣？」

  「為何要生氣？反正我也殺不掉你。」

  明檀端著酒杯，絕美的面容上溢出幾分冷笑，緩緩道：「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呀，你這麼個人渣都有金手指，說起來還真有點可恨？」

  「金手指？」

  蕭亭年似乎聽不懂，但隨即又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張開雙手，自顧自看了看，笑著問：「原來這就叫金手指嗎？」

  「你少得意。」

  明檀繼續道：「蕭亭年，你可以走，我也不會攔你，但我要告訴你，你如今所得到的一切，都會如同流沙一般在你掌心一點點流逝，直到一無所有，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好像很清楚我的事情？」

  蕭亭年認真打量著明檀，忽然問道：「你不是明檀，你究竟是誰？」